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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听听,云雀》-舒伯特(七)
胡八道怀疑赵钱孙李纯粹是在傻乎乎的笑。
没想到赵钱孙李真想到有趣的事情,“我有一个老师,女的,婚姻非常幸福,她对象年轻的时候特别特别好看,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她跟他在一起就非常快乐,可以每天赏心悦目;而她呢,特别喜欢洗衣服,她对象正好需要人帮他洗衣服,源源不断的有衣服要洗,跟她在一起也很快乐,每天有人帮他洗衣服。”
“所以呢?”
“喜欢美丽的容貌很可以理解,但是真想不到,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喜欢洗衣服,怎么会有人喜欢做饭洗碗。”
胡八道耸耸肩,“那你呢,如果你进入家庭生活,喜欢承担什么内部分工呢?”
“我啊……我还挺喜欢收拾东西的,把一堆东西按照一定的方式摆放,让它们漂亮的在一起。”
“哇哦,那可太好了,我最烦搞这种事情,书什么的随便摆就很整齐,那种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小物件简直要了我的命。”
赵钱孙李兴奋地搓搓手,“而且胡老师你还令人赏心悦目,简直是……完美舍友。”
胡八道把菜品拉近自己这边儿,“你喜欢吃什么肉?我可以先烤。”
赵钱孙李立刻答道:“猪颈肉!又q弹又汁水充沛——”
“行哇,赵同学,我发现你虽然不会做菜,但倒很会享受。”
“这不矛盾呀,我不会作曲,但我还喜欢听音乐呢!”
“说得倒对。”
胡八道还发现,赵钱孙李吃饭的时候非常投入,像是在嗦取猪颈肉的灵魂一样,我说呢,什么东西好吃都记得怎么清楚。
赵钱孙李也发现,胡八道不只是一个熟练的烤肉工人,他期待着烤盘变热,享受烤肉发出的滋滋声,每一次恰到好处的翻面儿都让他燃起小小的满足感,天呐,就觉得这项活动太令他愉悦了。
他俩一边互相观察,一边享受自己喜欢的事情,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儿,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来了,说:“这会儿店里也没别的客人,你们想听点儿什么音乐咱们就放什么。”
胡八道冲赵钱孙李一努嘴,“来,点个歌儿吧小赵老师。”
“哎呀您老师您老师——要不就来一首舒伯特的《听听,云雀》吧。”
胡八道吹了声口哨,“很叛逆嘛,浪漫主义,把尤用俗气至死——”
不一会儿,店里就响起了他最爱的“俗气”舒伯特——
“horch,horch,?therbu!
undph?b,neuerweckt,
tr?nktseerosseitdetau,
derbnkelchedeckt
derrlbknospeschlest
italle,wasdareizendist,
dusseaid,stehauf!
听,听!云雀在蓝空中唱!
太阳之神又再升起。
他把金马引向花露,
马儿把花上露珠喝够。
遍地盛开的彩色花朵,
都慢慢睁开小小的金眼。
这一切都是美丽的
温柔的姑娘,快醒!
因为你也一样动人;
温柔的姑娘,快醒!…
wennschonwechselwacht,
hoffensienochhr,
dassauchdeaunsternsiegrst
erwach!siewartendrauf,
weildudochgarreizendbist;
dusseaid,stehauf!
虽然姑娘通宵睡眠
星星闪烁在夜色天空,
高高轮番将她看护
但它们却更希望你
睁眼向他们致意问好。
醒醒吧,他们在等待着你
因为你也一样可爱美丽
温柔的姑娘,快醒!
undwennnez?rtlic
haufneckt!
odannerwachstduschon!
wieoftsiestehauf,
undhabedeens?nrlieb,
dusseaid,stehauf!
如果你还不快快醒来
就让爱情的歌声
温柔地逗你睁眼!
啊,你一定会很快醒来!
