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试验台上,秦牧手脚被固定在上面,骨翼因为疼痛紧紧缩进后背。他用力想要挣开禁锢,手腕处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他脱力的大口喘着粗气,察觉有人靠近,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孟老,他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办?”
孟慈蹙眉,他拿着照灯走近,伸手强硬地拨开秦牧眼皮,明亮的照灯刺激那双竖瞳紧缩,接着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滚!”秦牧偏过头,精神力精准的打掉孟慈手中的照灯,啪嗒一声,格外清脆。
孟慈眼里闪过惊讶,他不慌不忙地弯腰拾起照灯,冲一旁的助手说道:“去拿打麻醉剂,通知检验室的人,立即血液化验。”
小助理领命离开,剩下的人围在门外,看着这里的情况。实验室里只剩下一虫一人,秦牧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孟慈。
孟慈神色严肃,对上秦牧的眼瞳,开口道:“你是从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他不信自然界会创造出这样的生物,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谁创造了眼前这个完美的怪物。
见秦牧不说话,男人略微思索片刻,又问道:“是席沅?是席沅这个生物天才,暗地制造了你?”
这次秦牧脸上终于露出了别样的神色,他用力挣了挣,可脆弱的脖颈被特质金属阻挡,额头青筋暴起,粗声道:“我要见席沅。”
“只要你乖乖配合。”
“做梦!”秦牧低吼,曾经,虫族也有许多这样的改造实验室,他们买卖低等雌虫送进那里,近乎没虫见过他们出来。
“孟老。”小助手轻声唤道,她抬手示意自己已经拿到了麻醉剂,“海先生在外面。”
“让他进来。”
“是。”说着小助理反身要走,被孟慈拦住,“我来给他注射麻醉。”说着,他接过助理手中的针管,走向床边。
秦牧面目狰狞,人类真是太小看他了。
十分钟后,孟慈看着医疗桌上被秦牧弄弯的3根针头和震碎的七只试剂,无奈叹了口气,率先妥协,“只是抽一些新鲜血液。”
“我要见席沅!”他要找他的哥哥,他要问清楚!
海明涛站在孟慈身侧,仔细观察着秦牧,他的目光落在在虫子手腕处正在结痂的肌肤,眼底露出狂热,不过他很快遮掩住自己的神情。
这人似乎可以操控类似于波一样的物质,海明涛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出几个字递到孟慈眼前,“大脑控物。”
孟慈递给他一个确实的眼神,接着海明涛起身走到另一处仪器前,将它推到实验台旁,接通了电源。
“配合吗?”海明涛一边温和地问,一边把通电的贴片贴在秦牧的太阳穴处。
接着就是一阵惨叫,秦牧像是条缺氧的鱼,身体高高弹起,又被摁在实验台上,他双目欲裂,“不!”
“是吗?”贴片再一次贴上额角。
脆弱的精神领地被攻击,秦牧咬牙切齿道:“有种就杀了我!”
海明涛轻笑着调大电流,“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秦牧只觉得大脑像是被锯子锯开,剁碎又混进去细碎的尖利的针,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他用尽全力去抵抗,可精神力却因疼痛而涣散,无法抵御电击的攻势。终于,秦牧在一次次电击中失去意识。
孟慈蹙眉看着眼前的一幕,“明涛,你这样太冒险了。”
海明涛一一取下贴片,“孟老,若是和他干耗着,怕也是不成。”
孟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但总归心里不舒服,于是亲自去取了两试剂递给海明涛,打发他离开:“你去看看申请批下来了没有,顺便送去化验室。”
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再次耗尽,席沅睁开眼,目光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静。
海明涛……
席沅眼底划过厉色,秦牧的惨叫似乎犹在耳边,可他碍于世界的法则,他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只能被困在这里。
席沅在床上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审讯员进来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
女人看着席沅眼下的乌青,冰冷的陈述着:“你好,我是本次的审讯员夏冰,这位是记录员,接下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证据。”
席沅微微侧头,漆黑的瞳孔颤了颤,“夏小姐,我们见过。”
夏冰带着职业式微笑,“那天有幸在电梯里见过您一面,没想到您还记得。
席沅闭了闭眼,他们究竟是怎么察觉的,但凭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吗?不,不会那么草率……
再睁眼时,眼底一是一片清明,席沅安静的坐在床边,平静道:“问吧。”
“第一个问题,目标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席沅撇了撩起眼皮,一字一句道:“路上捡的。”
“具体点,时间地点,你去做什么了?”
一旁记录的姑娘不停的在写,席沅顿了顿,“四月三十日上午,我去新华书店买书,捡到的。”
夏冰两人
对视一眼,随即错开继续问道:“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当地派出所,难道您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
夏冰起身,将口供递给席沅,“你需要在这里签字,希望你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本着对自己、对身边人的生命、自由、财产负责任的态度,务必仔细核对你的问话笔录,看其中是否如实记录你所说的情况。”
席沅大致扫了一眼,想也不想的签了上去。
夏冰收好录像和录音设备,扭头就要离开,按照上面的指示,席沅要关一段时间。
“夏小姐,我能问一件事情吗?”
夏冰回头,“请讲。”
“我能见一见他吗?”
夏冰挑眉,不过很快她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很抱歉,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里,我也不清楚。”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切水落石出,我们自然会放您离开。”
席沅沉默的坐了回去,夏冰微笑开口,“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先离开了。”
夏冰出去时,门外站着的士兵朝她敬礼,接着门被关上。
精神紧绷了一夜的席沅此刻歪倒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昨夜秦牧声嘶力竭的叫喊,他要见自己,得想个办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