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与小明星番外（上）
“阿晓，你先把东西带回公司，我看情况，如果太晚了，就自己打车回去。”
车还没停下，裹着卡其色风衣在后座补眠的经纪人便已睁开眼睛，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一边头也不抬地吩咐。他新剪了个很精神的平头，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袖子很长，遮了小半截手背，更显得他的手指修长好看。
“知道了，健哥。”前座的小助理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保温壶，“你快上去吧，v总已经嚷嚷了很久了。”
“让他等着，一顿半顿的，饿不死——对了，明天的试镜安排好没有？陈泉的。”
经纪人刚问完，自己先蹙眉哎了一声，“是我忙糊涂了，这是jenny跟的，我打电话给她。”
说着又低头摆弄手机，他的脸颊有些凹了下去，眼下也有浅浅的黑眼圈，连轴转的工作让他废寝忘食，并没有因为小明星的意外住院而有所减少。
说来最近也是多事之秋，那场轰轰烈烈的情杀丑闻刚刚散去，圈里又出了新鲜黑料，仿佛深水鱼雷般，一下子将藏在冰山底下的产业链掀了个干净。在吃瓜群众的狂欢中，小明星的拍戏受伤显得微不足道，连热搜榜都没上，倒是因为另一个当事人的粉丝比较嘴欠，在wb上跟剧组掰扯，偏偏又吵得跟事实有所背离，对方不甘屈辱反击起来，唇枪舌剑的，倒是免费蹭了大半天的热搜。
其实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伤势，在拍一场水上动作戏的时候，负责爆破效果的道具师傅听错了指令，提前开爆了，当时离得最近的是小明星，他反应很快，转瞬间便从船上跳进了水里，加上身上早就做了防备，只被爆破的力度冲击了一下，倒是游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碎片划伤了右边手臂，伤口浅浅的，打了破伤风针留院观察，当天晚上就已经稳定下来。
和他一同遭遇的还有另外一位鲜肉，最近可谓是红得发紫，只是那个主儿就娇气得多了，明明没受什么皮肉伤，剧组也当面道歉并告知不要声张了，还是心有不甘地回去发了条意有所指的wb，护主的粉们立刻化身福尔摩斯，很快就描绘出一个被欺负与被妒忌的故事，从头到尾都没人cue的小明星乐得清闲，在安保严密的私立医院里翘着腿儿，每天都等着经纪人的投喂。
这是住院的第三天了，小明星的花样儿也变得更多，早上软绵绵地跟他撒娇，说想喝鲫鱼汤，还点名要他亲手煲，中午又画风一转，喜滋滋地跟他说自己的虚拟小岛来了好多新动物，他刚把房间装饰好，转头发现钱不够使了，正在钻研攻略看如何发家致富。虽然嘴上说着人事儿精，其实早就打发了小助理买好了材料，经纪人中午特意抽了两个小时回家，合着豆腐香菇一起煲了，自己就着那汤底煮了个鲜美大碗的鱼粉吃了，又匆匆忙忙地提着保温壶下了楼赶去开会。
就在他和助理交代工作的短暂空隙，手机叮叮叮地冲进了好几条提醒，他懒得去看，翻出随身携带的工作手账，连线几位助理再把明后的工作对了一遍，这才放心地下了车，走专属的通道上了十七楼。
据说这家医院小明星家里是有投资的，算是名下的产业，他自然放心人住在这里，只留了一个保镖和生活助理照应，自己在外头继续忙碌。
他也是心疼小明星，自从半年前接了知名导演的邀约之后，星途一片坦荡，各种大大小小的片约纷至沓来，本着贵精不贵多的想法，他精挑细选地为人留下了最好的几个，只是工作量依然不容小觑，如果不是正好发生了这次意外，估摸着还得熬过一头半月，才能有半周左右的休假。
人不红的时候，自己忧心，现在红了，又觉得没有私人时间。经纪人微微一笑，收拾好这前后矛盾的心情，出了电梯，抬步往病房走去。
幽静的走廊上铺着棕色的榉木地板，两旁装饰着纹样典雅的墙纸，壁灯是线条流丽的百合花形状，缀着亮闪闪的水晶玻璃，擦肩而过的护士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制服，仿佛空姐一样，还戴着顶小巧的贝雷帽，要不是空气里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都要怀疑这是哪里的酒店了。经纪人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地儿，对着保镖点点头，按了密码推门进去。
“健哥！你好慢啊！”
明亮开阔的房间里，小明星穿着朴素的蓝白条病号服，正盘着腿儿在床上打机，他的发型有些乱，气色却很好，白色的绷带原本固定着他的右手，却被他扯了下来，如今灵活地双管齐下，一边打一边哼哼唧唧地叫唤。
