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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朵朵没想到,那突然而至的倾盆大雨竟是整整下了近一日。
而她欲说的话却是几番被司徒明以各种理由打断,终是没有说出口。
待到雨停了赶回府中时,已是接近半夜。
看着那微沉的夜色,桃朵朵终是叹了口气,喝了口热姜茶,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简单吃了几口早膳,想着也差不多已经到了竹寒该喝药的时辰,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喝药。
心里想着,身体便却已经动了,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来到了竹寒的屋外。
正要敲门时,就听见“嘭”的一声,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桃朵朵赶紧推开了门,就见竹寒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心下紧张,立即上前抱住竹寒:“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竹寒正惊诧迷茫之时,听见那熟悉的嗓音,方才回过神来。
挣扎着换成了跪姿,哑声道:“下奴给主人请安,下奴该死,求主人责罚。”
看着这人虚弱的挣扎起身,竟然是跪下请罪,桃朵朵有些不解。
这人怎的又变得如此战战兢兢了?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桃朵朵叹了口气,将他搀起扶到床上坐好,伸手探上他的脉。
“我不是说过,不用叫我主人,也不要自称下奴的吗?你怎么会受寒了?”
“下奴……”竹寒看了眼桃朵朵不容置喙的神情,终是改了口:“竹寒只是昨日不小心淋了些雨,不碍事的。”
桃朵朵听他如此说,便知道他定然有事瞒她,想到从前的欺骗,原本担忧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既然没事就好,记得按时喝药,多穿衣服,我先走了。”
桃朵朵刚起身,衣袖就被人拉住。
“对,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求你,别走……”
最后的那半句话,犹如蚊蝇之声一般微不可闻,若不是桃朵朵耳力过人,怕是根本就听不见。
看着竹寒那泛着水光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桃朵朵原本心中的那一丝郁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心疼。
暗叹口气,重新坐了下来,柔声问道:“今天的药喝了吗?”
“药已经送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喝,我马上就去喝……”
桃朵朵制止了再次想要爬起来的竹寒,起身将不远处桌上放着的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端了过来,用手一摸。
“有些凉了,待我让人去热热再喝。”
“不用麻烦了。”竹寒急急接过桃朵朵手上的药碗,一口气喝了干净。
看着他这模样,桃朵朵不由笑了起来,拿过药碗又放在了桌上,转头看着一旁还氤氲的冒着热气的浴桶。
“趁着水还热着,赶紧去泡个澡吧。”
刚想起身,却发现衣袖又被人揪住。
桃朵朵有些好笑:“你莫非想让我留下帮你沐浴?”
桃朵朵话音刚落,竹寒的脸就蹭的一下变得通红,手却是紧抓着那片柔软的衣袖不放。
“我,我不是……你别走……我……”
竹寒语无伦次的嗫嚅着,桃朵朵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放心啦,我不走,就待在你门外等着你洗好传召我,可以了不?”
竹寒被桃朵朵调笑的话语弄得脸色又红了几分,低着头,小声地应了一声,终是松开了那紧抓着的衣袖。
屋内的水声响了没多久就歇了下来。
紧接着,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沐浴过的缘故,竹寒的脸色带着一丝红润,一头乌发披散着,犹如天上星河。
双眸闪烁着熠熠光芒,明亮、动人。
桃朵朵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他的脸并非细腻滑润,而是略有些粗糙。
手指慢慢下滑,用食指描绘过那修长的眉尾,经过红润发烫的脸颊,复又回到了眉心之间,轻轻地刮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了那薄薄的唇瓣之上。
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似的抖动着,像只迷路的小鹿,看得心里忍不住地想要去怜惜他。
竹寒感觉到那只柔嫩的手抚摸着脸上各个部位,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随着那只手或轻或重的划过自己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了双唇之上,却不再移动,而是不停地轻抚或摩挲,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拼命压制着想要抖动的身体,却难以控制全身泛起的微红。
心里好似泛起了阵阵酥麻的感觉,痒痒的,像有只猫用它那柔嫩却锋利的爪尖在心头轻重不一的挠着,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竹寒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手上,桃朵朵这才猛然回神。
看着那水色的唇瓣因她手指的流连摩挲而变得微微泛红,强自镇定地轻咳了声,径直进了屋,招呼着一旁垂首站着的竹寒:“你坐着罢。”
竹寒的头更低了低:“竹寒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不坐我就走了!”
桃朵朵作势要走,竹寒连忙道:“竹寒这就坐下,这就坐下。”
身子虽是坐下了,却只挨着不到四分之一的椅子,全身的重量皆压在两腿上。
见此,桃朵朵不由得叹气:“让你坐不是让你蹲马步,给我把身子挪进去,怎么舒服怎么坐!”
竹寒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桃朵朵,将身子一点点地挪了进去。
看着那人总算是将大半个身子挪了进去,桃朵朵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会淋雨了?”
“我……”竹寒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却是说不出什么来。
“难道是父亲为难你了?”
“没有!”竹寒连忙摇头,眼眸微垂,道:“老爷待竹寒很好,只是回来忘了带伞,才会被雨淋了,真的不碍事的。”
这人,每次说谎都不敢看她。
桃朵朵没再追问下去,眼眸一转,问道:
“知道我和司徒明去踏青的事了?”
“是。”竹寒声音有些涩然。
“所以,你这是吃醋,所以故意受寒好让我心疼?”
桃朵朵调笑着开口,谁知竹寒闻言立刻翻身下床,跪在了地上,不停叩头请罪:“竹寒不敢,真的不敢的,请您责罚……唔!”
竹寒请罚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睁着眼睛,怔怔的感受着唇边传来的柔软,只觉得犹如梦境一般。
桃朵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见竹寒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地想要他。
他的唇像是甜美的糕点,又像是酸甜美味的樱桃,让人不停地想要去品尝它,流连着它。
“嗯~”直到一声嘤咛声传来,桃朵朵猛然回神,那双樱唇已经被她蹂躏的红肿不堪。
“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桃朵朵几乎是逃也似的从竹寒的屋子里奔出,在跨过门槛时,还险些被绊倒。
走了一会,微凉的风令她面颊上的温度稍稍褪去,桃朵朵深呼了口气,朝着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