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夕的晚上，迪士尼会有盛大的烟火表演。
正值十二月末，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要是不巧赶上大雾，发丝上还会结霜。
晶闪闪的，抛开寒冷不提，的确漂亮的惊人。
去迪士尼那天蛮幸运的，没有雾，凌晨的时候还下了雪，游乐设施上是白绒绒的雪，红绿的彩灯加上白。彻底是圣诞配色。
应甜早上排队进去时买了棒冰。他带着红绒帽子咬了口米奇的耳朵，头顶的球球一摇一晃。
“好甜。”应甜脸上被冻得粉扑扑，他握住路时林的手，把冰淇淋递过去：“学长要尝一口吗？”
他笑着的时候眼睛会有点弯。路时林凑近听话地咬掉另一只耳朵——冰凉凉的，说来在冬天吃冰淇淋绝对不是什么正确的事。
路时林今天也带了帽子，上面是蓝色的兔耳朵，应甜在上一次考试后送他的，出门前还特意叮嘱他要戴好。
空气中是雪的味道。
“有点凉。”他评价。
应甜没说话，反而盯着兔耳朵看：“好可爱啊！学长戴上去果然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说兔耳朵可爱还是路时林。
不过确实可爱啦。
路时林的眉眼有些浅淡，但生得漂亮，兔耳朵垂下来的不至于碰到眼睛，却会让人自然注意到微卷的睫毛，轻轻眨着时的幅度都透着精致。
应甜揉了揉兔耳朵。像小孩子似的，整个人都幼稚起来。他又咬了口米奇，拉着路时林去坐矿山车。
游乐设施咕噜噜地运转着，人群翘首望，童话人物的扮演者一摇一晃的游街，甜美动人的公主弯下腰和小朋友合影。
…
他们进场算是挺早的，但排队的队伍还是长的让应甜昏昏欲睡，他几乎倒在学长怀里，一路走一路搂学长的腰。
应甜百无聊奈地对着学长呵了一口气，成功看到葱白的耳尖泛红，他有些高兴地用脑袋顶顶路时林的颈窝。
队伍慢吞吞地前进着。
他说：“快要到了诶！”眼睛像闪着光。
路时林应了他一声，把帽沿往下拉一点，刚好盖住耳朵。他伸手握住应甜：“小心着凉。”眉目浅淡的人叹口气。
应甜看着他的眼睛：“那学长还陪我吃冰淇淋。”他晃着脑袋眼睛弯弯，“我可以把手伸进学长的衣服里吗？”
他就是故意蹭到学长耳朵边说话哼哼！
路时林没回答他，只是拉着他的手带到了衣服里。
咦？学长真的很迁就他诶？
暖暖的空气在应甜手心勾连，他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像只猫儿一样撒娇：“学长好暖和哦w。”
路时林看着凑到眼前的发丝出神，他很乖顺地闭了下眼睛，咬了咬口腔的软肉。
指尖颤了颤，却说：“到了。”
应甜：“哦哦。”
卡通的矿山车在面前停下，发出齿轮摇动的声音。
应甜兴致勃勃地勾住路时林的手。
……
摇摇晃晃的影子和忽闪散乱的灯，亮着彩光，小小的带着颜色的星。
“好浪漫？好像在约会啊…”应甜小声凑到路时林耳边说话。
湿热的温度侵略耳朵，路时林看向应甜，黑暗中应甜的脸有些模糊，那些光映在脸上像是绒绒的糖霜，七彩的甜蜜的。
…神思不属。
身边的声响传不进耳朵。
“嗯？”应甜似有疑惑地眨眨眼，在一片暗沉中，他的背景是过分甜的微弱彩光，漂亮的眉眼难得温吞——起码瞧上去。
路时林视线下移，他悄悄抿唇笑了下。
忽闪的细碎彩灯浮光掠影，在零碎的光斑下，木质矿车慢了下来，空气淋了湿润欢快的乐声，白绒绒的熊在转角爬过……眼前的一切开始慢。
应甜只觉着路时林看上去怪好亲的，他慢吞吞地眨眨眼睛又慢慢地亲了上去。
思绪被温暖的壁炉烫成火光的的韫色。
路时林没有闭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人，不由颤了颤眼眸，心头跟着晃——垂着眼微微低头的模样很容易让应甜产生亲吻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这看上去太乖顺，而姿态恰是顺从的。礼物要足够乖才讨人喜欢。他明白。
路时林被应甜亲自挑选，太合格了。
他本就聪慧，只未想过要用这冰雪聪明到取悦人上。许是他自作多情，应甜仅是喜欢亲吻罢了。
不该做他想啊，只管沉溺。
他温顺地被人扣住手，第一刻感受到光的是心脏——矿山车撞进雪汽的明光之下。
也如同天光大亮。
矿山车的旅行结束。
应甜这颗甜蜜到结霜的糖在雪光下勾起唇角，温暖的冬日崩坏的早晨都是他罢了。
“学长，去不去坐光轮？”
唇色泛红，消停的亲吻残留下痕迹。
湿到骨髓的寒风一吹，
永远无法云销雨霁。
他觉心悸得厉害。
“好啊。”
——便只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