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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感受到自己心里对那一周所发生之事的抗拒,奎恩只好暂时抑制住自己追溯的念头。继续安分地躺在床上养伤……
静养的时间流逝得比奎恩想象的要快。两天眨眼而过。
或许是因为伤势较重的缘故,这两天前来看望他的人并不多,但每个到来的人都戴着统一的面具,就好像他们都知道自己那一周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可事实上,他自己对此都还没有任何头绪。
除了偶尔的访客,这两天里奎恩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找回消失的记忆。
每当他开始思考,习惯性地微微侧过头,想往窗外看去时,都会因为这个微小的举动而牵扯到脖颈处的伤口。
顿时,钻心的撕裂感就如烈火在咽喉处骤然蹿升,只是一秒的时间,火焰就传遍了全身。
很疼,不过奎恩已经习以为常。
这疼痛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追溯那一周到底经历了什么。
自前些天老仆人说过被找回后发生的事情,奎恩对上一周所有的记忆就到这里,但是,一切到这里,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没有任何提示,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破绽。
奎恩发现自己对那一周所发生的事情仍旧是知之甚少。不论他再怎么回忆,也只记得不断往后退的树木,斑驳的光影,黑暗,和撕裂的痛楚。
那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阵疑似oga信息素的牛奶味……是谁散发出来的?
缺失的记忆带来的疑问就如笼罩在周遭的迷雾,让奎恩深陷其中,越发困惑起来。
窗外,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黯淡下去。
他看着太阳和自己一直以来的优越感慢慢退出世界的舞台,猜疑困惑和皎洁月光逐渐完成了天下统一……
夜色在皇宫诡异的静谧中渐渐加深。
人们都在熟睡,奎恩却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面前是一堵爬满枯藤的败旧墙壁,月光透过破陋的屋顶,斑驳地照射下来,除了月光所照之处,其余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脖颈处的伤口似乎已经恢复,至少转头的时候没有了钻心的撕裂感。奎恩习惯性地观察四周,发现自己正身体僵硬地坐在铺着落叶的地面上,背部倚靠着墙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于他而言,陌生却又熟悉……
奎恩皱着眉,在记忆里思索无果后收回了思绪,他尝试地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禁锢在身后。
没等奎恩想明白当下的状况,远处一阵夜风吹来,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极其浓郁的牛奶味……现在奎恩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就是一个oga释放的信息素气味。
不仅是因为他不像遇见alpha一样排斥这个信息素,而是能够接受它。
更多的原因,是当他被这个越发浓郁的信息素包裹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像灌入了烈酒般在灼烧,不断上涌的欲念企图让他的理智分崩离析。
信息素的气味越来越浓,分明是一个陷入发情期的oga释放出来的。这些气味就像一大块肉对饿狼一样,不断引诱着他……
再这么下去……奎恩呼吸急促,却尽力集中意识想着: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陷入发情热……谁不知道陷入发情热的alpha是什么样子,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和那个oga中总有一个人会因此受重伤。
于是他下了狠心咬破舌尖,想用疼痛控制住自己,保持清醒。可惜这痛楚并没有卷起什么大浪,很快湮没在翻滚的欲念中。
身体和大脑越来越不受控制,奎恩开始挣扎起来,此时的他,哪怕双手因为挣扎而流血,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依旧想要挣脱禁锢。
突然,那一股牛奶味轰然消散,就如被水强行凝结在一起的沙团,在被抛掷到最高处,最浓郁之时突然溃散。
几阵夜风吹过,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倘若不是自己差点失去控制,奎恩简直以为刚才那股信息素压根没有出现过……
呼吸间没有了oga信息素的气味,情绪慢慢得以控制,尽管此时他的呼吸仍然混乱,但理智已经开始逐渐回归。燥热渐渐褪去,这场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发情热在瑟缩的寒风中逐渐冷却。
奎恩放缓了呼吸,庆幸理智夺取了高台,自己终于恢复平静。
逐渐放松之余,他环顾四周,没有在周围看见任何人,只有他独自一人坐在这颓弃的废墟里。
没过几秒,奎恩发现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开始变幻起来。他看着面前越发抽象的地方,脑海深处的记忆突然像从高空炸裂的瓷器,无数的碎片朝他砸来。
眼前大片的废墟逐渐被黑色覆盖,枯死的藤条支离破碎,奎恩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就是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了老仆人的声音。
“殿下?您还好吗?”
然后,伴随着窗帘被拉开的斯拉声,奎恩蓦地从梦境中
惊醒。
耀眼的晨光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控制不住地淌下眼泪。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衣,白金色的短发也因此变得凌乱和湿润。
双手已经解了绑,奎恩喘着气从床上坐起,倚靠在床板上,他朝站在窗边满脸惊愕的老仆人看去,下意识地开口,却意外地听见了极其沙哑的声音。
“我怎么了?”
说完,奎恩立马伸手摸了摸脖子,这才发现绷带已经拆除,脖颈处只有一道横向的疤痕在告诉他曾经的经历。
老仆人见状,忙不迭地向他解释道:“是这样的殿下。”
“昨晚您入睡后发了一场高烧,还不断向外释放信息素。担心您出什么意外,我立马去找了之前给你看病的alpha医生。”
“结果他被您的信息素压制得在门口就动弹不得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找了beta医生。”
“他很快帮您降了温。并且告诉我们,可能是您伤口恢复时的必然过程,到了早上就没事了。”
老仆人说着话,眯着眼,尽管如此,奎恩还是看见了他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见状,奎恩觉得心里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轻微地刺痛了一下。不过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老仆人,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哭什么?”
老仆人垂下了头,稀疏的白发在阳光下变得透明:“我……我为您伤好了高兴。”
奎恩盯着老仆人,许久才开口道:“我饿了。去准备早餐吧。”
老仆人依依诺诺地走出了房间,在房门被掩上的那一秒,奎恩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剥离脱落,砸在心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