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暴君不暴(土匪攻X帝王受)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训大狗
听着他的话,萧乾的瞳孔一震,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诉说的酸甜涩意,这种感觉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悄无声息的减轻了缝针的痛苦。
凝视着秦霜微红的凤眸,他心如鹿撞,居然觉得有些害羞。
“没有、那么疼,爷硬朗的很”他忍住喉咙里的闷哼,哑声回应道。
但令萧乾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秦霜的眼眶便红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伤口,眼底凝聚着缕缕血丝和恨意,浑身抖得如风中枯叶,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四个字。
“霜儿”感受到他失控的情绪,萧乾用手环住他的脊背,轻轻地拍了两下,用撒娇的口吻道:“我渴了渴的嗓子眼快要冒火了。”
他的神态委屈又虚弱,赤裸着胸膛靠在床榻上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可怜可爱的大狗,看得秦霜整颗心陡然绵软下来。
“我、我这就去倒茶。”他红着脸起身,抬脚走出内室。
想到秦霜体内的毒,怕他因为太过激动伤了身体,萧乾暗暗给唐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把秦霜拖住。
“哦哦!师父我这就去!”
收到眼神信号,唐莲马上冲出去,挡在了秦霜身前。
“王、王爷,我有那个,东西想给您!”
“什么东西?”秦霜手持茶盏看着少年,又温声道:“你先等等,本王要去给你师父送茶。”
“王爷别走!是、是关于师父的东西!”唐莲突然记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
瞧他神秘兮兮的,秦霜倒是怔住了:“萧乾的东西?”
唐莲暗搓搓的高兴:“您随我出来就知道啦。”
秦霜闻言,只在心底暗叹这孩子跟着萧乾学坏了,精坏精坏的,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尽管惦记着萧乾,可他还是对少年说的东西起了兴趣,便放下茶杯,跟对方走了出去。
两人走入静谧无人的长廊,唐莲从怀里取出一个包着的手帕,递到秦霜眼前。
“王爷快瞧瞧!”少年笑眯眯的催促道。
秦霜低下头,轻轻地打开了手帕。
“这是?”看着那一缕黑色的发丝,他的神情有些动容。
唐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道:“是师父的头发,趁戚大夫给他剃头缝针时,我悄悄藏的,嘿嘿师父都不知道呢!”
“我就想啊,如果王爷在师父身边,一定舍不得扔了这头发。”
听着少年羞怯稚嫩的话,秦霜既心疼又欢喜。
“唐莲”
“嗯?王爷怎么了?”
“谢谢。”
他紧握住那缕发丝,眼底掠过浅浅的悲悯。
“王爷谢我什么、这是我、那个、咳咳、该做的”唐莲害羞的摸了摸鼻子。
“嗯、”秦霜抿起薄唇,温声道:“这事别告诉你师父,本王悄悄收下这个便是。”
“当然,才不告诉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师父呢。”唐莲调皮的吐舌道。
听他这样吐槽萧乾,秦霜也绷不住了,于是低低的笑了起来。
庭院里夏日炎炎,主仆两人站在雕栏玉砌的长廊上,悄摸地说着萧乾的“坏话”,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使这片宁静的景致多出一丝生气。
“阿嚏——咳!阿嚏——!”
此刻正在卧房被缝针的萧乾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萧爷这是怎么了?”戚默庵赶忙按住他的伤口,防止缝线再次崩裂。
萧乾吸了下鼻子:“兴许是着凉,爷睡一觉便没事了。”
他不以为意道,用冷峻的眼神示意戚默庵不必小题大做。
“那可不行,还是让戚某给您把把脉吧。”
“爷说了不”
“不什么不?!”
萧乾刚要拒绝,门外却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秦霜”萧乾万万没想到这人回来的如此快,不由得瞪了唐莲一眼。
秦霜把热茶放在他嘴边,不紧不慢道:“萧乾,你瞪谁都没用,本王铁了心要在这里管束你、照顾你,谁也劝不动,劝不走。”
说着他扳过男人的下巴,淡声道:“张嘴,喝热水。”
萧乾顾忌着秦霜的身体,想到那个“三年寿命”的说法,他生怕把人给气坏了,只好老实的张开嘴喝水。
戚默庵和唐莲背过身,拼命忍住不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渡关山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萧四爷,也有被人管的服服帖帖的一天
宋祭酒看得暗爽,心说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接下来,萧乾的活动范围就被划到了以床开外两米内,每日除了上药用膳如厕,其余时辰均不可离开床半步。
他觉得,
秦霜就差给他栓个链子,把他当狗养了。(萧二:喵喵喵?)
