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彬永远忘不了十八岁的那个夏天,酷暑炙烤着大地,他豪赌一般的决定,拉进了他和徐家铭的命运线。
“滋—滋——”
铃声响彻整个考场,最后一门学科结束,三年的高中生涯就此划下落幕,大学的启程即将开启。
“嘿,徐家铭,考得怎么样?准备去哪所大学?”一个猴瘦样的男生大声喊道。
谢健向前大走一步,追上徐家铭的身影,勾着他的肩膀像哥们一般同徐家铭聊着大学志愿。
谢健哪是为了关心哥们提出的话题,只不过他人缘好,女生都爱和他说话,央着他去找徐家铭问问。
同学都知道徐家铭一直在为夏东大学经管系专业努力,但女生们总想再确认一遍。
“当然是夏东大学的经管系。”徐家铭毫不在意地笑着回答。
迫切知道答案的女生们,一个个将答案记载心里。
也包括越文彬,越文彬虽然同为男生,但他不敢直接自己去问,默默地收集者关于徐家铭的信息。
这是一个重要的暑假,从此往后决定了学生们的命运,考出好成绩进入好大学是每个学子所期望的。
而越文彬所期望的就是能和越文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
越文彬的父母上午刚从高考志愿辅导会回来,下午就赶忙约上人脉广博的朋友喝茶,为的就是给宝贝儿子选一门合适的大学。
这个夏天特别的热,越文彬头上挂着薄汗,分不清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紧张,越文彬打开教育系统官方网址,一番点击操作。
越文彬瞒着父母,在志愿报名表截止时间的最后一刻,修改了自己的高考志愿,将夏东大学经管系的填报了上去。
哪怕有落榜的风险,越文彬也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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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凌乱无比,衣服掉落在地上,被子皱巴巴的被人踢在地上,两个赤裸的人四肢交缠躺在床上。
越文彬的手紧紧搂在徐家铭的身上,刚刚一场激烈的性事消耗他大量的体力,闭着眼喘着气,争分夺秒地享受着与徐家铭难得的温存。
体力交好的徐家铭率先恢复过来,推开越文彬的手,撑起身子翻下床在地上一堆衣服里寻找被自己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
温热的体温离开了自己,冰冷的空气立即补了上来,越文彬被激地睁开了眼,眼神追上徐家铭的动作。
“不再休息会?”越文彬的目光随着徐家铭的动作上下滑动,似乎要将他的样子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宽厚的肩膀顺着曲线接连到窄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腹肌,以及长年运动留下肌肉痕迹的双腿。
徐家铭弯着腰身捡起他的衣服,抖了抖皱皱巴巴的衬衫,捋了把头发,“不了,等下我还要去实习。”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徐家铭将冷漠的背影留给了越文彬。
虽然那线条匀称的肌肉上分散遍布着吮吸留下的吻痕,白色的粘稠液体从股间顺着大腿滑落,是越文彬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是越文彬内心深处占用的欲望。
“几点去到实习单位?”越文彬的视线黏在徐家铭的背影上。
“还有十五分钟,冲完澡走过去时间刚好。”徐家铭善于管理时间,洗澡时间走路速度都能掐着表过日子。
“这么快?”越文彬本想挽留一下他。
可徐家铭头也不回,身影不带一丝温情,直接消失在浴室门的后面。
徐家铭一直是学生中的榜样,大三开学后将作为学生代表参加开学典礼发表演讲。他成绩好人又积极,早早地就参加课外实习积累经验,很讨老师欢心。
越文彬理性上知道这次做爱是徐家铭挤出时间来的,他马上就要投入实习工作中。可是情感上不希望徐家铭就这么快离开。
酸涩肿胀的心绪瞬间塞满他的心,他的手揪紧了身下的被子,沮丧地将头投埋进被子里。
他很想将徐家铭留下,他知道,徐家铭不会留下。
他们只是炮友,他妈的地下炮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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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徐家铭的炮友关系,源于一次意外。
那天他撞见徐家铭走向一家酒店,本是徐家铭向学校报告实习日,却出现在酒店门口,越文彬好奇不已地跟了上去,心中期待徐家铭来这里只是见见朋友,不是和谁在约会。
当越文彬停留在房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淫靡调情的声音。激动和气愤的情绪冲上了大脑,推开了那扇通往“秘密”的大门。
只见平日里帅气绅士的徐家铭,四肢大张地躺在床上,脸上蒙着眼罩裤子半脱,一个不认识的黑衣男子在给他做口活。
越文彬呆愣地站在那,徐家铭从高中开始备受女生喜欢,收不断的情书,越文彬一直以为徐家铭是个直男。
不知道是因为撞到了眼前淫靡的情事而震惊,还是知道徐家铭和自己一样是gay的事情而震惊。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大步朝越文彬
走来,男人约了徐家铭好久,才等到这么一次与美人亲密接触的机会,却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黑框眼镜混小子打断,心怀着情欲被打断的怒火,准备将断他性福美事的混蛋赶走。
黑衣男子用力将越文彬推向门外最好赶进电梯,在推搡间越文彬反应了过来,不知哪里出来的巧劲,瘦弱的身体往门缝里一钻,转身锁上了门,将那男人关在了门外。
在那男人愤怒的敲门声中,越文彬情绪复杂的瞪着徐家铭,锁上门那是一瞬的念头,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徐家铭的现在色情的样子,而他却还没想好接下来的故事如何收场。
在争执吵闹声中,徐家铭摘下了眼罩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先是脸上挂着惊慌的表情,当越文彬将那男人锁在门外后,迅速地收拾好脸上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看着越文彬。
四目相对,一个不知所措,一个像游戏场里的高玩,眯着眼在盘算着什么。
越文彬只见徐家铭走了过来,矫健的身形在自己的视野中放大,清亮的声音如惊雷般击在他的心里,掀起千层浪,在自己私下幻想过的事儿,就这么突然仓促地实现了。
“你叫越文彬是吧,跟谁睡都是谁,谁叫你赶走了我的炮友呢?”
