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廖谨深深地疑惑着。
楚锐最后从他的怀中起来,道:我开玩笑。
我知道。廖谨点头。
从此之后楚锐再也没有和廖谨聊过任何相似的话题,廖谨给他的反应总让他忍不住以为廖谨是不是从来没有上过任何生理课。
廖谨把头深深地埋在衣服里面。
冰冷的香气浓烈的让人窒息。
他觉得现在自己也要窒息。
oga的抑制剂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不起到反作用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廖谨用自己冰凉冰凉的手指刮了刮自己滚烫的脸,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原来是有鲜血在流淌的。
廖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衣服上楚锐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淡到近乎于没有。
他咬了咬嘴唇。
尖锐的犬齿切入,血腥味在他口中扩散开来。
廖谨咳嗽了几声。
血液中混杂着信息素的味道。
要是楚锐再不回来他或许会成为第一个被自己信息素呛死的alpha,想想都可笑。
廖谨把头埋在衣服里,柔软的卷发披在肩膀上。
外衣衣料讲究,在灯光下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上面的暗花。
廖谨听见声音抬头,他眼角发红,好像才哭过,漂亮的眼中氤氲着一层水雾,似乎马上就能落下泪来。
他的嘴唇上既有牙印又有血,看起来十分惹人遐想。
楚锐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幅画面太有冲击力了,楚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尴尬,还是应该关心廖谨的身体状况,或者捂住鼻子,防止血流出来。
楚锐咳嗽了两声,道:晚上好。
现在说这个好像不太合适。他想。
但是这是目前楚锐能想到最正常的打招呼方式了。
他难道能和廖谨说需要我帮忙吗,先生?
这不是性骚扰吗?这就是性骚扰吧。
虽然廖谨显然不介意他的骚扰,并且很乐意。
廖谨手里仍然抓着那件衣服。
要是楚锐没有看错,那件衣服是他的。
他那天披在廖谨身上的。
衣服搭在廖谨的腿上。
房间里浓到不能忽视的信息素味道。
楚锐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我,
廖谨发红的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他,像极了盯上猎物的豹子。
他很有耐心,他已经等了几十年了,因此他愿意给楚锐几十秒的时间,等他把话说完。
打扰了。楚锐道。
廖谨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解释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不需要解释,这个时候能解释什么?
而且楚锐所想的就是他要做的。
楚锐道:您需要抑制剂吗?
房间里的香气不像是一个oga的,楚锐并没有觉得富有吸引力,反而本能地排斥着。
谢谢。廖谨声音沙哑,我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注射过。
那么,楚锐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说:晚安。
如果情况允许,如果廖谨愿意,他很乐意这么干。
但是现在现实情况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也麻烦的多。
在床上滚一次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或者说,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还有可能会让他更加头疼。
我就在隔壁,楚锐道: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来找我。
廖谨点头,语气不明地说出一句;您真是太好了。
楚锐点点头,然后把门关上了。
廖谨一动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椅子上。
颜谨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这个时候廖谨有多难受他就有多难受。
廖谨现在居然更偏向于用忍受来解决问题。
只要楚锐有一点不愿意,他就可以一直忍着。
虽然是一个人但是颜谨真的很想去打击廖谨的天真,告诉他别傻了楚锐是个alpha,你就算再给他二十年的时间他也没法接受自己被另一个oga睡了的事实,哪怕廖谨不是。
在楚锐认知里,就没有低头和示弱这两个词。
廖谨也不需要他低头示弱。
廖谨总是想把楚锐关起来,不让他见任何人,如果他想要逃跑,那就戴上镣铐。
他哪都去不了,他想做什么都要征得廖谨的同意。
这个疯狂的念头每次都在楚锐受伤之后达到顶点。
确信爱人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但是廖谨做不到。
无论他之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得多么完备,他还是做不到。
他不愿意看见楚锐受一点伤,他当然也不愿意楚锐难过。
要是有一天楚锐真的被他关起来,恐怕在楚锐元帅崩溃之前,廖谨会先抱着楚锐一边哭一边道歉。
所以您打算忍着?颜谨问。
廖谨摆弄着衣服上的扣子,什么都没说。
他和廖谨是一个人,他们的想法互联互通。
廖谨会这么干,颜谨也会这么干。
他们有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这真是无解。
如果,我是说如果。颜谨道:您打算一辈子这样过去吗?还是等着我的小美人,啊不,元帅阁下,某次发情期意乱情迷的时候主动来找你?
