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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瀚敲门时有点紧张,在今天晚饭时他收到了龚俊的一张纸条,写着让他晚上到他房间来,他就感觉事情不对了。
龚俊是他重组家庭的哥哥,相貌是没话说,长得英挺,个子还高,和他比起来,自己就像个小鸡崽儿,瘦骨嶙峋,处处透露着柔弱。
龚俊很关心他,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哥哥是什么样子的,反正这个哥哥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他的事事事上心,面面俱到。连龚俊的兄弟都常常打趣他俩:知道的是养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养小媳妇。
谁承想,说话的人没放在心上,听话的人却像打开了奇异的大门,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自那之后,他就总感觉龚俊看他的眼神不对,不是他自作多情,就那种自然而然的身体接触都充满了试探性,好像在估量他能接受的尺度,从拉手到搂腰,一步一步地让张哲瀚慌了神。
在一次龚俊马上就要亲到他的时候,张哲瀚慌了,连忙推开他这个哥哥,也不敢看龚俊什么表情就冲出了房间。
之后便是长久的尴尬,尴尬到父母都在疑惑这两兄弟是闹了什么矛盾,简直不可思议。
张哲瀚有个小秘密,他妈知道。最开始他妈决定再婚的时候就有这个顾虑,怕他的秘密被人发现,于是和龚爸商量的是先试婚,让俩孩子也跟着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互相适应不了,也就一拍两散了。
谁也没想到这俩孩子一见如故,都变成了彼此的贴心小棉袄。张妈是又开心又揪心。张哲瀚从小就让她省心,龚俊这孩子又懂事,她一直都觉得试婚是她的幸运,但有些事却是心上的枷锁,怎么也解除不掉,尤其在张哲瀚和龚俊冷战的这几天里,让她生生着了急。
于是在张哲瀚独自溜走上学的第三天,张妈拦住了准备出门的龚俊。
“俊俊啊,你和小哲最近有发生什么事么?”
龚俊听到先是一愣,连忙解释道:“阿姨,我们没事,就是小哲说他最近功课下降了,想要早去学校背书,我说我起的晚就别让他等我了。”
龚俊说的真诚,张妈也就放了心,却不想龚俊却在心里暗自琢磨,该怎么和张哲瀚解释上次的情动。
上次
龚俊回想起张哲瀚紧闭的双眼和略显紧张而抿紧的唇,几缕碎发滑落至眼前,纤长的睫毛因这瘙痒轻颤,看的他心惊。
他或许是有意要吻他的,又或许是因为眼前的画面乱了心神,他有些紧张的捧起张哲瀚的脸,只感到手下的皮肤是温热的,有些灼人。
他像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不知道该怎么避开对方的鼻梁,小心而虔诚的寻找着角度,生怕惊扰佳人。
却不想在即将得逞之际,张哲瀚睁开了眼,那目光明亮,带着慌乱与情动,张哲瀚推开了龚俊,跑出了门。
门关的声音响亮,看得出当事人的惊慌,却不知一扇名为欲望的大门在悄然开启。
人的欲望很奇妙,贪恨嗔痴,欲望让人鲜活,让人臣服,让人沦为野兽。
朋友的玩笑话,想要亲吻的冲动,这一切让龚俊意识到了他所有对张哲瀚的好,在这之前都可以称为对弟弟的照顾,却又没有那么单纯。于是,在朋友开玩笑说找到了片子要不要看时,龚俊破天荒的点了头,并把碟片装进了背包。
少年人的成长总是默然无声,在龚俊红着脸看完碟片上的男女肉体纠缠后发现满脑子都是张哲瀚时,他醒悟了,没有没来由的照顾,一切的示好,都是别有所图。
于是,在张哲瀚躲着龚俊的第七天,龚俊递给了张哲瀚一张纸条,也不敢看张哲瀚的反应。这次逃离的是他。
这个白天显得尤其的长,对于他俩都是。张哲瀚的脑子乱乱的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在数学课上也是破天荒的回答不上问题被罚了站。
而龚俊更是如此,他满脑子都是那天的影片,只是在床上婉转呻吟的不再是女优,而是满身被汗湿却紧紧抱住他小声喘息的张哲瀚,他们像两个抵死纠缠的滕蔓,纵情的沉浸在欲望中。
直到一旁的哥们叫他吃饭,他才掩饰着并起腿,叫哥们儿先走。
仅仅是幻想,他就硬了。
在平复欲望的同时,龚俊想起了刚遇到张哲瀚的画面:那天的龚爸很紧张,一大早就起来收拾,换了好几套衣服,又怕龚俊不舒服,不停的说:“我知道你大了,能体谅我,但是我和你张姨都觉得应该尊重你们两个孩子的意见,所以今天我就自作主张让你张姨把孩子带过来了,也让你替我拿拿主意。”
“您高兴就行了,我都多大了还能闹什么意见?我早就劝过您找个伴。”龚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龚爸笑笑:“还得是我儿子知道心疼他爸。”
龚俊耸耸肩,继续和哥们儿在游戏里打打杀杀,直到最后小兵推掉水晶的那一刻,门铃响了。
龚爸打开门说道“你来了啊,还拿什么东西呀,这就是小哲啊,你好啊,我是龚叔叔,坐着的是我儿子,俊俊,来,打个招呼。”龚俊觉得那时的父亲像
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有些笨笨的,但是很幸福。那还要求什么呢?不就是他幸福就好了么?