“我要饿死了啊，健哥，你不疼我了～～～”
经纪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怪他借口养病实则休假玩乐，倒是很温柔很和气地说了句:
“过来喝汤吧，凉了对身体不好。”
小明星拖长了声音应了，敏捷地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经纪人的身后，牢牢地抱住了他。
“健哥，你今天来晚了，很忙吗？”
“嗯，有点。”
经纪人把汤倒了出来，用白瓷碗盛着，推到了小明星面前，自己抽了消毒湿巾慢条斯理
地擦手，对腰腹上那对上下求索的大手视而不见。
“好香啊，健哥你对我真好！”
小明星接连ua了他几口，动作越发地没规没矩，先前嚷饿嚷得很起劲，如今却仿若无事，见人不拒绝不闪避，更是正中下怀，扯了风衣下来，对着下头的高领毛衣不满哼哼两声，手脚却丝毫没慢，掀下摆揉腰身一气呵成，可惜怀里人只是静静地站着，大有一副“你闹啊我看你能闹到什么程度”的秋后算账态度。
小明星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儿怂了，脑子里快速过了遍最近发生的事，思前想后都没觉得自己有做错，底气很足地把脑袋垫在人肩窝处，热乎乎地蹭，“谁惹我的健哥不高兴啦，快说！我去把人打趴下！”
“行了行了，你给我喝汤。”
经纪人噗嗤一笑，原本也只是打算唬唬他，自己根本没在生气——虽然这蠢狗的确是越过了他安排好了行程，还穷奢极侈地搞了私人飞机！你问他怎么知道？陆氏集团的首席助理打电话来跟他确认登机时间，还贴心地提醒他多带些凉爽的衣服和防晒霜，“热带小岛四季如春，祝您旅途愉快”，对方的语气虽然公事公办，但经纪人还是听出了些揶揄，挂电话的时候的确是有几分不爽，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既然是自己认定的人，又是来自复杂麻烦的大家庭，有什么不解就当面问好了，何必左思右想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哦，你真的没有生气嘛？”
搂着人又吧唧亲了一口，小明星才听话地滑下身来，坐到椅子上，捧着碗儿哧溜哧溜地喝，他那明亮如星的大眼睛不时从下而上地瞟着人，仿佛是做了错事而心里发虚的小孩儿，模样儿又乖又可爱，经纪人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见人喝得差不多了，才敲了敲桌面，故意清了清嗓子，道：
“我今天接了个电话，问我后天上午十点登机可不可以。”
瓷碗磕在桌面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小明星像是呛到了，弯着腰咳了好几下，这下先声夺人吓得经纪人脸都白了，连忙迎上去又是顺背又是抽纸又是递水的，忙乎了一通，却无意中撞上了人闪亮亮的带着些狡黠的眼眸，顿时一瞪眼，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后者黏糊糊地扑了过来，大狗一样在他身上乱蹭，笑嘻嘻地解释：
“你上回不是答应过我要去旅行的嘛，我看最近的工作也不算多，就让阿晓给我空出时间了，正好也是我三叔生日，他约了一帮朋友上小岛玩儿几天，你放心，那岛是我们家的，来的都是熟人，没有人会大惊小怪我们的关系，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好，那边阳光与海滩，我们可以去浮潜，看珊瑚和海龟，还可以……”
“行了，你不用喘气啊，你这手怎么下水呢，嗯？”
经纪人都给他逗笑了，这蠢狗，生怕他不愿意似的，不但抱得死紧死紧的，每说一句，还吧唧吧唧地亲他，糊了他满头满脸的口水，他那小怒火都还没发作呢就已经被热情浇灭在摇篮里，如今心里只被唤起了隐隐的亏欠，原来让人做牛做马工作了快两年，竟然一个正式的假期都没放过！
“我可以的！就个小伤口嘛，算什么呢！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嘛，我只是打算给你个惊喜，没有瞒你的意思，好不好嘛，和我一起去嘛，健哥健哥健哥！”
期待的大眼扑闪扑闪，粉色的薄唇微微噘起，这样幼稚可爱的小明星可谓杀伤力巨大，经纪人深吸了口气，心里涌上了密密层层的怜爱，他顺了顺人头毛，心里想的是要再看看工作安排，然而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头一点，嘴一张，把所有行程都答应了。
