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攥着手机，围着钟离杨常坐的沙发，入了魔一般转着圈，时不时还重重地叹口气。
正在享受早餐的钟离杨看他如此躁动，好笑地发出语音通话，慰问一下心事重重的小狗。
何禾心里正虚着呢，被手机铃声惊得一哆嗦，看到是先生的语音邀请，先是谨慎的抬头环顾一遍四周，才点开了通话。
“先生。”
何禾强装作镇定，刚刚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主动认错，但到了真要张嘴的时候，他好像又开不了口了。
“小狗，吃饭了吗？”
亲昵的称呼让何禾绷紧的神经有了些许松懈，他换了个放松点的姿势垂头站在那儿，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不停折腾自己的衣服，在这房间里他突然有点如芒在背，好像周围都是先生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吃了……”
今天衣服上的按扣很亮，能清楚的映出一张紧张不安的脸，何禾死死地抠着它，嘴唇也不自觉的咬紧了。
“今天都干嘛了？”
钟离杨一天的开始是何禾一天的结束，所以钟离杨经常会这么问一句，但知道了先生在这里有监控，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何禾被问出了点不应有的委屈和怒气，先生为什么不告诉他这里有监控，他不在乎自己被先生监视，只是这样玩他有意思么，感觉自己像是傻……子一样。
“做了什么，您不都清楚么？”
他烦躁地踹着沙发，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胸中郁结不吐不快，他想让先生听到自己的心声，可又不敢让先生听清了。
“你怎么了，苗苗？”
每次钟离杨叫他苗苗时，那就绝对是认真的要谈话了，何禾咬着唇不张嘴，他怕自己一出口就是质问，惹得先生不快。
如果先生平时真的监视他了倒也罢了，就怕先生根本不记得自己屋里装了监控，自己不是没事找事了？
“何禾，说话，到底怎么了。”
钟离杨换了个称呼，更是换了个态度，他越来越肯定小家伙今天不对劲，而且还和他有关系，他不允许这小东西在他面前说话吞吞吐吐，藏着掖着。
何禾的整张脸快被逼问撕扯成痛苦面具，他把手机高高扬起，作势要摔了它。
“你想干什么？”
钟离杨喝止了他。
他还没先和这小家伙算喝多了的账，这小家伙居然敢在他面前摔摔罐罐，还想摔手机？
很好……
这一波试探至少解答了何禾的第一个问题，先生真的是在监视着他的，此时此刻。
“所以，您一直在监视我么？”
何禾的目光狠狠地钉在一个监控上，表达现在自己愤怒心情，不幸位置没选对，只给钟离杨留了一个背影。
“这边。”
住了这么久才发现有监控，他的小狗真是笨的可以，可能就这都不是他自己发现的，他这些天在房间里拆房似的东挪西移，爬高上低，都快把那儿当自己家了，要是能发现早都发现了。
钟离杨喝了一口热咖啡，好心的给何禾纠正方位，这个在何禾心里惊起惊涛骇浪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一颗沙尘，反正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这房间里有监控的事实，但他也没有义务向奴隶报备。
“烟鬼跟你说的？”
这种事除了签了保密协议的装修方，也就烟鬼最清楚了。
何禾揉搓着衣角，听话的转过身，刚刚那股子想兴师问罪的勇气退了，这会他又不敢再朝上瞪了，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那您是……全看到了？”
沉默了一会，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多说一个字都透露了他想隐藏的秘密。
“看到了什么？”
一句淡淡地反问把何禾堵得开不了口，他要是自己说了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没……就……”
他不往下说钟离杨也不说，何禾顶着来自头顶的注视，最终是他先受不了精神上的压力，撑不住想说辞了。
“就是学狗的那些……”
他说的比较委婉，但钟离杨很直白。
“哦～明白了。你是说看到你在地上爬来爬去，看到你在房间里乱吠，看到你舔狗食，还是……看到你偷我的皮带啊？”
“这都是小狗会做的事啊，有什么特别的么？”
他的语气像是在打趣何禾，实际上冷笑已经挂在了嘴边，一股冰冷的怒火在酝酿着。
又是遮遮掩掩又是试探，何禾的作死能力倒是提升的很快，如果再来一个欺骗，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惩罚这个不要命了的小家伙。
“嗯……没有……”
如此具体的描述让何禾羞红了脸，但他的脑子仍在飞速运转，先生只说这些……不能代表他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
这可怎么办……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试探了……