可偏偏萧乾又是个待不住的主儿。
于他而言,带伤舞刀弄棒去打仗都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让他整日像只废狗窝在房里,哪里都去不得,这就是比天还大的难题了。
尤其是,这房里还有一个不论何时都对他充满诱惑的人,让他当真煎熬的要命。
在萧乾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事干时,这天晌午,宋祭酒带着贺彰和几名兄弟来看他了。
卧房不大不小,几个大男人恰好挤的下。
听萧乾正经的给众人吩咐备战的事宜,想到房里的金疮药快用完了,秦霜便上别院找戚默庵取药。
走之前,他特意叮嘱了宋祭酒,不许萧乾胡来,下地、乱吃东西都不行。
只因昨晚给男人擦身时,不知怎么,对方就跳出了两米远,像只大狗一样溅了他一身水不说,还把裹着伤口的棉纱给浸湿了。
瞧着萧乾毫无血色的脸,秦霜只能把这“意外”归结为:男人是失血过多,双脚站不稳,才会蹦出两米远。
他哪里知道,萧乾是被他无意碰到了某个部位,才会反应那样激烈。
“王爷您就放心吧,这儿有我呢!”
面对秦霜忧心忡忡的样子,宋祭酒嗯嗯啊啊的答应了,又目送他离开。
“贺彰,你分出一队人马”
转头回到内室,见萧乾还在对贺彰等人下令,宋祭酒弯起眉眼,轻笑道:“哥哥别装了,王爷都走远了呢。”
萧乾闻声止住话音,抬手按揉着眉心,沉声道:“爷可总算知道,被人管束着是什么感觉了。”
贺彰和兄弟们在一旁偷笑,忍不住起哄道:“有人管多好呀!俺想要个媳妇管还没有呢!”
“就是我瞧哥哥是嘴上说不要,心里其实想要的很,若换成王爷以外的人来管,恐怕他还不答应呢!”宋祭酒慢悠悠的取出烟杆子,含笑附和道。
瞅着他大吐烟圈,郁闷多天的萧乾内心一阵发痒,抬手就把烟杆抢了过来。
每想到秦霜体内的毒,他就心如刀绞,疼的要命,可偏偏不能在对方面前表露,只得把疼打碎了自个儿咽。
眼下这手里的烟草,就是消愁的良药,他自然要多品几口才行。
“欸?哥哥,你怎么能抢人家的东西!”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宋祭酒瞪大了眼睛:“王爷说过不许你胡来的。”
萧乾对他抱怨充耳不闻,他神色淡淡地靠在床边,墨色发丝垂在耳后,手持花纹艳丽诡谲的烟杆,麦色的上身赤裸,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线条硬朗的手臂,如剑般上扬的双眉下,一双眼睛正泛着狼一样野性的幽光。
“爷只抽两口,祭酒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他吐出一口烟雾,声线沙哑道。
看他这么淡定,宋祭酒急得直跳脚:“不成,要是让王爷撞见就惨啦!”
“什么惨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秦霜清雅的嗓音。
“哥哥,王爷回来了!”
宋祭酒和萧乾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得出了“糟糕”二字信号,他急忙窜过去,刚要把烟杆夺过来,秦霜却已经迈进房门,直对上萧乾吞云吐雾的一幕。
虽然男人的样子狂放性感至极,但他的脸还是沉了下来。
“秦霜爷、我”萧乾拿着烟枪的手抖了一下,心虚道:“爷是瞧见祭酒换了新烟杆,所以拿过来细看,新鲜新鲜”
说完,他把眼神移到宋祭酒身上,疯狂暗示。
听见他那蹩脚的理由,再看秦霜清清冷冷的表情,宋祭酒也不管啥友军不友军的,直接就招了:“王爷,不是我!是哥哥抢过去的!”