“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马上给你买泳衣！”小明星用力地在他唇上吮了几下，笑得如夏日阳光般灿烂，“买最性感漂亮的！当然，只能穿给我看！”
由于小土鳖真的没坐过私人飞机，经纪人还小小地期待了一下，出发前一晚上兴奋过头，睡得有些迟了，被小明星笑了大半天。可惜停机坪上的中型喷气客机似乎有些辜负他的期盼，蓝白相间的流线外型看上去低调而简朴，几乎可以说是平平无奇，机身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标志或是纹路，候在一边的机组人员也只有寥寥三位，排场和架势都十分的普通。
白衬衫黑西裤的机师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皮肤晒得很黑，远远地看到他们来了，熟稔地朝着小明星挥手，另一位年轻些的男性也好奇地打量着两人，最后一位是技师模样的男性，戴着白手套，穿着卡其色的连体工装。
待他们走近了，那位年长的机师便走上来拍拍小明星的肩膀，朗声笑道：
“小靖，一阵子没见，又长高了啊！”
“哈哈，我比王叔要高啦。”小明星用手比划着，他身材颀长，加上今天为了耍帅，穿了有跟儿的马丁靴，的确比人要高上了大半头，后者不以为意地笑着，礼貌地向经纪人点点头。
“你这小子，最近的戏演得不错啊，连你王阿姨都说很喜欢呢，还为你充了个会员啥的，说是要超前点播。”
“阿姨居然有追我的剧？嘿嘿嘿她老人家不是总忙着打官司吗？”
小明星眉开眼笑地
应着，一个劲地追问到底看的是哪部戏，最近是他的丰收季，出街的作品比较多，虽然不是主角，但节目的口碑和收视都相当不错，连带着他的人气也水涨船高。
被喊作王叔的机师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壮实，笑容爽朗，相当健谈，两人越说越是兴致勃勃，你来我往的根本停不下来，从家长里短说到圈内八卦，让经纪人讶异的是，面前的人不仅对小明星家里的情况相当熟悉，甚至对圈里的事情也了如指掌，他很识趣地没有催促，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清晨的阳光晒得他身上暖融融的，睡意又有点涌上来，他微微侧过头去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小明星心领神会，牵着他的手中止了话题。
“王叔，今天就我俩了，要不咱们先登机？对了，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健哥啦，是不是很帅很有气质呢？”
略带审视的目光在身上停留了一瞬，经纪人客套地笑着，一时拿捏不准对方和小明星的具体关系，便搬出交际圈里那副以不变应万变的圆滑样子来，朝着人友好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瞿永健，王哥，很高兴见到你。”
他很聪明地没跟人喊王叔，见人比自己大了好几岁，便亲切而不失礼节地喊起了哥。
“哦，你好你好，你是小靖的经纪人吧？以前在傅羽仪的天御娱乐？我听小陆提起过你。”
见人准确地指出了自己先前的出身，经纪人微微颔首，没有否认。
“哎小陆就是我三叔啦，王叔和他是同学。”
小明星连忙补充道，他亲亲热热地挽着经纪人的手臂，像是小孩儿在炫耀自己心爱的宝物，那种让人一望而知的甜蜜态度，让经纪人有几分不自在。
果然，对面的机师眼眸微微眯起，表情有些僵硬，幸好那技师模样的男性走上前来解了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好，那都上去吧，准备起飞了。”
机师摆摆手，像是心无芥蒂的样子，笑得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经纪人挑了挑眉，原想着这趟估计要和小明星的什么亲戚一同搭乘，没想到真的只有他们两人，他没有多问，尾随着小明星上了飞机。
平日在电视和杂志里看过不少，让他先入为主地认为私人飞机大多是奢侈华丽的空中豪华游轮，没想到目之所及是一片清淡，比想象中要宽敞的内舱里，只疏落落地放了几张皮质座椅，大面积的米色搭配胡桃木包边，给人的感觉简约而商务，靠左边的是能容纳五六人坐的长沙发，浅浅的紫色花纹，点缀着亮灰色的流苏抱枕，有个小冰柜悄悄地立在末端，上头放置着雅致的应时花卉。靠近飞机尾部有个精巧紧凑的吧台，主打香槟色调，后头的小型酒柜虽然陈列得满满当当，一眼扫去，却没有太多让人见之难忘的名酒奢品。整体的装潢风格克制而内敛，让经纪人不由得对其主人、也是这次行程的发起者，小陆老板的审美刮目相看。
