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看见瞎子哭了，脑海里第一反应是把对方搞醒，再操晕过去就乖了。可他这想法一出，他的内心和潜意识都开始撕扯他，让他痛不欲生。
他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仿佛他刚刚那个想法天地难容，誓要把他搞死才罢休。
最后杀人犯遵循本能，把小瞎子半抱起来，跟个莽汉一样粗声粗气地哄起来，但他还知道要压低声音：“乖，不怕不怕，我在呢。”
轻拍着他单薄瘦削的后背，防止小瞎子哭着哭着被自己呛住。
有了这想法，杀人犯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小瞎子哭着打出一个奶嗝，然后就开始咳嗽起来，整张小脸涨得通红，由于看不见，要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小手，让自己抱他。
就这一笑，恰好小瞎子醒了过来。
“唔，你笑什么呀。”
怀里的人精瘦精瘦的，但是软软的，明显和一个月前抱起来不一样。那会儿是枯枝烂叶，这会儿就是隽秀小苗。
问他笑什么的吴侬软语也香得一塌糊涂。
“呃，没，没什么。”
杀人犯难得结巴，总不能说自己刚刚居然在意淫那个吧，那得多丢脸。
“嗷。”
小瞎子幼崽似的回了他一句，然后又问他：“你今天下午，是那个人又回来了吗？”
“什么人？”
杀人犯不解。
“就是，那个人啊。”
小瞎子闻言，从杀人犯怀里坐起来，双手摸上他的脸，锋利的眉眼，坚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尚遗留着疑惑的弧度……
好像要通过摸骨辨别真伪似的。
“咦，没变啊。”
说完，小瞎子咧嘴，亮出他一排亮白白八颗的牙齿来，然后大着胆子在杀人犯脸上，用力地扇了一巴掌。
“啪！”
杀人犯不是痛，他还是愣住了，小瞎子再用力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你他妈做什么？”
杀人犯反应过来以后不干了，拎过小瞎子的后领就把人甩在地上，那是赶在了他身体被剧烈撕扯之前。
他本来还想下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意识先一步掌控他的身体，他被强行禁锢在一床之内，不能离开也不见靠近地上的小瞎子。
听见他痛苦的嘶吼，小瞎子委屈地叫他：“杀杀。”
听见这两个字，杀人犯脑袋更痛了，他想杀了小瞎子的冲动也更浓了。
摸出藏在身上的折叠式小刀，他使出全身力气刺向地上的人。可怜小瞎子还不知道情况，一个劲地往他这边钻。
“滚！！别过来！”
眼见刀尖就要刺入对方眉心，他浑身的力气似乎就在等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全部溜走，一滴不剩。
刀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错过了最佳刺杀时机，因为那具温暖的身躯重新贴近了他，融化他所有进攻。
“杀杀……你怎么了？”
小瞎子感觉男人浑身都在颤抖，嘴里还说着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他一直耐心地贴着对方，听久了突然发现这或许是一种暗语。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精神错乱以后一直重复着打打杀杀与不见天日的暗语。
小瞎子不知道能做什么，他也不敢报警求医，他害怕杀人犯的身份被发现，也害怕外人会以为杀人犯是发疯了把他关进去。
小瞎子只能不住地轻吻着对方，一如往日对方这般小心翼翼地哄求他原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