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睁开眼睛，自己身下的床褥干燥温暖，香气萦绕，他松了口气，昨晚应该是一场梦吧。真的太可怕了，竟然会梦到他在周启身下不顾羞耻地哭泣、求饶，甚至是射尿。
扶着胀痛的额头，心中侥幸，一定是昨晚酒喝多了。
果然他一喝多，就容易犯浑。
周楚口渴的厉害，喉咙疼痛发不出声音，只得自己起身。一起来又直接躺了下去，腰部酸软，私处火辣辣的疼。定睛一看，自己手腕上也有被绑过的红痕，解开亵衣，发现腰部也都是被人狠狠掐过的指痕，还有自己私处也是通红一片，虽然上了膏药，红痕却没有来得及消散。
昨晚肯定很激烈，激烈到他一身的痕迹现在还没有消退。
“吱呀——”，屋门被推开。
周楚急忙合上被子，不想把自己这一身痕迹显露在别人眼中。
是桃枝，她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公子，您可总算醒了。”笑着放下水盆，将毛巾浸入热水中，麻利地拧干。
“水。”周楚道。
桃枝端来水杯，扶起周楚。喝了茶水后，干燥的喉咙总算滋润了起来，急忙询问，“桃枝，昨晚上是谁值夜？”
“昨晚是桃枝值夜。”桃枝拿起漱口的茶水，服侍周楚洗漱。
周楚仔细捂紧被子，“那我昨晚和陛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桃枝收拾的屋子。”
言下之意，他狼藉的样子早就被看了去。
“所以，公子也别再捂着了。”桃枝扶着周楚躺下，为周楚盖上被单，“陛下已经为公子上了药，只等公子醒来便能马上送来醒酒汤。”
“我饿了，再送点吃的过来。”他昨晚光喝酒，没吃什么东西，如今饥肠辘辘。
片刻后，竟然是周启亲自端来了醒酒汤与肉粥，他吩咐桃枝退下。
“吱呀——”，屋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周启与周楚二人。
周启一张冷脸瞧不出什么情绪，然而周楚却莫名觉得氛围有些旖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开话头。
周启把他扶起，靠在床头，端着醒酒汤，仪式感十足的一口一口喂他喝下。周启应该是第一次伺候人，他口中汤水还未咽完，便又伸来满满当当的一勺，陶瓷制作的勺子还总是磕到他的牙齿与嘴唇，还好醒酒汤已经放的温凉了。
周启似乎上瘾了，喂完了醒酒汤，又端起那碗肉粥。
“舀的少一点，那么大一勺，我可吞不下。”周楚害怕周启继续满满当当的一大勺，汁水还可以，他咽得快，这肉粥还是别勉强了。
“好。”周启脸色露出了少见的温柔，舀了半勺，很有耐心地喂周楚喝完了肉粥。
“启哥哥，昨晚咱俩是不是？”做了？
周启放下碗勺的动作一愣，笑着点了点头，“阿楚还与为兄还喝了合卺酒。”
周楚愣住，不应该是露水情缘，好了就散嘛。怎么都喝起合卺酒了呀？这可是昏礼时结为夫妇时才喝的，寓意着夫妻同心，同甘共苦，互为一体，永不分离，“你我都为男子···”
周启嘴上笑着，眼中却阴鹫了起来，“怎么阿楚不乐意吗？”
“我朝还没有男人做妃子的先例呢，我以为我只能算是启哥哥的男宠、娈童，顶多就是比那些人地位高了点而已。”周楚皱着眉头，“启哥哥你为人端正，自然是不知。就是那种被主人豢养在府里，想什么时候拿来淫乐就淫乐的那种，有些时候，还要被主人拿来招待客人。”
“我可从未把你当成男宠，为兄是认真的。”但是周启内心承认，若是他的阿楚被他豢养在身边，想什么时候淫乐就什么时候淫乐的画面，令人怦然心动。至于服侍他人？周楚是他一个人的，旁人看都不能看。
周楚心中叹气，脸上却是一副感动羞涩的模样。
说什么喝了合卺酒就是正经夫妻，周启的正经妻子是皇后，哪能轮得到他。皇后虽然一向不受宠爱，深居简出，但也在甘泉宫里活的好好的。自己顶多就是一个地位尊贵的男宠，可是再尊贵，也尊贵不过天子。可怜自己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貌美男子，就这样成了天子的禁脔，那些暗恋自己的少女、少妇们恐怕要哭死在闺房了。
见周楚答应，一向老成端正的周启似乎变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忽然楼着周楚，在他唇角轻啄了一口，“阿楚的嘴唇是甜的。”
这还是周楚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周启。
二人耳鬓厮磨了会，周楚便要求让宫人进来，服侍他穿戴，他想出门走走。
“你昨晚累坏了，不如继续躺着休息。”
周启的寝宫里，虽然燃着他喜欢的熏香。可周楚却总能闻到一股子淫靡的精液的腥臊味道。
“是有些疼，但是也没有疼到不能走路，启哥哥，我想出门透透气。”
周楚带着桃枝漫步在上林苑里。
周启原本是想陪他的，只是忽然接了秘报，便去处理政事了。
周楚随手折下一枝粉白
色芍药，垂眉轻嗅，是芍药淡淡的清香。温暖的阳光沐浴在周楚身上，笼上一层光芒，“桃枝，昨晚的我，很狼狈吧。”
桃枝一愣，欠了下身，不知该说什么。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其实我方才折下这枝芍药时，是想着送给你来着，后来转念一想，芍药代表难舍难分，忽然又不敢送你了。”周楚笑着将芍药握在手里，“我还是拿回去哄哄陛下吧。”
见桃枝还欠着身，周楚扶起桃枝。
“桃枝是个粗人，从来不敢多想。主人心里有公子，公子也莫负了主人。”桃枝的声音传来，闷闷的。
“咦！还不错唉。”周楚忽然把芍药插在桃枝鬓边，“有了本王这朵芍药加成，桃枝也算是一个标志的美人了。”
调戏之后，周楚便直接向前跑开了，不开玩笑，周楚对桃枝反扭他手臂的暴力模样仍然心有余悸。
桃枝留在原地，还好周围只有他们二人，将芍药从鬓上拔下，仔细放在袖口的袋子中，严肃微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回去的路上，桃枝手里捧着了几朵芍药。本来都回去了，周楚思来想去，又折回上林苑，让桃枝随手采了几朵芍药。他还没有哄过男恋人，也不知道和哄女子开心是不是一样的手法。
事实证明，一向严肃端正的周启，和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也不知是什么秘报，让周启这样烦心，眉头紧皱的样子，可是在看到周楚拿出芍药时，似乎顿时忘掉了烦恼，他接过芍药，念道，“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眼里的深情，怎么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