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之民们悄悄地走上阶梯，在石杯周围环上一圈。他们注视着沉睡的奥林，表情凝重。
“数十年来，我们终于得见圣母真身。”
无归之民尽数跪下，男性开始自渎，大量精液射入石杯；女性则用形状奇怪的刀割破手腕，血液滴流。精液和血液数量虽少，汇聚其中却产生了奇妙的效应，如同蜜液般的透明液体从奥林身下涌出，将精血容纳其中，液体渐渐上涨，没过奥林的身体，直到石杯满盈。
扎哈德探身望向蜜液之中，他看到漆黑的头发如同水母般轻柔漂浮，红色的眼睛对上他的目光。红色渐渐向外蔓延，确切点说，是从视野之外向石杯中蔓延。
扎哈德转过目光，脚下的地板渐渐现出血色，他望向窗外。无月的天幕渐渐产生了变化。
一名无归之民低声说：“下弦月提前到来了。”
下弦月可从来不到这里，扎哈德想着，摸出银白色的魔杖。他身后响起颇为熟悉的声音：
“起源级魔法师诞生的时刻，会招来其他更资深的起源级魔法师的关注。至于这关注是好是坏，则要看运气了。”
奥林从石杯中坐起，蜜液般的透明液体从他身上缓缓流下，形成无比淫靡的观感。这液体是他熟悉的深海基液。血色月光沐浴全身，钟楼般的下弦月步步迫近，血液腥臭气息弥漫。
奥林望向月亮，再看向枯骨之上的扎哈德和影子里笑吟吟的卡拉斯，他不觉得破碎红月是问题，毕竟卡拉斯和扎哈德在这里，那么问题来了，知晓这场仪式的扎哈德和卡拉斯才是问题。就算再怎么粉饰，奥林刚才和十多个陌生人轮番交合都是不争的事实。
奥林可以接受沉重期望、也愿意接受不可控的力量，只是此时此刻，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然而事实如此，血腥味越发浓烈，教堂也随之颤抖起来，奥林明白他不能躲避的东西很多，今夜的越就是其中之一。
奥林从石杯里起身，脚指头尴尬地抽搐着，无归之民自动让出一条路。他走下台阶，停到卡拉斯身边。卡拉斯转转手腕，湿润的触感贴入奥林的臀部，就着先前被无归之民扩张过的肛门进入，正是黄金底座的肛塞触手。
“啊……”
奥林双腿发软，呻吟一声、几乎瘫软。卡拉斯不顾基液的湿润，轻柔地抱住奥林的腰。
“我会完成任务的。”
奥林说着，不敢看卡拉斯的眼睛，他展开双翼，念动咒语，从教堂顶端漂浮而出。巨大的黑影从教堂顶部落下，长尾如同巨蟒一般，是奥林现出了本相。
奥林看着破碎红月上的月相纹路，反而松了口气。毕竟他短暂地离开了淫乱的圣母教堂、无归之民和两位对他淫行一清二楚的情人。奥林昂起头，在血箭触碰到他之前张开红色的魔法盾。血箭射到魔法盾上铮铮作响，红色相互交织，腥臭的血液灼烧，。
士兵们带着无归之民转入地下避难，扎哈德看着他们尽数撤退，才跌跌撞撞步出教堂，花唇时不时泛起酸软，他拄着被汗水浸湿的魔杖，缓步往交战区去。
“稍微休息一下吧，”卡拉斯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太阳和月亮的交替是必经之路，而你的复仇会在恰当的时候。”
扎哈德跌坐在地，夜风吹拂，带来黎明前的黑暗气息。不远处恶魔已经登上破碎的下弦月，接着月亮上的裂缝啃噬而下。下弦月破损更甚，堪堪露出其中的浅色内核。卡拉斯停到扎哈德身边，注视着夜空。
扎哈德突然说：“瓦伦廷大人不会飞。”
“他的飞行不依赖双翼。”
“感觉得出，他的皮肤是可以吸收魔力的，所以这个形态反而有利于吸收和作战。”
扎哈德和卡拉斯脑中同时闪过相同的念头。
