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评论点赞第三：视频已存，看得我鼻血直流，主页置顶，想看的小伙伴点我头像，记得点赞～（ps：不得不说xc的身材好哦～）
……
这场起源于a大内部论坛的污蔑如今已变成一场盛大的猎巫，人们挥舞起正义的大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许错有没有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获得保研资格已不重要，偷拍视频的人有没有触犯法律更不重要，甚至许错是个婊子的言论是真是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相信许错是个来自国内顶尖高等学府的婊子，还是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怪物般的婊子。
a大的官方微博下评论更精彩。
“在？看看批？”
“还好当初没有报你们学校，不然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同学不走正道了。”
“这就是最好的大学的学生？国家每年给你们拨那么多钱都喂狗了？”
“好家伙，上着这么好的大学不好好学习，出去卖，不爱上学把资格让给我啊！”
……
a大学霸的话题在热搜第一的位置上待了很久、很久。
这回连谈衍的朋友都无计可施了：“谈少，不是哥们儿不愿意帮忙，是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了。你要是真的想帮你那个同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藏起来，别让人找着，不然你信不信有人敢往他手里送花圈？”
他现在找不到许错。
许错手机关机，微信不回，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谈衍冷静下来，让人去查许鹏，许错的弟弟。
他很快在一个网咖找到打游戏打得正起劲儿的许鹏。
谈衍扯下他的耳机，“你哥人呢？”
电脑屏幕上，角色死亡。
许鹏怒从心头起，可是对着人高马大的谈衍又不敢放肆，忍气吞声道：“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来找我。再说了，现在这事儿闹得这么厉害，他要是让人找着才奇怪吧。”
谈衍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脸，一字一句地地问：“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许鹏耸耸肩，说：“他是我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担心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再说了，谁让他做这样的事儿啊，现在我的脸都丢光了。”
谈衍一拳挥在他脸上。
许鹏重重地摔在桌上，撞坏了两台电脑。
谈衍冷冷地看着他，说：“垃圾。”
他把许鹏闪烁着苹果logo的手机砸在地上，踩了两脚，按捺住踹这个垃圾几下的冲动，离开网咖。
他真想不明白，许错怎么会有这么垃圾的弟弟。
谈衍开着车，却不知道要去哪找许错。
这是谈衍最担心的事，因为他知道许错看起来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但其实不是这样，他比看上去软弱得多，不然也不会给许鹏那个不知好歹的垃圾买最新款的iphone。“甜甜”这个身份更是他不愿意承认的另外一面，现在以这么激烈的方式暴露在世人面前，他真的，承受得住吗？
谈衍停了车，拿出手机，点开和许错的对话框。
他发了几十条消息，可没有一条回复。
谈衍顿了顿，发了最后一条：【都会过去的。】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点了根烟，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许错……不会想不开吧？
他过去怎么不知道，这座城市居然这么大，大得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
网上的猎巫狂欢还在继续。
这些人甚至已经扒出许错的籍贯，真真假假错综复杂的信息横行于整个网络，短短一天时间，不知多少个知道内情的人站了出来，无微不至地阐述自己对许错的深刻认知。他的大学同学、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小学同学，街上见过的邻居、一栋楼的邻居、上下楼的邻居、一层楼的邻居……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见解，都早就发现了许错的不对，都后悔自己没能早点拉他一把让他不至于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甚至有人发了许错儿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许错看起来也就四五岁，长得很漂亮，和现在很像，差别最大的，是小时候的许错目光纯净又轻松，也许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有多少苦难和折磨，手里还捧着一把塑料的花，朝着镜头有些腼腆地笑。