小明星推着他在中间的位置坐下，自己亲亲热热地坐到旁边，摆了两个姿势，又觉得不舒服，便拿起了中间的扶手，又不知按了哪儿，宽敞的前头缓缓升起了一张小桌和隔板，完全挡住了不远处来自驾驶室的视线。两位机师目不斜视地走过，厚重的舱门随后关上。
经纪人有些羞赧地推了推这大型贴身橡皮糖，小声嘟囔着：“给我坐好，要系安全带了！”
“我给你系嘛～来～”
“唔，不用。”
一股没由来的烦躁从心底腾起，他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从刚刚的互动里，他至少能读出三个信息，一是这位姓王的机师与陆家私交甚笃，二是这人对圈内的事情知之甚多，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似乎对方并不待见他和小明星的关系。
因为之前的认同太过顺利，让他一时都忘了这蠢狗的背后是幅员辽阔的家族。可是转念一想，他要的是面前这个人，和其他别的谁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
电光火石之间，经纪人已经自行想通了，他淡淡一笑，扣好了安全带，回过头去想要确认身旁的情况，却撞上了人水汪汪的、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顿时心里一软，连声音都轻软了下来：
“好了，是不是在等我帮你？”
“健哥……你在生气吗？”
小明星压低了声音，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他也没想到这趟居然是王叔主飞，这位长辈算是从小把他看大，虽然人很亲切很好说话，但观念比较保守，加上他的夫人，也就是刚刚提到的王阿姨算是半个圈内人，经营着一家律师事务所，稳定的客户都是些大型的娱乐公司，声色犬马自然见了不少，闲聊的时候和王叔说起，早早地就给人种下了偏见，如今又见自己对健哥死心塌地的，肯定是觉得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刚刚瞥向自己的眼神里，都隐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警告。他挨人说无所谓，从小到大都不知多少遭了，就怕向来心思细密的健哥会多想……
“没有，我生什么气？”
经纪人笑了笑，温柔地握住了他膝上的手，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说起来，这次是去热带的小岛
，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
“嗯？是啊，不过现在不给看哦。”小明星反握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嘿嘿，我可是挑了好久的呢，保证你喜欢！”
两人又不着边际地说了几句，机内广播简短地告知了起飞与降落的时间，又循例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在起飞的轰鸣声中，经纪人靠坐在极度舒适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心里感叹不愧是造价过亿的私人飞机，果然无处不舒服。
平稳地飞了一阵，身旁的小明星又蠢蠢欲动了，故意这摸摸那碰碰的，就是想引起人注意。彼时经纪人才刚开了手机，快速地处理分类着一大堆信息，他倒是想放假，可惜事情太多了，下属过滤了一大半，还是有许多等着他抉择。他揉了揉眉心，连日来有些睡眠不足，加上高空缺氧，竟然有几分晕眩。
“健哥？你怎么了？你不舒服？”
一直关注着他的小明星马上就察觉了，紧张兮兮地凑到跟前，捏着人手臂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知道经纪人工作很忙很累，外头看着光鲜，实则是不过是众人口中的“社畜”，背着每年都需要大幅增长的业绩，管着十几人的团队，带着两个风格迥异的艺人，有各种关系要铺垫，更有众多渠道要打点，他不止一次见过人在深夜时分筋疲力尽的样子，仿佛被掏空的皮囊。他有时候会天真而矛盾地想，要是自己一直都半红不黑就好了，两人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不会太充实也不会太失落。他喜欢光怪陆离的娱乐圈，这里有很多他没有挑战过的新奇有趣，演戏、唱歌、跳舞、主持……也正是在这里，他认识了经纪人，这个聪明而不外露、耀眼而不自知、进退有度待人涓涓温柔的男子，他想成为他的依靠，让他倦鸟还巢时有枝可栖，想让他的事业再创高峰，两人携手并进，彼此均是对方毕生的杰作。