“不过，皮肤的吸收量不如他的根源奥秘效率高。”
两人说着，不由自主地偏移了目光、注视对方，扎哈德和卡拉斯第一次谈论魔法的恶魔的见解，两人仿佛对彼此有了新的认识。
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吼叫，那不是奥林的声音。月亮不该有声音，扎哈德转头望去，只见圆柱般巨大的恶魔阴茎狠狠地甩到破碎红月上，强奸似的在月上的裂隙中怼来怼去。破碎红月旋转而起，播撒血雨，迅速和奥林脱离，随后盘旋而上，凝集了浓厚的血污。攻击开始了。
数十条血箭集中往红色魔法盾正中而来，一箭箭奔腾连续，在魔法盾正中击出暴雨落地般的闷响，魔法盾着每一下冲击都裂得更严重，最终化为碎片。卡拉斯见状，右手逆时针一转，形成环形轨迹，轨迹中形成片片星云，一道青色光芒从星云中飘飞而出，直奔奥林的尾尖，迅速在恶魔体表蔓延开来，形成盔甲般的观感。第二波血箭落下时，尽数被星云般的魔法盔甲弹开。奥林趁机蓄力施法，火光四起，包围破烂不堪的下弦月，空中强光爆射，宛如流星带来的瞬间白昼。
不公正啊，扎哈德笑了笑，虽说战争讲不得什么公正，他在和破碎红月交战的优势也是从不公正之中取得的，但
他看得出卡拉斯的身份，神灵置身眷族的斗争中，多少有点溺爱感觉。话虽如此，这一手让扎哈德感到自己心中的什么空洞得到了修补，反而从不公正之中获得了痛快。
“啊，对了，米亚德的王子殿下，”卡拉斯的声音在爆炸和撕咬中模糊不清，“你愿意嫁给哈尔隆妮亲王、和他到艾洛温国中去么？”
“当然。”
扎哈德凝视着红月陨落、太阳升起，古伦希德从月的壳中落地，露出他未曾见识的面貌，古伦希德身披浴血的重甲、手持长枪，血红色的长发不受重力控制似的向上飘飞，脸孔模糊不清。奥林也现出人形，挥剑向古伦希德攻去。奥林手中的是等身长的大剑，剑柄剑身均为炽热夺目的火焰，青色星云缠绕其上，随着斩击时不时扭曲出奇怪的形状。
古伦希德架枪格挡，长枪与大剑相碰，瞬间销声匿迹，他迅速撤步躲闪，幻化出一柄血色的魔法刺剑，灵活地攻击过来，显然是见双方同用重武器，想在速度上占些上风。
刺剑攻速堪比闪电，行云流水般的刺击直奔铠甲接缝处，奥林也不躲闪，迎上一声骇人的吼叫。刺剑遇上声波，不由随之共振，丝丝碎裂，攻势也随之瓦解。地面在恶魔的咆哮声中开裂，教堂倾颓，黎明将至。古伦希德站立不稳，跌坐在地。奥林调转火焰星云大剑，剑柄的火焰之中诡异地向后伸出金属刃，奥林调转剑刃，正面敌人给予迅速果断的一击。
剑的火光之后，天色拂晓，晨光降临。
壳和卵衣一般的头盔向两侧裂开，露出其中的面容。古伦希德满脸鲜血，结晶般的血块顺着他的胡渣簌簌掉落，英武面容上的黑色眼眸满是冷漠。他瞥了瞥停在脖颈上的剑刃，张了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反观奥林，魔法盔甲虽然让他避免了致命伤，但透过其中依然能见到清晰的伤痕和血迹。握剑的手也不甚稳当。
“你愿意向艾洛温投降吗？”
奥林轻声问，这句话听起来全然不像劝降，倒像是有气无力的公务敷衍。
“不，”古伦希德嗤笑，“你需要用一位神来赢我，算不得英雄。”
奥林苦笑着收了剑：“我不是英雄，是官员。你想要英雄的较量，我可给不了你。不过我的任务完成了，你请自便吧。”
古伦希德“哼”了声，人形销匿，血液就地四流、渗入泥土，月亮的余晖也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