龚俊笑笑,把手机扔到旁边,凑过去9接张妈手上的东西笑道:“阿姨,您可算来了,我爸都紧张一天了。”
龚爸在旁边嘘他:“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可那眼中却带着笑,“这是小哲吧,比我家俊俊小一岁,俊俊你做哥哥的带小哲去玩会,我跟你阿姨做饭。”
在龚爸的提示下,他才注意到了旁边的少年。张哲瀚很瘦,比他矮一点,一双桃花眼却生得很好看,水汪汪的不知道笑起来什么样。
他带张哲瀚到客厅坐下,问他玩游戏不,却惊奇地发现张哲瀚不会玩王者,再聊别的,张哲瀚大多数情况都是回应的,却不会向龚俊展开太多。
龚俊到底是少年心性,没多久就又开始和好友开黑。张哲瀚在一旁看着,偶尔问两句话,龚俊也乐意讲解,一时间也算其乐融融。
张哲瀚一点也不像别人口中的麻烦弟弟,龚俊很满意。随着相处,龚俊发现张哲瀚越来越符合他理想中的弟弟了,又乖又有趣,偶尔的小脾气也让他喜欢。
他宠着这个弟弟,渐渐地成为了习惯。张哲瀚的书包他背,他每天背着两个书包,左肩一个右肩一个,张哲瀚不同意,他就说什么“我这一边一个才能平衡啊,不然你哥我不就成高低肩了?”张哲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与他争辩,渐渐地,张哲瀚的书包越来越轻,甚至就放几张卷子,什么原因?龚俊知道。
龚俊有一段时间沉迷打游戏夜不归宿,张哲瀚就去找他。说是找他,却总是坐在外面的座椅上,也不打扰他。有的时候等久了,张哲瀚打着瞌睡,头一歪还会把自己惊醒,醒了也只是抬头看看他,好像他在那就很安心。
渐渐地,龚俊也不再外出打游戏了,他看不得那个傻小子坐在那等他。
自那以后,别人都说龚俊变了,张哲瀚的东西掉了,从来不等弯腰,龚俊就给他捡起来;每到放学,龚俊就会早早地等在门口去接张哲瀚;甚至好友约他一起出去玩,他都说要回去给弟弟补习。
因而好友总是笑话他耙耳朵,弟管严,他总是笑骂,却未想过也会有当真的一天。
白天再长也只是人的心理作用,夜还是如期而至。一家人吃了饭之后,张哲瀚就借口自己要写作业进了屋,捏紧了自己口袋里的纸条,终是站到了龚俊的门前,他的手举起放在门上,又迟疑地放下,几番重复的动作,却不想门自己开了。
龚俊看到他在门口也是一楞,又想起自己叫人来的目的,不禁脸红:“弟弟,你先进来。”
张哲瀚点点头,迟疑的迈步。
龚俊的房间,他以前总来,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龚俊都会把空调开的很低,怕热的张哲瀚总会自觉的趴在整洁的床上喝龚俊给他准备好的可乐,而有洁癖的床主人却总是纵容地笑笑,还叮嘱他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现在坐到这里,曾经让人轻松的氛围不复存在,张哲瀚拘谨的坐在床边,心想上一次也是这里,他推开了龚俊,落荒而逃。这次呢?龚俊还会那么做么?那他又该怎么做?
