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眼中钉 > 07 礼物
段轻言是自己主动从主楼搬出来的,他身体已恢复了八九成,便不愿再多麻烦沈素心。
段轻言白天走的时候,段路昇不在公馆,他也没想着打招呼,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回了仆人楼。
他回仆人楼的第一晚,楼里不少人听到半夜有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除了段家的男人,没人能穿皮鞋,这种据说是剥了名贵动物的皮来做的鞋,打了蜡以后闪着的都是大洋的光亮。
二少爷跟段轻言感情可真好啊,大家在心里想,不愧从小一起长大。
段轻言一开门,就被段路昇掐着肩按在墙上。
“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跑?”
段路昇眼神阴鸷,带得整间屋子的气压也低了起来。
“说话。”段路昇的手往上走,捏住段轻言的下颌,想把他的嘴打开。
“疼。”段轻言有气无力吐出一个字。
段路昇拉了段轻言的胳膊把他往怀里带,段轻言并不挣扎,但段路昇却使了劲,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你若是恨,我便让你恨着。”段路昇咬牙切齿说。
他只是一个段家的下人,段路昇要他,他又怎么跑得掉,他又怎么敢恨。
段路昇伸手要去扯段轻言衣服,段轻言抬手挡住他,说:“别弄破了。”
段路昇一愣,看着段轻言自己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还留着几天前的浅浅的吻痕。
一丝不悦爬上段路昇心头,说不清为何不悦,段轻言如今这般听话,他理应更满意才对。
段路昇并不亲他,而是勾住他的腰将他打横抱起,走向那床的方向。
段轻言房间的床很小,段路昇躺在上面时腿都有些伸不直,他把段轻言扒了放在自己上面,曲着的腿撑着段轻言的腰,臀部耸动发力着,直刺激着他的小穴。
仆人楼里隔音不好,段轻言咬着唇不敢叫唤,段路昇却偏狠了心要叫他难堪,下身如打桩机一般抽插着,手上也不闲着,圈着段轻言的阴茎来回撸动,直教他腹背受敌,哪也跑不掉。
段轻言突然俯身靠近段路昇,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说:“我恨你。”
段轻言的身体有些热起来,带得他的脸发了红,眼角也红了,但说的话依旧冷冰冰着。
段路昇方才心中的不悦一扫而空,听了段轻言这句“我恨你”,他的嘴角甚至不露声色地扬起了。
段路昇翻身将段轻言压在身下,扳着他的下巴含住他的唇。
段轻言被吻得晕头转向,唇齿交缠间,是一次又一次唾液的交换。
段路昇的分身还在他体内,段轻言的腿被掰得大开,为了容下硕大的异物,穴口艰难扩张着。
一开始做,段轻言每次都会疼得快晕过去,后来身体渐渐适应后,已经能最大限度享受着快感,前提是段路昇允了他。
若是段路昇不允,便会惩罚般全根没入,再与他在床上翻腾几个来回,似乎只为了让巨物搅动弄疼他,又不抽动给予他快感。
段路昇走后,段轻言常常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段路昇一开始来得频繁,三天两头便来折腾他,后来变成了一周一次,再后来,段路昇整整一个月没来过了。
有时段轻言在仆人楼前的梧桐树下看书,能看见段路昇的车经过,车里的段路昇摇下窗户,与他对视,段轻言低了头,不去看他。
段路昇没来的那个月,车子经过时,段轻言终于抬起头来去看段路昇,但段路昇的车窗却不开了。
段路昇收敛了思绪,才发现手里的书封被自己捏皱了。
段路昇没来找他的这个月里,段公馆突然热闹起来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着。白天仆人楼里常只剩下他一人。
段轻言知道是因为月底要迎来段路昇的二十岁生辰。
有一天,他看见陈管家带着几个下人,进了主楼旁边另一栋略小一些的偏楼,而那偏楼门前,停了一辆他从未在段家看见过的崭新的轿车。
段轻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次二少爷庆生,大少爷也回来了。
段轻言对大少爷的印象是长大后才有的。
段家有两个少爷,大少爷的存在感弱到,若不是段路昇被叫做二少爷,所有人都一度以为段家只有一个孩子。
三十年前,段君山和沈素心结为夫妻,婚后两人迟迟没有孩子,于是段君山在争得沈素心同意后,又纳了二房。
二太太陶玉来头不小,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上海滩坤伶,当年在段家开设的戏院里挂的是头牌,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
陶玉肚子争气,一过门就给段家生了个男娃,直让段君山喜笑颜开。但造化弄人的是,大少爷出生没多久,大太太沈素心也怀上了,给段家生了第二个孩子。
段君山和沈素心结婚十年都没孩子,谁都以为沈素心生不出来了,甚至包括沈素心自己。
段君山当年凭借一块大洋混迹上海滩时,
靠的是沈素心娘家的帮扶,沈家对他的照顾让他一直都把沈素心放在段家最重要的位置。
因此,段公馆上下都知道,大少爷段誉阳虽贵为长子,但总归是个庶出,而年幼其两岁的段路昇才是正房嫡出,最得段老爷重视。
段路昇出生后,陶玉便抱着段誉阳从主楼搬了出去,从此在一旁的偏楼住下了,一住便是二十年。
段誉阳在偏楼长到七岁便被送到国外,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在外读书,鲜少回来,有时春节回来一趟,有时连春节也不回来。
段誉阳出国时,段轻言才两岁,连段路昇都还认不得,往后段誉阳偶尔回来几趟,段轻言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从来没有近距离打过交道,因此段誉阳在他脑海里的印象是十足模糊的。
陶玉嫁入段家后,演艺事业也就此中断了,每天沉迷在太太圈的交际里,有时也会拉了沈素心一起打牌。
陶玉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哪怕是没有外人在场的家宴,也会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甲,合身的旗袍熨得没有一丝褶皱,走起路来屁股总能左右摇得很对称。
陶玉对段轻言的称呼是自由散漫的,有时叫他“囡囡”,有时直接叫“女娃娃”,每次她这么叫时,总能逗得沈素心笑好一阵。
有时段轻言坐在花园角落的石凳上看书,陶玉经过时就会拍他一下,说:“哎哟喂,女娃娃看的什么哦?”
