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准备去玩水，船上十几个游泳池，船头一个包给他们一群人。樊山誉换了泳裤跳下来，扫了圈脸，发现彭湃没来。
刘泽文扒在岸边，他老婆怀了孕下不了水，这会坐在椅子上吃西瓜。
“彭湃呢？”樊山誉问了个朋友。
“他昨晚打游戏到半夜。”朋友打了个哈欠，“三点多摔手柄，妈的，吵死了。”
这会可不早了，充分照顾了一群好吃懒做大少爷的作息，樊山誉怕来太早，还去健身房撸了两小时铁，结果人没齐。
“房卡给我，我找他去。”樊山誉说着爬上了岸，披上件浴袍。
这个泳池有专门的直梯上行，包一天花了不少钱，彭湃要不来，他就得去公共的下饺子了。
说起这事还挺好笑，好几个想去公共泳池的，一点不嫌挤，就想去看看洋妞。来这船上都是度假，个个穿比基尼，身材好的那叫一个漂亮。
不过彭湃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男的搁哪不是一条四角裤，除了小男孩吧，应该没人穿三角的。
那看个啥呢。
电梯来到十四层，彭湃和一朋友住套房，他在门口敲了半天没人开，干脆拿房卡刷进去。
里头一大股难闻的味儿，显然屋主没少抽烟，又不通风。船上的新风和家里的可不能比，樊山誉皱着眉头，继续往里走。
客厅乱糟糟的，家政还没来，二楼传来呼噜声，可见这厮还在睡。
妈的，猪啊。
樊山誉懒得叫他，看看人没死就成。他本来还怕昨儿的事让这家伙伤心，完全是他多虑了。
他关上门走了，拖鞋踩在厚地毯上软软的，回程路上经过1406，他看了一眼，门也正好打开。
“樊哥，早上好。”阮逸说。
看他手里拿着浮板，樊山誉笑道：“下饺子去？”
“嗯……”阮逸点了点头，“今天室外人应该少一点了。”
老外喜欢大太阳，今天阴天。
“下午说不定要下雨，别去外面了。”樊山誉说，“让你同学去我那吧，没外人。”
“可以吗？”
樊山誉领着他去电梯：“有啥不行的。”
直下到四层甲板上，出来就见两个金发洋妞走进泳池，池子里的哥们操着蹩脚的中式英语打招呼。
阮逸去换了衣服，没多会又有几个小年轻来，看见这么大池子里人才七八个，一下也很高兴。
换好衣服的阮逸来到樊山誉身边，手里拿着服务生刚给他的果汁。他们趴在岸边，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海。
“樊哥，昨天那个是什么人啊？”阮逸问。
樊山誉没回答，调侃道：“你问题有点多啊。”
“不是，我以前见过他。”阮逸说。
这会换樊山誉好奇了，他胳膊支着岸，摆出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合唱比赛，他是钢伴。”
樊山誉眉头皱起来：“你在x市上学？”
“我在a市。”阮逸说，“怎么了吗？”
a市，离他们家很远，倒是离樊山誉老家比较近。池林连那儿的合唱钢伴都接，要不是迁居，要不是什么活儿都接。
阮逸吸了一口果汁：“合唱队老师管他叫外挂，让我们都不要出去说。我不懂钢琴，感觉是没什么差。”
樊山誉点了点头：“我也不懂钢琴。”
“樊哥，你真是警察啊？你家里让吗？”阮逸瞧着他，“我也想当警察，但我爸妈说太危险了。”
“空警，说难听点叫保安，拿死工资的。”樊山誉自嘲般笑了声，“你别学我，我们这一帮都是没什么出息的。”
都是家里有家业的孩子，可在这玩的基本都是二世祖，反正混也混不出大乱子，没事家里给个几十万出来耍耍。
有出息的都在家继承家业呢。
“有事情做不都一样吗？”阮逸说，“为什么死工资就没出息呢？”
樊山誉被他问住了。他发现阮逸年纪虽然小，可看问题有一种涉世未深的天真与通透感。他也没有这年纪小少爷容易有的小性子，樊山誉不给答案，阮就不追问，自己藏起好奇心，留着嘴喝果汁。
很好的一个男生，如果不是那些事，樊山誉还是愿意和他相互了解一下的。
“他是我前男友。”樊山誉说，“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
阮逸的吸管口被他咬扁了，樊山誉的语气里没有恨或者别的，只是无尽的怅然。误会就是还有余地，樊山誉自己的心也是摇摆不定的。
但是没有向阮逸这边偏，他的一见钟情注定是一厢情愿。
“分开多久了？”阮逸忍不住要问。
“六年了。”
樊山誉不再往下说，阮逸就陪着他，悄悄把自己的果汁往他那边挪了挪。
窗外灰蒙蒙的天，海上也是一片银白，能看见波浪翻涌，和月光下的银又不尽相同。
六年。六年还能清
晰记得对方，记得声音、记得面部细节，记得他漂亮的性器官。
樊山誉此时此刻很想来根烟，但他早就不抽烟了。
“樊哥。”阮逸小声说，“我挺喜欢你的，我感觉你这个人很可靠，一定能长久。我不是很随便的找你玩玩，但是你没这个意思，就算了。”
樊山誉瞧着他，阮逸眼睛有点红了。
“要解开误会还是准备往前看，你要早点做决定。”阮逸说，“不然下次遇见喜欢你的人，你又要错过了。”
阮逸待不下去，换衣服走了。几个朋友见他有心事，也披了浴袍跟上去，泳池一时只剩下樊山誉的朋友们在泡水。
哥几个谁也不是心思细腻的，跟金发美女们玩得开心，只有刘泽文被老婆赶过来慰问：“老樊，泡仔失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泡仔了？”
“哦，”刘泽文懂了，“仔泡你失败，小可怜。”
“你干嘛不接受啊？”刘泽文拿胳膊肘捅他，“我昨天帮你打听了，这小少爷恋爱都没谈过几次，特纯情。”
樊山誉瞄向他，低声说：“我昨晚和池林做了。”
“做就做了，谁没打过炮似的……”刘泽文说完才反应过来，“等会，你说谁？”
“chilly，你不认识。”樊山誉笑，“我这种混球，还是别嚯嚯小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