徐家铭勾着越文彬线条流畅的下巴,带到床上,翻云覆雨。
其中不时传来徐家铭的轻笑,“听说你喜欢我?”
埋藏在心底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秘密,就那么被人猜中了,越文彬羞红了脸。
“哦,还是个纯情处男呢。”徐家铭勾起嘴笑了。
从那天起,两人成为了地下炮友,越文彬听从徐家铭的号令,如同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成为了一个随叫随到的炮友。
越文彬本以为哪怕从炮友做起,他也有机会能更接近徐家铭成为他的伴侣,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一次美好的机会。
直到很久以后,越文彬才明白徐家铭只是需要一个安全可靠听话的炮友,而自己刚好出现在徐家铭的眼前。
“我走了,还有分配下来的小组作业,别忘了做。”清亮的声音将徐家铭从回忆里拉出来。
徐家铭穿好了整齐的西装,黑色的裤腿裹住他修长的双腿,白色的短袖衬衫被塞在裤腰里,修饰细腰惹得越文彬挪不开眼。
“你能把衣服放下来吗?”越文彬一想到他要穿着这身打扮去单位实习,很多人将会欣赏到徐家铭的身材,思绪没进过大脑脱口而出。
“怎么了?”徐家铭不解的问道。
“这…这么穿太惹眼了……”越文彬诺诺说,两人之间一直是徐家铭在做主导,他很少提出要求。
“这很普通,我去实习一直这么穿。”徐家铭的口气仿佛再聊天气一般正常普通。
“衣服扎进裤子里不难受吗?”越文彬顾左右而言他一般回答者。
噗嗤一声,徐家铭笑了,越文彬只当徐家铭在嘲笑自己的,或者是洞悉了自己想独占他的念头,红色立马爬上了他的脖子。
“这是公司要求。”徐家铭表情讳莫如深,看不出在想什么,转手背起书包,“我走了。”
“记得完成作业,别拖后腿。”
徐家铭的话随风飘散在空气里,独立越文彬一人呆在冰冷的酒店。
越文彬望着紧闭的棕色木门,张了张口飘不出来一句话,他还想想问问,下次什么时候见?
好冷……
或许是夏天的空调温度太低,吹来的风冻到越文彬了,他摸索着找到遥控器调低温度,再捞起地上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又是这样……越文彬心中小小地抱怨道,将自己一个人留在酒店。
疲倦的困意袭上心头,越文彬裹着被子枕着手睡去……
越文彬有一个秘密,他从高中开始就暗恋徐家铭。
高考毕业那年,父母为他选择了博西大学机械系,虽然分数线差夏东大学十分但也是个还不错的学校。
越文彬却不顾父母的想法,将稳扎稳打的志愿改成可能落榜的夏东大学,就是为了能和徐家铭一个学校,最好是同一个专业。
越文彬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从出考场那一刻开始就开始烧香祈福,盼着能有更高的分数,盼着能和徐家铭一个专业,哪怕只是同一所学校不用专业。
高考有三个大学志愿,越文彬全部填上夏东大学的专业,不给自己留退路。
或许是足够虔诚的心,感动了上天,那年夏东大学经管系的分数线比往年略低了一些,越文彬压线而过。
那年的夏天,越文彬每晚抱着录取通知书睡觉,心中无限畅想,常含着笑意睡觉。
而如今,确实和徐家铭走得更近了,近道肌肤相贴,非同一般的近。
他现在只是徐家铭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一个地下炮友。转念又想,学校里喜欢徐家铭的人那么多,见到他性感色情一面的人只有自己,自己还睡了徐家铭,准确说是徐家铭被自己睡。一个校园里的天之骄子在自己身下承欢,要跌破多少人的眼睛

自己应该感到得意才是,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见不得光的地下炮友,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越文彬心想。
唯一能安慰他情绪的地方就是回到家里,打开那个神奇的游戏机,里面有一个温柔贴心的徐家铭再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