段轻言把封面展示给她看,她又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我没文化看不懂的哩。”
段轻言知道她在寻他开心,他常听见偏楼的后院里有悠长清亮的唱腔传出,戏唱得好的人文化水平也差不到哪去。
陶玉是极标准的江南美女长相,瓜子脸柳叶眉,既妖艳魅惑,又不失出水芙蓉的清净。
段轻言儿时碰见陶玉,她是这般的长相,十几年后,除了眼角多了一丝皱纹,竟一点没变化。
段家因生意场上多与洋人打交道,生活习性已渐趋西化,但段老爷对中国传统的二十岁成年礼仍很重视,段路昇二十岁生辰这日,进段家的车辆络绎不绝,上海各大名门望族,高官显爵,帮派军阀齐聚一堂,主楼里跳舞的都是端坐在青云里的大人物。
即使是最忙的时候,也没人敢指派段轻言打下手,宴会开始前,沈素心给段轻言端了个小蛋糕,段轻言不喜人群,捧着碟子走到后花园角落里。
现在主楼里的晚宴才刚开始,晚宴结束还有舞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到这后花园来。
段轻言总结以往的经验后,拣了个角落里的藤椅坐下,吃起了沈素心给的蛋糕。
段轻言喜甜,尤其是同芳斋的甜点。因段轻言是捡来的,便无从得知他的准确生辰,于是沈素心便把自己捡到他的那日定作他的生日。每到他的“生日”,沈素心都会差人送他糕点,就从那最为上乘的同芳斋里选购。
后来甚至是段路昇的生日,也要让他一饱口福。
段轻言肚量小,吃得又慢,半个时辰过去也只食用了半个拳头大小的分量。甜食最易令人犯困,段轻言嘴里还含着奶油,眼皮子却耷拉下来了。
“哟,这是哪家的小野猫在这偷吃?”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立刻就驱逐了他的倦意。
段轻言抬头,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人的脸是中式的端正,头发却用发油梳得光溜溜,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笔挺的深色呢子西装配雪白的衬衫,领带也打得像模像样,西裤的长度刚好盖住那双乌黑锃亮的皮鞋。
在这泛着光的镜片底下,是一双浓眉大眼。
段轻言不曾与此人有过接触,但其五官与陶玉惊人地相似,几乎让段轻言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大少爷。”段轻言放下叉子起身。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寻常下人可不能到这后花园来吃蛋糕。”
“我这就走。”段轻言低头收拾蛋糕残骸。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誉阳上前一步细瞧了他的脸,“我的意思是你不寻常。”
段轻言一愣,听得段誉阳又说:“你穿着段家的仆人服,却无需做那端茶奉水之事…”
段誉阳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蛋糕,接着说:“还能吃这名贵的同芳斋糕点…”
段轻言还来不及解释,段誉阳已脱口而出:“你是女娃娃?”
听得此话,段轻言怔住了。段誉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女娃娃,真是你,我听我妈提过你。”
段轻言艰难点点头,段誉阳的手已顺着他的胳膊往下走,捏住他的手心,说:“女娃娃,你果真漂亮。”
段轻言想挣脱,又碍于身份,只好放低了声音说:“大少爷,今天是二少爷生日,您还是先去忙宴会的事罢。”
段誉阳抓着段轻言的手不放,不知在想些什么,经段轻言提醒才回过神来,忙松了手,说:“你看我这一见你就昏了头。”
“可是这孩子犯了错?”
段誉阳身后忽有低沉的声
音传来,段轻言一偏头,看见了段路昇,站在那高高的台阶上,眼神却直勾勾落在他身上。
“二弟。”段誉阳回身唤了一声,摸出口袋的手帕揩了下额头,“无事,说些闲话罢了,我先进去了。”
段誉阳经过段路昇时,段路昇伸手拦住他,漫不经心问了一句:“说的什么闲话?”
段誉阳一怔,半天回不上话,段路昇随后一笑,把手收了,说:“大哥,我说笑的。”
段誉阳走后,段路昇朝着段轻言一步步走来,直至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光,段轻言抬头,看见黯淡的月光落满段路昇的肩头。
段路昇把脸凑近,段轻言不及躲避,被捏着下巴亲在嘴角。
“甜的。”段路昇咂摸道。
“刚吃了蛋糕。”段轻言轻声说,“二少爷也快回去罢,今天你是主角,别让大家等急了。”
“没别的想对我说了?”段路昇摸着下巴看他。
段轻言想了想,说:“生日快乐。”
“礼物呢?”段路昇得寸进尺。
段轻言一下语塞,他没想过段路昇会问他要礼物,毕竟他所有的家当都是段家的。
他全身上下,连人在内,皆属于段家,没有段家,他什么都不是。
段轻言抠着指甲说不出话,嘴唇只是微微发颤着。
段路昇倾着身子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说:“你的身体,就是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