他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楚锐会在自己失去理智之前把药注射完的。
而且因为探索者原液的缘故,楚锐的欲望很低,有的时候低的可以忽视。
既然您这样以为,这个语调上扬,声音甜美动人的男人开口说话了,那么,您可以看着了。
您要做什么?
廖谨随手拿起桌面上那一小瓶香水洒在自己身上。
信息素香水甜腻的香气一下将他身上冷冰冰的味道掩盖了大半。
您愿意,但是我不愿意。廖谨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得让人可以忽视掩盖在下面的压迫感,您可以,但是我不可以。
要是您实在不想面对的话,就闭嘴或者干脆陷入沉睡,您想做什么都行。
廖谨站起来,把衣服扔到穿上,别来打扰我。
他推开门。
剧烈的波动让他差点站不起来。
要是可以他俩真想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正好能宣泄多余的体力。
您这样做就太虚伪了。颜谨的声音咬牙切齿中又带着嘲弄的笑意:我们是一个人,我们在种事情上不会发生分歧。
我想做的,不就是您想要做的吗?
颜谨控制这具身体的时间原本就比廖谨短得多,后来又因为药的原因被迫睡了十几年,对于身体的控制能力他不如廖谨。
在身体控制权被夺走之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推开了楚锐房间的门。
这种时候廖谨可不会留时间给他让他去敲门的。
廖谨差点是扑进来的。
他步履虚浮,还有一个人不断地想走出去。
楚锐一把扶住了他。
廖谨身上甜美的oga的香气在他的鼻腔扩散开来。
颜谨用了小半瓶。
他主要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让楚锐放松。
oga信息素的味道可以让楚锐稍微舒服点,不那么警惕,也不那么戒备,也更方便接受。
但是颜谨大概忘了一件事。
楚锐等下被按到床上时再闻到这种味道,或许会觉得更魔幻,更没法接受。
一个alpha对于oga的信息素没法设防,除非这个人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对方十分危险。
楚锐当然不会对廖谨有所防备,哪怕他告诉自己此刻绝对不是一个好时候。
所有的警告和理智在看见廖谨泛着红的脸之后都烟消云散。
廖谨抬眼看他的时候仿佛马上就能落泪,很像十年前那个漂亮的少女。
并不是说长相毫无变化,而是神情。
那种无害的,糯软的神情。

廖谨就在他怀里。
廖谨的腰部肌肉紧实,且富有力量。
廖教授常年呆在学校里,能练出这样的肌肉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从他之前利落的杀人手法来看,这些肌肉练出来的实际意义大于观赏意义。
楚锐与其说是抱着他,不如说是扶着他,按在廖谨腰上的手也是虚虚地揽着一圈。
楚锐这点一直是廖谨所喜欢的,不过他现在不那么喜欢了。
正人君子是好事,但是过度的正人君子只能是不解风情,尤其在现在。
廖谨听得见楚锐的心跳,对方心跳得比从前快,似乎并不比他放松到哪里去。
他们明明是合法伴侣,但是这一切都被搞的像是偷情。
他们明明能够正大光明,不加掩饰。
不过这样也很好。
他垂眸。
抑制剂,廖谨声音很低,很哑,好像失效了。
第41章
他在撒谎。
这是楚锐第一个想法。
他说:我去给您找其他
他没来得及说完话。
撞在地上的疼让廖谨眼前发白。
廖谨压着他的喉咙,动作近乎于强迫。
血的腥, 信息素的甜, 还有不可忽视的冷冽香气。
楚锐睁大眼睛, 在廖谨松开他的空当, 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那天是你!