这七天的纠结让张哲瀚一直没有睡好觉,他眼下的黑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让龚俊看得有些心疼。
龚俊小心翼翼的蹲在张哲瀚的面前,试探性的用手握住张哲瀚的手,张哲瀚没有拒绝。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小哲,那天,我是认真的,我想吻你。”
龚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补充道:“我喜欢你,张哲瀚。”
少年人低下了头,仿佛在等待审判。
张哲瀚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他咬紧下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时间在流逝,就在龚俊心冷的想要坐倒在地上时,被他握着的那双手,离开了,捧起了他的脸,他迎上了张哲瀚的眼睛,这双眼睛写满了悲伤,他听到张哲瀚说:“你喜欢的真的是这样的我么?”
张哲瀚有个秘密,他妈知道。从小,他妈就告诉他,他和别人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会给他造成一些麻烦,所以这个秘密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张哲瀚只有妈妈,他跟妈妈拉钩,许下了承诺将秘密藏匿起来。
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一直在他十三岁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才得以揭开,当看到那张人体性器官的介绍图片时,他看到了自己的异样,他也明白了这不是秘密,这是畸形,在他的身体里具有两套完整的生殖系统。
现在,他将这个秘密全盘托出,像个信徒,将自己的身体交给龚俊审判。
张哲瀚在龚俊怔愣的目光中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在屋内暖光的映照下,张哲瀚莹白的皮肤一寸一寸的暴露在龚俊的眼前,龚俊想要移开目光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力。
他看着张哲瀚脱去上衣,露出比一般男生要丰满的胸脯,两点红梅嵌在雪地,带有着少女的稚嫩。
接着是裤子,张哲瀚解开裤子的动作
很慢,仔细看还能看到手的颤抖,啪嗒一声,裤子滑落在地,张哲瀚咬咬牙,将内裤也一并脱下。
眼前的肉体所造成的冲击力还不够,张哲瀚的下一个动作更是让龚俊屏住了呼吸。
他慢慢的分开腿,将秘密展现在了他在意的人的面前,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献祭。
赤裸的肉体展现在了龚俊的面前,毫无生气的yj垂头丧气的坠着,而在它的下面,那无人触碰的处女地,小巧青涩,暴露在空气中脆弱地瑟缩着。
“你会接受这样的我么?龚俊。”张哲瀚尽可能的让自己说的冷静,却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将眼泪憋回去,他装作无事的看着旁边,说着伤害自己的话:“我知道这很恶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会当你没说过那句话,等到高考完,我就会搬出去,我不会碍你的眼的,别伤害我妈,龚俊”
近乎乞求的语气,刺的龚俊心疼,他站起身,抱住了眼前脆弱的人,说道:“我喜欢你,小哲,是你,而不是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我不知道你的痛苦,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逼你。原谅我好么?”
可是眼前的张哲瀚早已经被数年来的压抑所侵袭,他听不到龚俊的话,只能想到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低着头躲避,犹如过街老鼠的自己,他发现了人群中的龚俊,他兴奋的招手想要得到他的保护,却只看见一向温柔地脸上写满了厌恶,龚俊站在那里,说了句恶心。
这不是他的龚俊。他的龚俊在哪?张哲瀚自顾自的挣扎起来,他极力想要挣脱龚俊的怀抱,龚俊被他的反应吓到,赶紧把人放倒在床上,他小心的擦拭张哲瀚脸上冒出的汗,小声呼唤他:“小哲,小哲。我在,小哲。“
张哲瀚在噩梦中看着说他恶心的龚俊走远,他坐在地上抱紧自己的膝盖,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让他近乎崩溃,直到感觉到自己被一阵温暖所围绕,渐冷的身体得到了回温,他好像又回到了一粒小小种子的时候,有个人在给他浇水,和他说话,他好想从土里出来,可是好难,他在黑暗中一直听得到那个温暖的声音,他想要破土而出,想要见见那个声音的主人,他极力的吸取水分,忍着身体撕裂的疼痛,试图撬开地面,用根茎去接触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光破开黑暗,他松了一口气,小声的呼唤了一声:“龚俊”。
张哲瀚这次晕倒,医生说是心理受到了刺激导致的昏厥,昏迷的这几天龚俊都陪在病房,无论谁劝也不肯离开,直到胡子邋遢,满脸衰败地让张妈也看不下去了,才不情不愿地去清理自己。他得让小哲醒来看到的是一个干净的和以前一样的他,或者说一个更好的他。
他没有回家,只是到病房厕所用刮胡刀草草刮了胡子,直到张妈的一声“小哲,你醒了“,让他慌了神,锋利的刀片在下巴上划出一道红痕,他痛呼了一声,血不断溢出,他扔下刀片,用纸按住伤口,连忙跑到病床旁,没有听到张妈的询问,只是看着病床上的张哲瀚,像一朵重新绽放的水仙,对他微笑。
他也跟着傻笑起来,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