</br> 仙剑悬于茧外，浅浅的低吟。成为驱散野兽的防线，小巧的香炉和萤石挂在了一处，无色轻烟顺着茧顶的数个小孔攀升盘旋着。
</br> 万俟衫没有真的将我当垫子，只是靠在我身旁。他浅色的眉头紧锁，双手环在胸前，把自己缩成一团，抗拒的意味十足。
</br> 以世俗的眼光看来，不愿意的内容就很明显了。不过青石只有这么大，能有一方庇护已经很不错了。
</br> 我将神思寄于潜意识，即使躺着也处于打坐状态。今夜无月，聚起的灵气自然落了下乘。
</br> 唯一的好处便是山间灵精催露滋生频繁，一遍又一遍的洗涤总能滋润到此处，于我有益。
</br> 而初次谋取仙剑失败时的诅咒也有了眉目。那般阴暗而邪恶的力量在纯净的自然之力下无所遁形，可我不能立马将它逼出——
</br> 身边的双性之躯是最好的媒介，我甚至什么准备都没做，诅咒的恶念变得越发清晰起来，甚至蛊惑我将它放出。
</br> 决不妥协，我是这样坚持着，它毫无办法，只能在灵精催露的洗涮下变得更淡，只不过离消失还远着。
</br> 与之斗法也别有一丝趣味，即使封印五感，将敏锐集中在对它的捕获与洗地上成功率也只有七成。自从它发现劝说无效之后，便不再传递信息，一心藏匿却无所遁形。恶念分散之后，凝缩成一条条极小的红鱼，披着亮眼又危险的颜色飞速的逃窜着，这难不倒我。眼见一尾尾被彻底碾死，也让我有了新的体悟。
</br> 那恶念似乎与万俟衫所说的邪法来源有了相似的影子。
</br> 另一方，神思浮沉之间，视野亦变的宽广起来，一股极为纯粹的桂花香味逸散的太明显。
</br> 复又远行数里，终得所见。
</br> 像小山一样的桂树从中心裂开，主干是十人都无法合抱的粗壮。满枝桠的米粒样金色的花朵泄了气一般缀在枯枝上，一片好叶也无，都是枯棕的色泽。而四周馥郁的芳香像是最后的挣扎，靠近之后浓烈的叫神识都要窒息。
</br> 拨开如有实质的灵雾，神识靠近了去。
</br> 破碎焦枯的树心处一颗明黄色的透明果实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br> 问心玉。
</br> 这是妖兽化形失败之时，才会结出珍宝。比起可以用来抗天雷的纯阴之体，功效更胜一筹，纯阴之体在于气息混杂之后的代替，而问心玉却相当于半身，甚至修为越高之时，带来的好处也更多。
</br> 显然，二者的稀有程度非常之不同。
</br> 能达到此境界的妖物早已开了灵智，想要口吐人言再简单不过了，不过那都是末等功夫，比起它们先天优势来自本体的强悍，在更加严苛条件的淬炼之后，才能化形成人，实在艰难极了。师父点化的柏童子只是空有形状，与人斗法却是不行。我记得他曾经得了一颗米粒大小的，赠与了柏童子之后，山精才具备千年不散的形态，是以那柏童子才对师父如此忠心。
</br> 像这样纯粹的自我觉醒的妖修少之又少，仅在没有撑过考验，留下的宝物是它遗留的精华。
</br> 有传闻这东西是妖物的心脏。
</br> 无论怎样都好，灵体状态的我什么也捞不住，就地炼化才是正经的。
</br> 周边荒草丛生，但难掩雷霆过后的焦黑。
</br> 放弃身为‘人’的心绪，神识大开扑进这块闪烁暗淡异彩的问心玉之中。
</br> 一瞬间，超脱物外的感受鼓胀起来。被庞大的能量充斥着，这是不属于我的部分，接纳那份坚硬的扩充只要忍耐，就不那样难受。
</br> 形与神，众生演替。
</br> 从一粒幼嫩的种子，努力生长，对抗外敌，吞噬异己，甚至吸干周围的入侵。眼见过一代又一代山禽走兽之争，为了地盘、配偶、水源等等，甚至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教族群覆灭。又过了漫漫不知几多的时光，老树发新枝，梨花压海棠，母豹与雄虎，丹鹤与锦鸡，雷霆雨露，风霜雨雪。草木荣华，一次又一次四时更叠，轮回之后的不同。
</br> 与人身的探查不同，‘我’就定在这儿，哪里也不能去。初次的人言，与教导的老猿，让‘我’越发向往自由。
</br> 机缘巧合之下，‘我’积攒了足够的能量——复仇之鹿与老猿战死在脚边，富含灵力之血脉浸润了这片土地。
</br> ‘我’贪婪的吸收着，甚至于茎脉倔强的钻出土壤，将那些血肉之躯消融弥散。被能量充斥着全身，‘我’甚至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br> 来啊！来吧！没什么好惧怕的！
</br> 可是‘我’失败了。
</br> 过于膨胀的野心与扩张在一阵炫目的雷鸣之后，永归沉寂。
</br> 无法直视的光亮是那样的疼痛，疼痛与酥麻相伴，渐渐失去的控制让‘我’清楚自己的失败。
</br> 但倘若还有这样的机会，‘我’知道自己还会这样做！
</br> 不甘心！‘我’不甘心！
</br> 无法移动的身躯只能全盘接受了。
</br> 无法逃离！
</br> 那么
</br> 最后的一点至少留下后代吧，那也是‘我’的延
</br> 续。
</br> 刹那间，一树芳华。
</br> 繁衍的本质被风吹散，带去新的希望。
</br> 这颗树的一生么，暗中观察带来的庞大信息大多无用，剔除杂质习得精粹一时半会儿是完不成了。
</br> 脱离这颗桂树的神智实在耗去了我太多的精力，分心二用之法形同虚设，再度回过神来之时，大青石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br> “青哥，你好香。”
</br> 万俟衫像小狗一样伏在我身上，胡乱嗅着，想要剥开我的衣裳。
</br> “好热，好难受。摸摸我”
</br> 他说着想要被触碰的话语，可被捉住命根上下撸动的却是我。
</br> 失去法力支持的布料变回原形，只是件轻薄的袍子。他面色潮红，却急不可耐的将身体与我贴紧。
</br> 被娇躯赖在身上，所触之地，皆是柔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