多少次你为着爱情冲到窗口
她心里知道,她爱他的歌声,
那么温柔的姑娘,
醒吧,快醒!…”
那种“快乐的整个脑瓜子都共振起来”的感觉又来了,赵钱孙李就觉得脑袋里像有一群蜜蜂飞来飞去,嗡嗡作响,带着蜜在脑壳上撞来撞去。
他一边把肉浸没在酱汁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着“stehauf”,不光觉得没“auf”(没醒),反而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胡八道适时地将一片牛舌从炭火上夹起,抬头正好对上赵钱孙李的眼睛,他以一种很迷醉的眼神望着他,在灯光与金黄色金属烧烤炉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
“怎么了?”
赵钱孙李连续眨了眨眼,“没什么。”
胡八道耸耸肩,没有逼迫他说出来的打算。
但赵钱孙李又改主意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起了瓦西里·利瓦诺夫。”
“哪个瓦西里·利瓦诺夫?”
“苏联哦不,俄罗斯演福尔摩斯的瓦西里·利瓦诺夫。”
“哦——苏联版的福尔摩斯啊。”胡八道正一心扑在烤这些肥牛片上,没有特别正经地对待这个瓦西里话题。
赵钱孙李差不多已经吃饱了,脑袋微微有些发昏,两颊被炉火烤的热热的,沉浸在这样“红泥小火炉”式的幸福感中,也三心二意地跟胡八道说着话,“啊……苏联版的福尔摩斯,绝对是我的梦中情人。”
他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赶紧闭上了嘴,说了“是我的梦中情人”,却没有说“你有点儿像他”。
胡八道好死不死的忽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起来,追问道:“因为什么?”
赵钱孙李耸耸肩,“苏联人创造出的完美人格嘛,恰好符合我所有的审美,不年轻,但很幽默;粗壮有力,但很温柔;睿智,但不冷漠……天呐,我太老派了……”
这和小鲜肉审美好像有相当大的不同,胡八道又一次挑起眉毛,评价道:“很叛逆嘛。”
赵钱孙李好像有点醉了,举起一根食指,“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总感觉其他版本的福尔摩斯对于华生……享有高度的控制权,而维塔利·索洛明版的华生却是非常独立、勇敢的存在,他不整天都跟着福尔摩斯,他经常脱离福尔摩斯自由探索,福尔摩斯也不限制他,也不会指指点点,只会对他起一个引导加兜底的作用……哦我不是说其他版本不好,我也喜欢它们,只是我找到了最适合我的一版,可能再过个几年我又改主意了呢……”
胡八道拎起酒瓶来看了一眼,不可思议,“你喝了半瓶儿啤酒就醉了?”
“没有醉没有醉,我现在感觉很好,躯体飘飘欲仙,但意识很清醒,这种感觉很好……”
胡八道深吸了一口气,把酒放到自己身后,“你还想吃点儿什么吗?”
“我想吃……土豆片儿,嗯……蘑菇?哎呀,什么都行……”
胡八道又照顾着他吃了点儿蔬菜水果啥的,给他喝了两口水,问他:“想吐不?想吐咱给老板要俩塑料袋儿,待会儿别整身上。”
赵钱孙李越来越上头了,还不乐意了呢,“哪哪哪有这么夸张,我顶多算有点儿飘,离吐还远着呢,你不许跟人家要,咱丢不起这人儿,俩北方大老爷们儿就要了一瓶啤酒,走的时候就得要塑料袋儿,哪有这样的事儿,这在咱们北方就不应该发生……”
哎呀,他这会儿嘴这个碎呀,喝了酒太乱了,胡八道想着得赶紧给他领家里去,就要打车。
小赵儿又不乐意了,“打什么车呀,就这两步路,zhan们走,这后头就是海,zhan们吹——吹海风去——”
胡八道掏出手机打车,他就扒拉他的手,扒拉这儿扒拉那儿的老搅和,不光搅和他,还一直叨叨叨叨叨叨,非得上后头吹风去。
胡八道没辙呀,就领他去了吧,出了店门儿,往后一拐,穿过一小片儿松树林儿,马上就到海滩了,就怎么近。
哎呀,赵钱孙李一到沙滩上,一脚就把鞋踢飞了,哎呀胡八道赶紧给他往回捡,幸亏他穿着连裤袜,不至于冻着。
捡回来一瞅,赵钱孙李这个神经病正在沙子上滚呢,一边儿滚还一边儿巴浦洛夫的狗,就听他在那儿大呼小叫的,叉劈着背唐诗三百首,“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黄鹤
一去不复返——月明欲素愁不眠——络纬秋啼金井阑——”
胡八道真是又气又笑,“你这个小崽子喝的什么假酒,还不忘押韵!”
