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后人紧紧地裹着他,像条大八爪鱼。
而且还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屁股,提醒他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嗓子干渴得厉害,他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没想到把身后男人吵醒了。
纪宇把头埋进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睡得好吗?”
“嗯。”尤俞一说话发现嗓子嘶哑得不行,“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平常都这个时间醒。”纪宇接过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喝的水杯,“水凉了,我去接点热的。”
尤俞视线跟着他转,不得不说,纪宇作为一夜情对象来说,实在体贴的过了头。
昨晚也是,做完以后他没力气了去洗澡了,是纪宇抱着他去的,洗完澡又喂了他几口水,两个人才睡的。
尤俞洗漱收拾好以后,拿起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温度正好的水,感觉嗓子好受多了。清了清嗓子:“我得走了。”
“这么早吗,吃了早饭再走吧。”纪宇刚好洗漱完,过来一股薄荷牙膏味儿。
“不用了,我不怎么饿。”
两个人顶多算是有过亲密接触的陌生人,他这么一想愈发不自在,恨不能赶紧回学校。
“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啦,我学家离这儿很近。”当然是假话。
纪宇深深看了他一眼:“那我送你到门口。”
被看的人心里发虚,不说话往门口走。
刚把门打开要走,猛地被纪宇拉回怀里,嘴巴凑了上来。
两个人是同样的薄荷味道,吻得很深,好像要把对方嘴里稀薄的空气都夺走。
尤俞眼泪都憋出来了,明明想回学校的,两只手却不听话,紧紧围住男人的腰,暂时还不想结束这个吻。
这个难舍难分的吻结束后,纪宇搂着他,有些舍不得的亲亲他额头:“不让我送你回家,联系方式也不给我留一个吗?”
尤俞心里的警铃滴滴作响,这是还想有下一次吗?
他干巴巴笑了一声:“不不了吧。以后应该没什么机会见到了。”默默挣开了男人的怀抱,“我走啦,你赶紧吃早饭吧。”
尤俞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学校,坐得他腰酸背疼,好歹是赶上了早上第一节课。
他提前跟舍友说帮他打了份早饭,趁老师没来之前狼吞虎咽吞了下去。
舍友贾相波朝他挤眉弄眼:“鱿鱼崽,昨天说是去干兼职,咋一整晚没回宿舍啊。什么工作啊,需要做一整晚。”
尤俞也嘿嘿一笑:“想知道啊,今晚我带你一起去打工呗。”
“别介,我还要交女朋友的。不过你昨晚头一次夜不归宿就赶上宿管部查寝,我扯了个小谎给你圆过去了。”贾相波还想说什么,老师进来了,他只好住了嘴。
俩人上午只有早上第一节有课,上完课贾相波约他去打球,尤俞说还要回去补觉。
贾相波一脸猥琐:“我懂,我懂,回去好好休息,我中午给你带饭回去哈。”
尤俞回到宿舍,躺好了反而有些睡不着。他默默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感觉好不真实。
尤俞十四岁梦遗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有些和别人不一样,倒是对喜欢男人这一点没什么纠结就接受了,于是他干脆利落的和当时只拉过小手的小女朋友说清楚之后提了分手。他父母都是思想没那么古板的人,郁闷了几天也就想开了。
只是他再也没谈过恋爱,也不是没有男孩追他,只是从十四岁到现在,只有纪宇让他提起了对男人的兴趣。他在那家gay吧打工快半年了,第一次遇见合眼缘的,鼓起勇气想去搭个讪聊个天啥的,但是他没想到会进展这么快,小手也没拉直接上本垒了,摆脱了童子鸡身份,只是三十岁可能会变成魔法师的幻想也破灭了。他脸红红地想,这也许就是成年人的感情发展常规吧。
但是对纪宇也是只有身体上的兴趣,他目前实在是没有产生跟某个人谈恋爱的想法。虽然昨晚的体验确实不错,他想着纪宇昨晚很用力咬他奶头,那里又有些蠢蠢欲动,宿舍现在只有他自己,他也就不害臊的把手伸进裤子里去了。
刚摸了没两把,枕头旁边手机响了,铃声很大,瞬间把尤俞吓萎了。
尤俞本来想发脾气的,一看,是他妈,啥脾气也没有了。
“妈,咋了?”
尤俞妈:“崽啊,我刚才给你小舅打电话。他说你不是快放暑假了吗,他好像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变动,说有好几个月的休假,叫你放假去英国找他玩去。”
尤俞一头雾水:“他有休假干嘛不回来,还得让我过去。他不是和他男朋友住在一起嘛,我才不去当电灯泡。”
尤俞妈:“你要是不去,你自己跟你小舅说啊,挂了。”
“”
尤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挂了电话,有点憋屈。
撸一发的冲动也没有了。委委屈屈翻了个身,睡觉了。
尤俞还是定期去兼职,但是再也没有遇见过纪宇。
有时候欲望上来的时候,也会后悔为什么那天没留下联系方式。想再找别人,可是在心里和纪宇一比就差好多,也就慢慢不想了。
考试月就在日复一日中接近了,尤俞每天早出晚归,临时抱佛脚,倒也没挂科。
只是导员跟他说选修课选少了,可能会导致学分不够,让他下学期多加一门选修课。尤俞跟社团的学姐打听了一下,最终选了一门佛教文化概论。据说这门只要你选了,就绝对不会挂科。讲课的是个和蔼老头,整天乐呵呵的,一般不会点名。
放暑假后,尤俞已经很少想起纪宇了,在他的活过的二十年里,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只是小小的浓墨重彩的一笔,一夜情就是一夜情,不该过于沉溺。顶多有时候纾解欲望的时候想起来,一边想一边自慰,想那天的吻,吻得他嘴巴痛,想被亲遍全身,想那里被充满的感觉,想那天早上的薄荷牙膏味,想着想着就射了,但是释放后却是更大的空虚。
尤俞打电话给小舅,说是小舅。也只比他大七岁,从小玩到大,像哥哥一样。
“喂。”小舅接了电话,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嘈杂。
尤俞十分不客气的直呼小舅名字:“池光岩,放假好无聊,我去英国找你的话,机票你得给我报销。”
池光岩:“不用你来了,我要回去,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尤俞来劲了:“啥时候到,我去接你。你男朋友跟你一块回来吗,让我也见见小舅妈啊。”
池光岩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说:“你舅妈跑了,我这次就是回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