要不就问问先生最近几点醒的？可他打电话给烟鬼哥都十点多了，先
生肯定醒了啊！！
“在那站着干嘛，谁让你罚站呢？坐那边沙发上去，我不想一直看你的脑瓜顶。”
先生温柔的“训斥”让他下意识的往沙发上坐，姿势非常拘谨，像是在接受讯问。
单薄的裤子接触到冰凉的皮革，没过多久透心的冷意就从屁股往上冒，何禾像被烫着了屁股，马上弹起来立正站好。
“先生！！”
啊啊啊啊，这太煎熬了！！
“怎么了？”
“对不起，我犯错了！昨天我和同学出去吃饭，喝酒喝多了！”
何禾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选择试图隐瞒，闭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招了。
对方很久都没有动静……
久到何禾以为是不是网络信号不好，他对着手机看了好几次，确认wifi信号是满格的，手机在手心里被攥出了一层粘腻的汗。
“先生？”
“先生！”
何禾盯着摄像头，心里没有秘密以后，他又可以昂起头找先生了，大不了就是被罚……
“先生……我错了……您怎么罚我都行，别不理我……您别生气……”
钟离杨那边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再次感叹何禾这危机感真是没谁了。
“这可不是在认错的态度啊。”
英勇就义的神情逗笑了钟离杨，何禾最后没有选择撒谎属实让他有些意外，这倒让他有点狠不下心了。
他给了小家伙足够的提示，何禾也没傻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扑通”一声跪得干净利落，就连钟离杨在这边都能听到响。
“呜……”
监控和视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视频里何禾能看到先生，两个人的位置也差不多，而现在，他只知道先生在看着他，就像上帝俯瞰云云苍生，人类俯瞰一只蚂蚁，而他却没有资格看到先生，敬畏着他的主宰者。
这种奇怪的感知直击心脏，在胸腔里狂烈的炸着，何禾激动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气，过了几秒才发觉膝盖是疼的。
“先生，奴……隶……错了。”
从钟离杨出国以后，这种话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出现，平时他们俩都是些小打小闹，撒娇的味道更重一些。
而且比起奴隶，先生好像更喜欢叫自己小狗，何禾也乐得把自己犬化以取悦先生，以至于此时，奴隶两个字说出口还有些艰涩。
“去，换个蓝牙耳机。”
钟离杨面无表情，对何禾诚恳的一跪无动于衷，他只考虑现在又应该怎么惩罚。
何禾爬到旁边找耳机去了，他记得昨天明明把蓝牙耳机带学校听歌了，平时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这会在电脑包里找了半天都看不见。
烦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先……先生，您等等啊，我这马上……”
他又爬进屋去拿了备用的蓝牙耳机，手忙脚乱的进行了初始化配对，他真的是已经很努力不让钟离杨等他了，重新跪好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好像刚跑完了一千米回来。
“脱衣服。”
钟离杨趁这时间吃完了饭，盘子往旁边一推，把手机放在身前空出来的地方，收敛了嘴角正在扩散的笑意，直了直身体。
即使知道何禾看不见他，但这个时候还是得认真严肃起来，自己都没有进入状态是没法引导何禾的，这一下突然分开这么久，他很清楚小家伙现在是多渴望被这样对待，就算是对小家伙主动坦白的优待。
“是……先生。”
严厉果然能让何禾更兴奋，他战栗着，同时也羞涩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先生面前脱光衣服了，紧张的手指一次次在扣子上打滑，竟是比第一次在先生面前脱衣服还要艰难。
想到自己正在被监控全方位无死角的记录着，身体已经给了他最诚实的反应，只不过这是徒增痛苦，根部的圆环在平时已经越来越没了存在感，但人家该顶用的时候是真顶用，勒住了那二两肉，疼得何禾直抽冷气。
“先生，……奴……脱好了。”
何禾脱衣服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墨迹，这次更是磨蹭了好一会才脱得一丝不挂，奴隶两个字还是很难说出口，他说话的音量呈阶梯下降，话都没说完耳朵先烧得滚烫了，眼睛也充血的胀痛。
不清楚的回话传到钟离杨那就只能靠半猜半蒙，画面中何禾如从未被调教过一般，忸怩的紧闭着大腿，恨不得想把那团软肉藏在里面，两只手放在大腿面上，蓄势待发，似乎准备随时救场。
钟离杨周身的气压低成了台风风眼，平静的表面暗藏着足以让何禾崩溃的疾风骤雨。
幸而不是当面，不然他就可以百分百无损耗的体验到钟离杨此时心里的不悦。
他这才走了多久，这小家伙就已经越过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