谈衍看着那张照片，心脏隐隐作痛。
他按熄了烟，给一位管宣传的长辈打电话。
长辈睡得迷迷糊糊，说：“小衍啊，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哦，你说这个事儿啊，我听说了。没那么简单的，现在闹得这么大，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这个同学实在是太荒唐了，我劝你离他远一点，不要连累到你自己，知道吗？”
他低声下气道：“杨叔叔，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他真的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再这么下去，他这一辈子就完了。杨叔叔，我求你了，看在我爸的份儿上，
你帮我这一回，成吗？”
这位长辈敷衍了他几句，挂了电话。
谈衍攥着手机，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他不敢深想许错现在的情况，据他所知，许错没有朋友，家庭又不可能给他任何支持，那现在他会在哪？网上这么汹涌的舆论只怕比现实中的刀剑还要锐利，连他都觉得无法忍受，更别说是处在漩涡中心的许错。
许错……不会想不开吧？
谈衍沉下心，去看网络上流传的许错的视频。
觉得眼熟。
他顿了顿，点开当时张浩发给他的十几个视频中的一个。
……一模一样。
张浩正在一处私宅吸粉儿。
身边一个玩儿音乐的朋友飘飘欲仙地道：“啊……地球正在旋转……我站在地球上……我站在……地球上……”
张浩觉得世界变成了两个。
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张看不清的脸。
“嗯？……我……他……你……哦，你是……谈衍？谈衍，是谁……哦……小衍……哥们儿……没事儿……好着呢……”
海洛因的作用下，张浩早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腾云驾雾，或者身处于浮力巨大的死海，一切都轻飘飘的，把他往上托举。他隐隐约约知道谈衍正在他面前，可他不知道的是谈衍揪着他的衣服，拳头都举起来了。更不知道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吓得一个劲儿往后躲，生怕这边的事连累到自己。
“哦……你说，甜甜……我知道……知道……丫……丫好玩儿着呢……嗯……我们小衍，喜欢，喜欢……”
“视频？……什么……嗯……谁拍的……那么多人……啊？……我想想，小衍，别急……让哥，想想……”
张浩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谈衍拿了过去，也不知道谈衍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机。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沙发上。
谈衍打开他的微信，在搜索框搜索“甜甜”。
……很多条消息。
谈衍忍着砸掉这个手机的冲动，一条一条点开。
他现在没心思理会张浩的微信有多精彩，心里满满都是愤怒。他早就知道许错是出来卖的婊子，婊子在现实里会遇到多少可恨的嫖客，他不是没听说过，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识到许错过去都遭遇了什么，一晚上1> 他终于找到网上流传的视频中的另一个主角。
张浩没给他备注，这人的id叫朝阳区小霸王。
谈衍点开语音通话。
朝阳区小霸王接通电话，笑嘻嘻道：“咋啦浩哥？有啥活动啊？”
谈衍问：“你在哪？”
小霸王没听出这不是张浩的声音，干脆利落地发了定位。
谈衍攥着张浩的手机开车过去。
小霸王正在酒吧街勾搭小帅哥。
谈衍看一眼他朋友圈发的照片，再看一眼他的脸。
小霸王察觉了他的目光，眼睛一亮，自以为很潇洒地弄了弄头发，走过去抚上他的手臂，笑道：“第一次来吧？哥哥请你喝酒，想喝什么你尽管点，开多少瓶人头马哥哥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谈衍把微信界面怼到他脸上，问：“这是你拍的？”
小霸王谦逊地道：“是啊，费了好大功夫呢，你不知道丫多小心，你说他一个出来卖的，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哥哥能不教他做人吗？不过你放心啊，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谈衍抬手就揍。
他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练拳击，手部力量很强，和专业的教练练习对方都要全副武装，此刻盛怒之下，完全没有顾及后果，把这个朝阳区小霸王当成练拳的沙袋打，拳拳到肉，拳拳作响，把朝阳区小霸王打得鬼哭狼嚎，把半个酒吧街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有人开始录像。
有人打电话报警。
小霸王鬼吼鬼叫：“我他妈不就是看你长得好看想请你喝杯酒吗？你他妈至于吗？”
小霸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可谈衍不在乎。
他要弄死这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