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气如兰,他低头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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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是事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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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诀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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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塌塌的刘海,被他撩开,露出一处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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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年方才二十四,正值青春年纪,大好时光,却日日醉生梦死,贪图床第片刻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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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晃晃的手指夹着烟,轻轻晃了晃,落下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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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皮相生得好看,像极了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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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亲无故,惟一眷恋的母亲,也在前几月里火化了,随着大海,去瞧瞧人世间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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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这是他母亲给他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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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茶性味苦、涩,平。入肺经,具有清热收湿,杀癌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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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屋子与玻璃窗外的慢园光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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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儿茶与烟格格不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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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本是朝气肆意的季节,许儿茶却觉凉透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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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间,有朗风入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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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是干净的,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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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高中时期的日子,是带着血,是吞骨啖血的,是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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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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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便哼着歌,咧着嘴,吃着一个人的蛋糕,碎碎哼着祝我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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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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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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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多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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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敢哆哆嗦嗦地逃离了高中那段昏沉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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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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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也记不起那段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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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灿夏,窗外知了叫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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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留在了夏天的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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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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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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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该默默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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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总觉得像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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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却又出奇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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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猛得照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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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不知怎么突然长了,模模糊糊地掩住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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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太久没这么坦然晒过太阳了,许儿茶孱孱地缩成一团,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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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刘海的缝隙,瞧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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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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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堆衣着贵气,个个身段挺劲有力,学生模样的少年围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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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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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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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带着黑耳钉的俊朗少年,讥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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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蹲下来就抬手就去扒许儿茶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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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拍照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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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快挨上许儿茶纽扣时,他才回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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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许儿茶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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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他高一时期,被校园暴力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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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空纠结那么多了,许儿茶第一反应先是伸手去挡,护住纽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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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一挑眉,桀骜的很,一只手便捉牢了许儿茶的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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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解开了纽扣,把衣领处直接揪到手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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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被摸得猛然抬高脖颈,显出好看的曲线,半披着衣,跪坐在那,像个美妓,娇娇跪在那,勾男人与他颠龙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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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本不爱运动,喜宅家,又天生的冷调肤色,这一解,就露出了点点胜雪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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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唔唔叫了两声,想挣扎,他可没有对着一堆同龄人露点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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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看了两眼,目光便赤裸裸的落在上面,心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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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别说,这娘炮连胸膛上的点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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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许儿茶粉红奶头,许儿茶扒不开他手,只是被摸得低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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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被他这声叫差点叫出反应了,有些恼地掐了把许儿茶软软的奶团,片刻才扯起大嗓门对围观的人群喊:“许久甫,你还在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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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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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应,林殊自觉没趣,松开了许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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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倏地传来一声,涩涩的,像夏日的雪碧:“他不是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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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手带着卡西欧表,校服上打着温莎结的少年郎站了出来,清冽的眸子看向林舒以及许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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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儿茶在两人无言对视时,咧了咧嘴,从袋里摸出女士烟,老练地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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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想到啊,他居然还能重生到高一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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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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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和许家一直都是对家,林殊因学业上不如许久甫,久久被压制着,怀恨已久,这才把许家私生子,也就是许久甫名义上的弟弟——许儿茶,拖到操场上找麻烦,间接打许久甫的脸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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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殊根本没想到,许久甫从来没有承认过许儿茶这个弟弟,直接把这件事当要捧人场的免费猴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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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诧异目光又看向在吞云吐雾的许儿茶,许儿茶也察觉到了,抬头撩起长长的刘海,露出眼尾泛着桃色的眼,嘴里叼着烟,衬衫随意披着,袒露着一对奶,有一白奶被掐地烂红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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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色气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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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俩大人物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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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着回家约炮呢。”许儿茶不知哪生出来的勇气,懒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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