然而世事纷繁，他又青涩懵懂，一味只是索取……
“没事，我没事，ven，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经纪人深吸了口气，慢慢坐直了身体，他安抚地拍了拍身旁大惊小怪的人，指着不远处的冰柜，还分得出神来打趣道：
“不知道高端的私人飞机上都有些什么饮品，让我开开眼界？”
“你真的没事？脸色有点苍白。”
小明星半跪在他身前，忧心忡忡地抚着他脸颊，上机前那些精心编派的计划全都抛诸脑后，眼下的他甚至有些自责，为何不让人在家里好好休息，偏要劳师动众地穿洲过海，去到地球的另一边？
“我今天抹了防晒，所以看着白。听话，给我来点儿新鲜东西。”
“哦……”
小明星不情不愿地转身，开了冰柜挑挑拣拣，里头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有酒精没酒精，有营养没营养的一应俱全，他选了瓶新西兰有机纯牛奶，想着要去吧台那儿热一热，却听得经纪人在后头笑着催他，只得随便抽了个冰裂纹的大肚玻璃杯装好了，端到人面前。
“嗯？当我小孩呢？”
虽是有些异议，经纪人还是接了过来抿了几口，摆在一旁的手机没有停息过，叮叮咚咚地小声响着，他倒是见怪不怪，一边品尝着万尺高空之上的细滑香浓，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机舱内的布置。
“健哥……我……”
像是做错了事的大狗狗，小明星耷拉着脑袋立在一旁，连说话的声音都收敛了不少，经纪人自知他的“体弱多病”给人带来了不少担惊受怕，两人头一次单独度假，自然该留下些难忘的记忆，他无意识地晃了晃杯中所剩无几的白色液体，突然灵光一闪，脑海里跃进一个让人脸红耳热的“好主意”。
唔……虽然有些破廉耻……但他的蠢狗这么乖……还是……
见人居然沉默着不应，小明星不免有些慌张了，惴惴地俯下身来，试探着问道：“还是不舒服吗？我……我去拿药箱吧。”
谁知一直低着头的人却猛地抬起手来，迅速圈住了他的脖颈，随后热乎乎地贴上来，对着他耳廓暧昧呢喃：
“蠢狗……想不想……”
最后的几个字细如蚊讷，几乎是若有若无的气音，然而耳聪目明的小明星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如同战场上的击鼓，瞬间便让他狼血奔腾。
他不敢想象一向最为正经理智的经纪人，居然向他发出这种“邀请”，就像是他在不久前，暗搓搓地安利人看的一部小黄片里的情节一样：在飞机上无意中看对眼的两位性情中人，趁着夜深人静，相约在狭小逼仄的卫生间里，争分夺秒地身体交缠，漂亮白皙的金发青年抱怨着飞机餐抠门没营养，而另一位慷慨大方的壮男，便将自己珍贵的蛋白质一滴不漏地喂在人口中……
“唔……你不要……就算了……我……”
经纪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羞得他不敢与人对视，越加急促的呼吸喷薄在他颈侧，每一下都烫得他心尖发颤，箍在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被他刻意撩拨的人仿佛是在忍耐，又仿佛只是野兽捕猎前的蓄力。
这不足三秒的停顿仿佛有万年之
久，经纪人咬着下唇心里慌成一片，正当他破罐破摔想着要是人不肯就嘻笑着当无事发生，眼前蓦地天旋地转，居然被拦腰抱了起来，蹬蹬蹬地直往尽头的卫生间冲去。
“唔！你！慢点！”
这巨大的动静当然不能瞒天过海，只是他也无瑕顾及别人的想法，引火烧身的经纪人只知道自己被带进了一点都不方寸、甚至比他家里的卫浴还要宽敞舒适的密闭空间里，抵在门板上热切而急迫地亲吻。
黏腻的水声和断续的喘息让这个临时的邀约变得情色诱人，经纪人抚着自家狗子性感逼人的眉目，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骄傲和迷恋。以至于后者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微微泛肿的唇瓣，转而润着眼眸，小声而期待地催他上“主菜”的时候，他失神了一阵，才学着小片子里那青年风情万种的撩发和浅笑，双手描摹着人腰腹的线条，慢慢地蹲了下去。
他无师自通地用鼻尖拱了拱人已然凸起的部位，稍稍昂起头，仰望着俊美无双的“壮男”。
“我好像……有点……饿了呢……”
－－－－－－－－－－－－－－－－－－－－－－－－－－－－－－－－－－－－－－－－－－－－－－－－－－－－－－－－－－
急刹车，还有下，我保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