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运气不好，刚刚打出来的一整套拘束架，两个跪架、一个站架、一个驷马架，再加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一字枷，嗯，足够一周都不重样了。”
“我想想，从哪个开始呢？”
“要不就跪架好了，手脚被铐在一起，脖子也被锁起来，身体一点都动不了，两个洞都塞得满满的，屁股高高翘起来，随时有——”
“啪！”
“巴掌落在上面。”
祝珏握着十九热热的臀瓣，手上不停地揉捏，嘴上也没闲着。
他一口气说了半天，终于停下来，晃晃脑袋。“宝宝怎么不说话呀。”
“啊。”“主人知道了。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用你的东西呀。”“真是便宜那个小贼了。新打出来的一次还没用过呢。”
祝珏把十九从自己脑袋顶上扒拉下来，贴着红透的耳垂，慢吞吞地在他耳边吹气。
脸红得滴血的十九早已进入了鸵鸟状态，他把眼睛闭得紧紧的，装作听不见。
但祝珏还没逗够。
“咦？”
“宝宝脸怎么这么红呀？”祝珏语气贱兮兮的。他把脸凑到十九眼前，轻轻从侧面吹他的睫毛。
“…主人……”把脑袋藏在沙子里的小鸵鸟被拽了出来，十九的眼睛仍然紧闭着，从嗓子缝里挤出求饶。
祝珏见好就收，笑着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随即将十九打横抱了起来。
“那走吧。”“准备——”
“吃饭了。”
祝珏故意站在原地，在十九不知是慌乱还是期待的眼神里说完了下半句。
“小傻子。”“想什么呢。该吃晚饭了。”祝珏被怀里的人可爱到，凑过去啃一口。
十九一睁开眼就看到主人戏谑的目光，于是忍不住扁了扁嘴。又被主人捉弄了。
但他揉了揉刚刚被主人啃了的鼻尖，又悄悄笑起来。唔，他喜欢被主人捉弄。
“唔，好香。”
两人中午吃了一大盆红烧肉，所以晚饭比较清淡。
“蟹黄还是要新鲜的好吃啊。过阵子等螃蟹上市就有秃黄油吃了。”祝珏舀了一勺蟹黄豆腐拌在米饭里，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十九喂过去。
十九安安静静坐在主人怀里吃饭，把刚刚想到的事情压下去。吃完饭再说吧。
吃饱喝足漱完口的祝珏抱着十九坐在软椅子里，从毯子里伸进手，摸着怀里人暖乎乎、又因为吃饱饭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不想动弹。
“主人……”
“嗯？”
“宝怎么啦。”
十九咬咬嘴巴，“我刚刚不是…不是故意要骗主人……”“我……”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越说越着急，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刚吃饱饭比较迟钝的祝珏愣了一会才抬头，他下意识地抚上十九后背，凑过去安抚地亲亲他，这才反应过来十九说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笑出声，把十九又往怀里抱了抱。
他捏住十九的下巴，“宝宝，看着我。”
“这个不叫骗。”
“主人知道是你拿的对不对？你也清楚主人刚刚是在逗你不是吗。”
“所以你看，我们两个都知道真实的情况，这个就不叫骗。”
“叫耍赖。”
祝珏眼底透出笑意，凑过去亲了亲。
“十九会和主人耍赖了，主人很高兴。”
十九逐渐平静下来，环住主人的肩膀。他小心翼翼地问，“耍赖……是好事情吗？”
“嗯……”“和主人耍赖是好事情。”“这说明宝宝信任主人对不对？”祝珏想了想，给十九举了个例子。“就像主人上次说看的是《温岭怪谈》一样。”
十九愣了一下。
于是祝珏也愣了一下。
“宝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早知道不说了。”祝珏有点懊恼。
“没…没关系。”十九凑过去亲亲主人。“十九也喜欢主人和十九…耍赖。”
于是祝珏很容易就被哄好了。“那再给主人亲一口。”
呼。十九把下巴贴在主人耳边，心还有点怦怦跳得厉害。他轻轻舒了口气，原来是好事情啊。他还以为自己被主人宠坏了。
他正想着，就又被抱了起来。
“吃完饭啦。那差不多可以——”
祝珏看着十九的眼睛，故意拖长了音节。
“看装修图啦。”
然后亲亲怀里人撅起来的嘴巴。
占了便宜的祝珏把十九往上颠了颠，高高兴兴地抱着人转移到了软榻上。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十九悄悄勾起嘴角，这次主人应该不知道他知道了吧。刚吃完饭没有消食，主人才不会带他去玩呢。
夏天天黑晚，这会外面还亮堂着，但祝珏还是点了两盏灯。十九帮忙用手护着，把火匣子接过来收好。
“宝你的房间不变的话
，西边这里就都不用动。”“然后主人想在泳池边上加一个小一点的练武场，这样就不用来回跑了，练完可以直接去浴间洗澡。样式就打算和这里的一样，做一个半露天的。宝你觉得呢？”祝珏脑袋和十九凑在一起，接着下午的继续研究。
“嗯……主人还是不要了。”“这样一来要占掉不少花园的面积，就不用了。”“主人已经为十九做了足够多了。”
“……”
“哦。”祝珏愣了一下，放下笔，嘴角耷拉了下去。
他半转过身子，抱起胳膊，几乎要把“我不高兴”几个字写在脸上。
“主…主人……”
十九有些慌了神，但他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手足无措。他按着主人以前教给自己的，挪过去钻进了主人怀里。