“是吗。”听完他的话,秦霜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缓缓抽出萧乾手里的东西。
接下来,他没管贺彰等人还在场,开口就是一段狂风暴雨般的训诫。
“萧乾,你怎能如此孩子气?本王昨晚说了什么?如今是你任性妄为的时候吗?你是不是想伤口发炎,把血流干净才算完?你要想这么折腾自己,就直接出去翻几个跟头,耍几把枪,还能快一点奏效。”
萧乾被他训得满脸涨红,身边的兄弟们也一愣一愣的,谁也不敢吱声。
“王爷教训的是!王爷说的对!”一片沉默下,宋祭酒僵笑两声,又对贺彰等人使眼色:“那个哥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去守城门了哈。”
说罢,做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后,他就推着众人离开了卧房。
听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秦霜转过身,朝门外唤了一声。
“来人。”
“小的在,王爷有何吩咐?”小厮连忙应声。
“你去告诉后厨,晚膳做点清淡的骨汤、菜羹,萧爷身上有伤,这几日都不能沾荤腥。”秦霜十分平静的说道。
“是——”小厮
仿佛是习惯了,也不问萧乾答不答应,就匆忙去传话。
听到这“禁肉令”,萧乾在床上磨了磨牙。
秦霜回过头来,凝视着他皱巴巴的眉眼,莫名一阵心疼,便语重心长柔声道:“眼下是六月天,天气闷热,吃清淡点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萧乾一声不吭,秦霜当他是因为在兄弟们面前被自己训,觉得没面子,正在闹脾气,也就不管他,返回书桌旁画地图去了。
他还没发现,男人是因他的柔情害羞了。
这些天京都虽然没有什么异动风声,但此刻萧乾的伤还没有复原,难保萧治不会趁虚而入,从而占领上风。
因此山寨众人在萧乾的命令下,都不敢有半分懈怠。
秦霜更是很早便开始绘制地图,设计各类用来埋伏禁军的机关,以备不时之需。
午后清风飒飒,吹开小窗,宁静又悠远。
不一会儿,床榻那端就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放下笔墨抬眼一看,便见萧乾扶着床沿,像是要起身。
“做什么去?”秦霜走上前问。
萧乾紧皱着英挺的眉峰,沉默片刻,才哑声道:“我、爷要小解。”
秦霜脸色一红,下意识扫过男人的腰胯,又急忙移开眼,心怦怦跳的飞快。
“本王扶你去。”他含羞垂下眉目,冲萧乾伸出了手。
“不行!”眼看他的手指就要摸到手臂,萧乾又跳出半米远。
看他反应激烈如斯,秦霜眯起清艳的丹凤眼,声音温软似水:“你还在因为方才的事和本王怄气?”
盯着他白玉似的手臂,萧乾的喉咙升起一股燥热,竟半天发不出声音。
“你对本王厌烦了是不是?”
“你讨厌我管束你了,是不是?!”秦霜忍了忍,颤声质问他,神情有些受伤。
男人越缄默不言,他的内心就越懊恼不安。
面对这样的他,萧乾一张脸憋的发青,不知该怎么作答。
想到这人身上的毒,他的心尖就像被针刺穿一样痛。
“好,你不说也行,从今以后,本王不管你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痛死、冻死渴死还是流血干死都和本王没关系。”秦霜彻底失望了,撂下狠话,扭头就走。
“秦霜别走!”
他还没走出半步,萧乾便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不论如何,他都抵抗不了想和眼前这人紧密相拥的冲动。
“你放开我。”紧贴男人炽热的胸膛,秦霜又气又羞,忍不住恼道:“你不是不理本王吗?不是厌弃本王了么?”
“你嗯呃!”
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萧乾在亲他的颈侧。
“你干什么”男人灼热混着烟草的气息涌进鼻翼,秦霜被烫的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秦霜,如果、爷是说如果你、的寿命只剩下、三年,你会怎么办?”
萧乾亲舒服了,扳过秦霜的肩把人转过来,无比艰难的问道。
秦霜深深地看着他,轻声回应:“那本王就要用最快的速度,为你招兵买马、杀了萧治、救济流离百姓,把隐退的忠臣们都找回来,竭尽所能的为你赢得天下、民心。”
听着他的话,萧乾声线一哽:“就这些?没别的了?”
秦霜慢慢靠在他肩上,点点头:“在最后一天,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然后就这样死在你怀里,让你一生一世都忘不了我。”
萧乾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番凛然单纯的话,让任何言语都变得苍白。
大好河山,红尘俗景,都不能应答这份刻骨铭心。
从这天开始,萧乾对秦霜更加百依百顺,秦霜吐了,端茶倒水漱口,秦霜要吃,盛饭盛汤递筷。
不变的是,在和对方接触时,他仍会下意识地躲开。
秦霜的心思都在战事上,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并不多计较。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月,风雨飘摇的镇子终于迎来一个好消息——贺彰要娶亲了。
这对于一直在备战的大家来说,无疑是个放松的好时机。
为大摆宴席,萧乾把半个军者库的酒都搬到了镇上,打算痛痛快快和兄弟们喝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