他不也没办法嘛,就想着弯腰把他人拽起来,结果赵钱孙李瞪着个眼睛,直直地瞅着他的脸,好像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吆哦——您来啦——您请进您请进——”
海边儿一对儿小情侣直往这瞅,他们人挺好,还人文关怀一下子:“没事吧?”
胡八道赶紧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小舅子,喝高了,你们忙你们忙——”
他赶紧三下五除二,两手往他拽着他嘎吱窝,一下子就给他提溜起来了。
赵钱孙李这会儿绝对是上头到顶峰了,对这个剧烈的体位性变化毫无知觉,还以为自己躺着呢,一点儿都不挺劲儿,胡八道跟提溜眼镜帕似的,怎么着都站不住。
赵钱孙李不光不使劲儿,手还不老实,跟挑水果似的,拍拍胡八道的脸,捏了捏,还弹了弹,扭头冲那对儿情侣就喊:“美人如花隔云端——这个,绝对算得上个美人,我觉得能卖到255块钱125l,要不要,要我就给你包起来——”
胡八道都被他气笑了,“什么玩意儿呀你就要卖我。”
一转身儿,一手拽着他的胳膊,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使劲儿就给他背起来了。
赵钱孙李在胡八道背上也不老实,还在那儿叨叨呢,“你这个是什么时候的货呀?”
“什么东西呀?”
“就这个,你脚边儿上的这个东西——”赵钱孙李敲了敲他的脑袋。
嚯,他这已经上下不分了,胡八道就跟他瞎扯吧,“这个是新货,昨天入的库。”
赵钱孙李抱着他的头闻了一下子,“壳儿还挺厚,也闻不出来新鲜不新鲜——怎么卖呀?”
事已至此,除了胡说八道,胡八道还能怎么样呢,“255块钱125l。”
赵钱孙李又抓了抓他的肩膀,掐掐他的胳膊,就小指甲盖儿掐一点儿小肉儿,掐的死疼,“还挺结实,行,我买了,还有小包装吗?”
“没有了,50l的昨天卖完了,15l得等两天儿才来货。”胡八道可有日子没这么胡说八道过了,感觉太魔幻了。
他俩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没一会儿赵钱孙李就趴胡八道背上睡着了。
胡八道耳边安静下来,只有赵钱孙李均匀的呼吸声——
那他能迈入一片和谐煽情气氛么,喝醉的人不就是用来玩儿的么!
胡八道玩儿兴上来了,开始上下颠他,就听赵钱孙李就像被人按压胸腔似的,“嗯!嗯!嗯!嗯!”的,又怕他吐了,就开始转圈儿,使劲儿甩他,赵钱孙李在睡梦中也感觉太过于眩晕了,闭着眼睛嘤嘤呀呀的哼哼,可把胡八道乐坏了。
没想到赵钱孙李上头上的快,清醒的也非常快,也就睡了十来分钟,胡八道感觉他就要醒,就不敢玩儿他了,他醒了能有三分钟吧,才完全清醒过来。
不管之前是多么天旋地转的体式,赵钱孙李睁眼的这一刻,一切都是绝对的和谐宁静。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胡八道稳稳当当地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在沙滩上,潮汐声此起彼伏,刚才那些颠呀甩呀的,他一点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