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第十一章
胡海燕巴结葛歌得紧，只是给葛歌班里代了一节课，回来就在自己班里猛夸葛歌。苏青杳朝顾佳慧做了一个舔的表情，顾佳慧心神领会，把头埋在书里笑得花枝乱颤。
这是上午的第一节课，是胡海燕的课，她隔空拍完葛歌的马屁之后就开始讲上次课堂测验的卷子了，苏青杳百无聊赖的听着，突然
“孙一帆！站上来！”
全班的目光看向正趴着睡觉的孙一帆。孙一帆缓缓抬起头来。
“站上来！”
孙一帆在众人的目光中，尽力保持着她满脸在乎的态度，缓缓走上讲台，面对着胡海燕。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孙一帆的脸偏到一边。
讲台下五十多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是天天在吃屎吗？”啪！又是一记耳光。
“我问你！你在卷子上画的是什么？”
啪啪啪啪啪啪！
孙一帆一定是在卷子上画了一坨大便。苏青杳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看到讲台上孙一帆的头低了下去，脸颊上的掌痕红得刺眼。
“你画的是你天天吃的吧？啊？”啪啪啪啪！
“把头抬起来！”
孙一帆抬起了头，能看到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胡海燕把卷子揉成一团，扔在她脸上。
“转身站好，面对着全班同学，我看你知不知道丢人”
孙一帆木木的转过身，她是短发，脸上的巴掌印没有丝毫遮挡，明晃晃的暴露在讲台下五十多个人的面前。
胡海燕继续讲课，用粉笔在黑板奋笔疾书，全班人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胡海燕在台上讲，时不时问一些问题，台下的学生回答着，记着笔记。
只有孙一帆孤零零的在讲台的左边站着，脸上的巴掌印裸着巴掌印，已经开始肿高。
胡海燕的板书从左边写到右边，拿起来黑板擦往左走的时候，对孙一帆呵斥道：“没点眼力价吗？滚到那边去！”
满脸掌印的的孙一帆从讲台的左边换到右边。
胡海燕看起来非常烦躁，拿起黑板擦擦了半天，发现擦出一片白，根本擦不干净，叫嚷道：“今天值日生是谁？上来弄板擦！”
值日生惴惴不安的上台。
胡海燕瞥了一眼站在另外一边的孙一帆，突然走过去，揪住她的短发，啪啪啪啪几记耳光打在她右边脸颊上，然后把她的脸死死的摁贴在黑板上，在满是粉笔字的黑板上胡乱的擦。“你个不要脸的，在这碍眼，给我擦黑板！”
她肿胀的摞满巴掌印的脸颊被黑板摩擦着，粉笔灰粘在脸上，飞进眼睛里和嘴巴里。
她的短发被紧紧的揪着，头皮生疼。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拿着黑板擦的值日生愣在原地。
她的眼泪流下来，她羞耻的闭上眼睛。
不仅苏青杳愣了，全班人都愣了。
胡海燕揪着孙一帆的头发，强迫她抓过身，抬头面对全班同学，“看好了，你们谁跟我这么胡搞，就别怪我不客气！”
孙一帆的头发上，鼻尖上，脸颊上，沾满了粉笔灰，白色的粉笔灰下面是鲜红的巴掌印，右边脸颊高高肿起，左边脸颊掌痕宛然，她的眼泪流下来，在满脸白色粉笔灰中间冲出一道水印。
胡海燕抓起讲台上的课本，卷成卷，狠狠的砸向她的脑袋，“你不是狂吗？狂啊！”
她在全班五十多个人面前，瑟缩着脑袋，忍受着头上一次又一次重击，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别站在这里碍事了，去给我蹲那！”胡海燕指着讲台左边的边缘。
孙一帆低着头的走过去，蹲下来，面对着讲台，背对着教室门口。
胡海燕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脚，“脚往后！往后！”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罚方式，苏青杳也是第一次看到，教室右边的人好奇伸长了脑袋，有胆子大的甚至站了起来，看着孙一帆蹲在讲台边缘的脚不断的往后，悬空，再往后，最后只有三分之一的脚蹲在讲台上，足弓和脚后跟都悬空着，她只能用前脚掌吃力的蹲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努力的不让自己掉下去。
看着孙一帆蹲好，胡海燕满意的走到讲台中央，站着看热闹的人赶紧坐下。苏青杳看着大家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变成了好奇，有的甚至是幸灾乐祸。
值日生忙不迭的擦黑板，胡海燕似乎也不计较，一张胖脸上挂了祥和的笑容，又继续讲课。
全班人也迅速进入了听课状态，至少表面上。
胡海燕背过身写板书的时候，苏青杳能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无数的目光投向以奇怪姿势蹲在讲台边缘的孙一帆，然后在胡海燕即将转过身的时候，迅速的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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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杳的心情无法平静。孙一帆就羞耻的蹲在那里。她在全班面前，被扇耳光，被纸团砸脸，被擦了一脸的粉笔灰，被罚站示众。她现在蹲在那里，竭力用前脚掌保持身体的平衡。她会
痛么？还是羞耻大过疼痛？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人？她曾经的骄傲，如今被粉碎一地，她以后会被人嘲笑羞辱么？
孙一帆一直羞耻的蹲在那里。
这是早上的第一节课，一上午一共四节课，两节课中间一个大课间。她蹲在讲台的最左边，背靠着门。所有人出门都要通过她，教室右侧的人出去，还要路过讲台，从她身边走过。
每个人走过，她都感到一阵羞耻，那羞耻心仿佛无法磨灭，一直狠狠的折磨着她。她听见门外的窃窃私语：
“对对，这就是我们班的那个孙一帆”
“她是用前脚掌蹲的吗？”
“是的啊！”
“那得多疼啊！”
“不会吧，蹲一会儿就麻了吧”
“胡海燕是真的狠，那巴掌甩的，啪啪响”
还有人站在她面前大声嘲笑：
“呦，这是谁呀？这不是孙一帆吗？不是很牛b吗？怎么在这蹲着呢？”
“你脸还疼不疼呀？”
“粉笔灰好不好吃呀？”
一上午换了三个老师，似乎通过气一样的，每个老师进来第一件事，都是对她嘲笑羞辱一番，那语言措辞，甚至一度让全班哄堂大笑。她紧闭着眼睛。
快放学的时候，管教老师轻踢了她一脚，“孙一帆，起来吧”
她没反应过来。
“说你呢，孙一帆，你班主任说你可以起来了”
她试着站起来，双腿已经完全麻了，动也动不了。
“蹲一上午，站不起来了吧？”
她尝试着用前脚掌使力，猛一用力，扑倒在讲台上，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
“别给我磕头啊，要红包找你们胡老师要去”
全班哄堂大笑。
她扶着地，艰难的撑起身，两条腿仿佛不存在一般，一点也使不上力气。一路扶着别人的课桌，低着头走着，能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但也无所谓了。
下课铃响，全班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她的腿还是麻的，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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