十九把自己塞进主人臂弯里，轻轻咬住主人嘴唇，含含糊糊地说，“主人别不高兴了……是十九错了……”
祝珏继续假装瘪着嘴，“错哪了？”
这下十九愣住了。“……不该…不该拒绝主人？”他试探着问，但没有反应。于是十九越来越慌，最后只无措地叫，“主人……”。
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祝珏叹口气，松开交叉着的手臂，把十九抱进了怀里。
“主人不是希望你没有原则地同意主人的一切决定，但是怎么可以用这种理由来拒绝主人呢？”
“宝宝记不记得当时主人心疼你不想让你洗衣服的时候你说的什么？”
十九愣了一下，呆呆地说，“说……我喜欢照顾主人，不觉得辛苦……”
“那主人也是一样的。主人喜欢你，而且也喜欢照顾你，所以从来不会觉得‘已经做了足够多了’。”“就像十九你一样，你会觉得已经为主人‘做了足够多了’吗？”
十九立刻摇摇头。
祝珏凑过去亲亲他，“主人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是不是觉得自己只是多跑一段而已，没有什么，不想因为这个占花园的面积？”
十九微微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
“可是如果是主人夏天的时候已经一身汗还要顶着大太阳穿过几乎整个王府，或者冬天的时候要冒着冷风回来才能洗澡，宝宝会有什么感觉？”
“所以主人也是一样的。主人想你每天都舒舒服服的，不用风吹日晒，不用吃苦，不用委屈自己。”
祝珏轻轻擦掉十九眼角的泪水，抵住他的额头，柔声道：“主人很高兴宝宝学会了拒绝，但主人希望你拒绝的原因是自己不高兴不舒服、或者确实不想要。就像之前洗衣服的事情，宝宝说让别人碰主人的东西会让你不高兴，所以主人最后就同意了对不对？”“主人不希望你是因为觉得‘不想给主人添麻烦’或是类似的原因而拒绝主人。”
“我的宝宝把他的一切都给了我，而我能为他做的已经很少了。”“所以让主人再多爱你一点，好不好？”
“主人对不起……”十九早已哽咽，“我…我不知道……我也想主人开心……我不是想让主人难过……”
祝珏帮他擦着眼泪，“乖，主人没有难过。我的宝宝已经非常非常好了。”“主人给你灌输了一大堆你从来都没有听过见过、甚至主人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对的东西，你愿意相信主人，主人已经很开心了。”
“有些事情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所以才会有主人啊。”“主人想和你长长久久、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就是要帮你发现这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啦，主人也不全是对的，有时候可能也无法体会你的心情，所以还要靠宝宝给主人指出来，好不好？”
“不是…才不是……主人是最好的主人……主人……”十九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只用尽所有力气把自己嵌进主人怀里。
“主人知道，主人都知道。”
“宝宝不哭了好不好？”
祝珏柔声逗他，“怎么变成小哭包啦？那个不苟言笑又酷又飒的十九藏到哪里去了，主人找一找。”
他轻轻帮十九顺着背，也悄悄闭上了微微干涩的眼睛。
他的十九啊。勇敢地拉住他的手，让他从主人一点点变成爱人的十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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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临睡前，祝珏帮十九抹好药膏，免得明天早上起来眼睛肿了。他把十九戴了半天的镣铐解下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圈。手腕和脚腕上被压出的红痕不是很明显，也没有淤青。“嗯。明天早上再看一下，没有淤青的话就没问题了。”很久没有戴镣铐了，今天是先适应一下。
祝珏熄掉床头的蜡烛，放下床帘，把十九揽进怀里。
“睡吧。”
十九把呼吸放轻，在主人睡着后悄悄睁开眼。
主人中午睡得有点多，明天早上起来有可能会头疼。
他轻手轻脚
地披衣下床，走到窗边，刚刚拉开厚重的窗帘，就有值守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十九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压低声音交代让厨房明天多准备一点缓解不适的汤水，就又轻手轻脚地回了床上。
他轻轻压了压手腕上之前锁着镣铐的地方，在黑暗中出着神。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和主人在一起。
哪怕现在已经快两年了，他还是会偶尔觉得不真实。
他又轻轻往主人怀里挤了挤。
他一直以为他很爱主人。原来主人爱他更多。
他在主人的呼吸声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临睡着前他想，要是能永远被锁在主人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