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银针缓缓刺入穴道，秦弋战栗着，双手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根又一根针送入体内。
能刺的穴道几乎都被针覆盖了，看着地上剩下的针，秦弋咬咬牙，将针刺入了敏感处。
“唔……”低吟倾泻而出，“主人……”
一滴泪滑落，却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擦去。
“主人？”秦弋泪眼朦胧中隐隐望见主人的脸。
脸上的力道忽然加大：“继续。”
程辄望着因穴道被刺而气血逆流的秦弋，本应觉得开心的，难受却如鱼刺哽在心头。
秦弋却静静止住了泪水，针没入身体的痛楚竟已感受不到。
最后一针入体。
秦弋跪伏下：“请主人验刑。”
程辄一甩手，转身而去：“不必了。”
主人……您其实可以把怒气撒在奴身上的……您想看奴什么样……奴都可以的……
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奴求您……
秦弋刚刚止住的泪，又缓缓下流……
他失神地望着拖在地上的链子，自虐一般地跪直了，膝上的痛瞬间增大。
秦弋感受着这痛楚，缓缓握紧了拳头……
上一世，主人应该更痛吧……是他不知好歹，做了白眼狼……
忽然感觉到脖子被扯动带来的窒息感，秦弋不由跌跌撞撞向前爬了几步。
“跟上！”程辄又拽了拽手上的的链子，心里却懊恼着，怎么就看不得这条狗黯然神伤，失了魂地想要去安慰他……
“主人……”秦弋浅笑着，眸子里满是星光。
主人还肯要自己……这个认知让秦弋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
“闭嘴，乱吠什么！”程辄紧了紧手上的链子，“跟不上就不要你了。”
脚步却渐渐慢下来……
身上被扔了一件披风，耳边传来主人的声音：“披上！”
主人的披风！
“主人……您会冻着的……求您披上吧，奴不冷……”秦弋双手捧起披风，苦苦哀求着。
程辄内心竟柔软了一瞬，抓起披风盖在了秦弋身上，然后继续缓缓前行着。
秦弋套上婚服，牵动了身体里的针，剧痛瞬间袭来。
他却没有颤抖，没有闷哼，满心满眼都是同他一样一身红的主人……
程辄抓过红绸，轻轻绕在指上，转头吩咐道：“抓住另一头。”
秦弋忙不迭地紧紧攥住，泪几乎要滚落下来。
“大喜的日子，不许哭。”程辄拉了拉红绸，牵动了另一端秦弋的手。
程辄看着秦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心中坚冰竟悄悄融化了一角，他仿佛又感觉到了心脏的勃勃生机……
秦弋，你如果能挺过三天婚期，我就原谅你……记得撑住……别让我失望……
我已经禁受不起再一次的背叛了……弋弋……你乖乖的……我就将往事一笔勾销好不好？
程辄在心里暗暗许诺。
秦弋见主人半天不动作，轻声走到主人面前跪下，将链子双手奉上，红绸缓缓滑落在地上，他以为主人可能更想牵着他去。
不过，只要能和主人成亲……尊严又算什么？
他明明只想要主人愿意罚他的，主人却给了他最甜蜜的回应。
就算这糖里包着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进嘴，咽下肚，哪怕最后吐出的是鲜血……
因为这是主人赐予的。
是他满心期待的。
待程辄回过神来，见到的便是这一番景象。
他缓缓蹲下身去，手轻轻抚摸着秦弋颈上鲜红的项圈，摸索着，解开了扣子，随手放在桌上：“出房门不用戴这个，回来再戴。”
接着，程辄又捡起落在地上的红绸，塞进了秦弋手里。
随手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反手塞入秦弋嘴里。
秦弋想也不想，顺从地吞下，就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药，他也会吞得心甘情愿。
药见效极快，膝上传来一阵暖流，便已不再刺痛，只剩下微微的胀痛……这是骨殇的解药！
秦弋猛地抬头望向主人。
“站起来吧，一会儿再跪。”程辄蹲在秦弋面前，抚了抚他的头，轻轻一笑。
“主人……”
“怎么了？还想再跪？等等吧。”等拜天地的时候……
秦弋几乎要流下泪来，可他忍了忍泪，抬头对着程辄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主人……谢谢您……
“一拜天地。”程辄拉着秦弋缓缓跪下……
原来……主人说的跪竟是拜天地……主人……
…………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