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栖，”快要走到钢琴室的时候，苏靖又叫了他一声，“那个，你不要生章予的气，他那个时候也是口不择言了，我已经骂过他了。其实，他也挺感激你能让他进尚艺的。”
“没事，我从来没生过他的气。”顾栖走进钢琴室，坐在了钢琴前，试了试音。
顾栖弹钢琴的水平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
毕竟他从小就接受贵族教育，钢琴自然是必修课。
身为顾家少主，请的老师自然都是音乐大家。
再加上他自己的天赋使然，因此才二十岁就达到了别人四十岁都无法追求到的钢琴水平。
尚艺看上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好像好久好久没摸到过这么好的钢琴了。
虽然这台钢琴比起曾经他的那台还是要逊色很多，但是比起酒吧里的那台钢琴，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轻轻跳跃，跳出一串音符。
苏靖听出来了，是蓝色多瑙河的前奏。
此时，陆弦正在尚艺的大厅走廊旁。
他是来视察的。
他也听见了这个声音。
即使外面雷雨交加，雨声大作，他还是努力辨析出了这个声音。
因为这是主人最喜欢的歌。
陆弦在钢琴上的造诣也很深，因为顾栖喜欢。
顾栖的私奴是从小就开始伺候他的，当年顾栖学钢琴的时候，也要求他的两个私奴一起学。
那个时候他们为了取悦主人，起早贪黑地练钢琴。
不过，陆弦心想，他可不像岑燃那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笨蛋，他在音乐上的天赋虽然不如主人，但是还是超出一般人很多的。偶尔主人指点两句，他很快就能领悟。所以他练得多了，马上就能赶上主人。
至于岑燃，主人手把手教他，他都领悟不了，连主人都对他叹气。
估计现在也只能磕磕巴巴得弹两首曲子，毫无美感可言。
陆弦很快就听出来，这首蓝色多瑙河，很流畅，并且没有一个错误的音节。
因为这首歌是主人最喜欢的歌，他弹了无数遍，无论是曾经在顾家的时候，还是这两年，每一个音他都清清楚楚地记着。
他突然好想见见这个弹钢琴的人。
他强压这心中突然升起的那一丝希望，把手中的文件甩给了后面正在为他介绍的总经理。
“你们这儿的钢琴室在哪？”
突然听到陆弦发问的总经理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陆弦要问他这个问题，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回答，“陆总，我们这里钢琴室有很多个，不知道您想去哪个？这里过去右转就有一个，楼上有三……”
话还没说完，陆弦就没影了。
陆弦站在钢琴室门口，流水般的音乐终于清清楚楚地进入了他的耳朵。
外面的暴雨和雷声交错，雨滴敲打着窗户和窗外的青砖的声音透进室内，但一丝一毫无法掩盖钢琴的声音。
又好像两种声音毫无违和地交融在了一起。
室内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没有什么可以干扰这种美好。
让人觉得，发出任何声音，都是对神圣的亵渎。
苏靖也是过了好久才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居然还是传闻中的大boss。
他腿软地勉强站起来，想叫人。
可是陆弦一个手势制止了他。
苏靖无奈，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栖，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烛。
等一曲毕，苏靖连忙对陆弦鞠躬道，“陆总好。”
顾栖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陆弦？
不会吧？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他？
顾栖惊讶了一下，手不自觉得按到了钢琴键，发出了声音。
他现在真想挖个地洞逃走……
还好，他现在坐在钢琴后面，陆弦还没看到他。
一旁的苏靖一直给他使眼色，让他站起来给陆总问好，他只当没看到。
陆弦一步一步朝钢琴走过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感觉心跳加快。
他咬咬牙，压低声音道，“陆总好，我叫苏靖。”
一旁的苏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