廖谨坐在他的腰上, 居高临下。
对。他承认了。
避无可避的情况反而让廖谨放松了。
他伸手理了理楚锐凌乱的头发, 他的声音平和的一如既往, 但是无人可以忽视其中的热力, 帮我。
求你了,楚锐。
求你。
阳光洒在楚锐脸上。
廖谨眨了眨眼睛, 伸手去碰了碰, 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光。
他没抓住光,他被阳光下的人抓住了手腕。
廖谨手腕相较于一般的男性细不少, 苍白的皮肤上面青和红交错,像是花。
抓住的他是一支修长而有力的手, 手指上还有因为常年握枪留下的枪茧。
廖谨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凑过去, 想去亲吻对方, 然后被一把按住了脸。
楚锐?廖谨的声音含含糊糊的, 有点委屈,他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 楚锐就变得那么快。
你怎么了?他软软地问。
楚锐看见他这幅样子就觉得哪里都疼。
他深吸一口气, 你
我怎么了?
楚锐颤颤巍巍地坐起来, 撕裂感让他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没有什么液体流淌出来, 不然他或许忍不住不拿枕头地下的枪打碎廖谨漂亮的脑袋。
他把枪摸了出来。
枪上沾着已经干涩的液体。
楚锐的表情一时之间精彩万分。
廖谨小心翼翼地把枪从他手上抽出来,讨好般地亲了亲他的眼睛,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楚锐问:你是不是有,
什么?
有病。
廖谨笑得眯起了眼睛,道:什么病?
人格分裂之类的。楚锐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和昨天晚上给我的感觉像是两个人。
廖谨眨眨眼,我以为元帅您应该会明白,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有可信度。
楚锐把枪拿过来,看表情他十分嫌恶这把枪。
他拿这把自己十分嫌恶的枪抵在廖谨的喉咙上,道:我总觉得,你在不断地挑衅我,让我杀了你。
让我死在您床上吗?
楚锐的表情依然精彩。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给当年那个漂亮的小女孩造成了什么样的打击,让她不仅性别变了,性格也变了。
先把枪放下吧阁下,您拿着也不舍朝我开枪。廖谨说的是实话,但是总是让楚锐忍不住觉得这是一种挑衅。
他不顾还在喉咙上抵着的枪,直接趴在了楚锐还顽强挂着一半衬衣的胸口上,我有话要和您说。
让我负责这样的话就不必了。楚锐把枪扔到床下。
廖谨笑了起来,宛如一只猫,我会负责的,阁下。
他的手滑下去,毕竟昨天晚上我们忘做点措施了。
楚锐后悔把枪扔下去了。
压着楚锐暴怒边缘那条线,廖谨又道:我原本是不想,但是阁下,明明,明明是您要求我
他面对楚锐眼中的警告讪然闭嘴,然后转移话题,对,我还有话要和您说。
阁下,我真的话说。廖谨道:能先把您压在我喉咙上的手拿走吗?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楚锐拿开手。
廖谨说:我希望您能够很好地接受这一事实,如果您接受不了,我也没法办法,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觉得你的安慰和挑衅没有区别。
不好意思。他笑了笑,道;首先,我别有用心,在嫁给您这件事上。
楚锐按了按自己还渗着血的后颈,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道为什么廖谨对腺体那么执着,他一口一口地咬上去,给楚锐一种他脖子和廖谨有深仇大恨的错觉。
他们两个当然不可能完成标记,就算廖谨不是oga,可他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
您的妻子,也就是我,最初军部和议政厅达成的协议中,我存在的目的是制衡,监视,也算是一半的人质。因为我身份特殊,颜静初是我的舅舅,并且颜静初没有子女,在他死后,极有可能是我继承家业,所以当时的我对于哪一方来说都算是很重的筹码。
廖谨的语气平静。
但他是一个人,而不是能随意摆放在天平中的筹码。
楚锐收紧了原本环在他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