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际边有隆隆的闷雷，倏尔在眼前炸响。
陶谷睁开眼。
呼吸和心跳声都陷在黑暗里，飘忽的视线里看到床头柜上堆着杂物。没有月光，只有雨和风声，雷是梦里的。
他伸手蹭了蹭眼角，没有泪，甚而有些涩得发痛。他没流泪，也没像平时一样埋在宋雅的胸口，而是面朝着墙壁，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梦。
梦里他倔强到几乎偏执，直到离开了也什么都没对宋雅说。
陶谷翻了个身，重新回到入睡时的姿势。睡前的那场情事后，他闹得不给宋雅穿睡衣，要他露着肚子给自己摸。
还是困的，掖好被子陶谷便重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但一合眼没几秒，他眉头就又皱起来了。脑海里浮现自己的歇斯底里，宋雅拧成死结的眉、猩红可怖的眼睛。明明是凶狠的神情，陶谷却从中看到绝望和无力。
不要。
他不要宋雅这样。
这一次，他一睁开眼便大着胆子亲上去了。
如果少年醒着，他就能看到坐起身的青年，看他半眯着眼沉迷地亲，看他满脸心疼和失落地亲，力道不轻不重，像烙印一个个印，从唇到下巴到喉结到肩背。
单方面的亲吻也能让人动情。
他的动作渐渐变成跨在人腰上，两手落到腹部薄薄的肌肉上，这儿摸起来手感最佳，往下滑还有性暗示的意味。
陶谷的垂眼，想到几小时前才见过面的狰狞性器，意味不明的的舔了舔下唇。
宋雅的睡眠不深，陶谷是知道的，所以放弃了更大胆的想法。
他抬手卷起t恤脱了，视线落在黑暗里自己的胸脯上。
男孩子的胸部和乳头较之女性平坦很多，更多时候只被当成摆设，但陶谷知道，男性的胸部只是还未发育的器官，它有着和女性一样的构造。所以按医书上的理论，如果他的胸部经由长期刺激的话，应该也会发育？
陶谷呼吸重了，好奇心和色色欲一同作祟。
过去两次被宋雅碰这儿他都很舒服，因而此刻便有种期待。挺胸的姿态缓缓压下，陶谷方向感不清的先压到人的下巴。
温热的。
没有特殊感受，陶谷抬起，慢慢调整位置。终于一个不注意乳头蹭到一个高高的东西，是宋雅的鼻尖。
好烫，呼吸的湿润感都喷上来了。
这滋味儿不好受，陶谷往后撤了点，脑袋费劲的探出去，但都被挡住了视线，他有点儿急了，咬着下唇往下挪。
再压上去。
软软的，有点干，像陷进什么里。
陶谷觉得这感觉怪怪的，偏了脑袋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就惊了。
他把乳头压进了少年唇缝里！
漂亮的唇珠都被挨扁变了形，睡梦中的少年眉头微蹙，不舒服的样子。
陶谷只觉得小腹一阵热意往脑袋上蹿，他又射了。还没反应过来腰就塌了，上半身栽下去。
“哈啊……”
“唔！”
两道声音一同在黑暗里响起。
陶谷能从胸口的起伏判断出来宋雅醒了，羞耻和无措一同席上心头。
这也，这也太丢人了。
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更怕得到少年的任何一点回应。
但没道理一直压着人，陶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腿，便牵连到黏糊糊的裤裆，再度红脸。
他从人身上翻下小半身，也没见宋雅有反应，便装傻充楞道：“我刚刚做了不好的梦，现在想去上厕所……”
声音里很没底气，但说得正儿八经的的。
要不是知道自己嘴里含着什么，宋雅都要信了。他本以为自己在做梦，此刻才反应过来是身上的人欲求不满，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夜袭这套。
被唤醒的牙尖带了力，咬住不放。
陶谷叮咛一声，“别，别弄。”
没有这样的道理。少年薄被里的手也探出来，扶住身上人的腰，一用力把人翻到身下。
唇齿侍弄乳首，手便往上点火，捏他细软的发，绕在指尖缠，又帮他别到耳后，指腹刮他单薄的耳骨，听青年嗓子眼儿里动情的咕哝声儿。
“宋、宋雅！”
不知道陶谷是弓着想逃，还是往他嘴里送。
少年默认为后者，便舔的更加卖力，用齿牙磨，舌尖扫弄，再不经意的吸几口，发出色情的声响。
陶谷被弄得浑身发酸，唯有那点是痒的，另一边却是胀的发痛，他伸手想自己摸摸。
五指还没碰上，便被宋雅拨了回去。
“别急。”
这声儿太含糊，却不妨碍性感。陶谷不敢冒进，只能咬唇忍耐，一边想书上说男性乳房的医理，一边儿又被情欲折磨得疯，竟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
这回是真要淌眼泪了，急得。
宋雅这刚果腹完一边，拇指不经意蹭上左边，便听着头顶一声变了调
得浪叫。
“这么喜欢？”
少年笑了，伸出舌面轻轻舔了口左面。
“哈啊、哈，喜欢，好喜欢。”
小色狼摇着屁股追上来顶了顶他，都懒得暗示了。
宋雅也被撞得起了反应，不再逗弄，专心照料起面前的奶尖，另一边也不忘，宽大的手掌覆上去搓揉，让陶谷又是哼又是喘，总之没发现什么时候光了屁股。
臀尖肉感太好，分出的那只手很快就上了瘾，挪不开了。
嘴上自然而然泄了力道，附加到下身的手掌，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像是在揉面团，宋雅摁开夜灯。
“……？”
陶谷还懵着，光下的眼睛里满是水汽，盯着人的眼神像在控诉。
“想上厕所？”
身下人没反应。
“确定不是想做爱？”少年手上没饶人，脸上却带着依稀笑意，活脱脱的恶魔形象。
想。想做爱。
陶谷心里叫嚣着，但一想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便觉得这三个字太难以启齿，勇气和胆量都临阵脱逃了。
“疼吗？”
“……嗯？”陶谷顺着视线望下去，发现少年正盯着他翘立的肉柱。
他没过脑子，飞快摇头。
“红了，还有点肿。”
昏黄的氛围灯下，青年的耳朵又烧起来，“那、那咋办？”
这话问的傻不拉几的。宋雅又笑了，动手弹了弹挺得厉害的东西。
“嘶，痛啊。”
“痛就对了。”
一天天的脑袋瓜里不知道想些什么，除了这事，就是那事，还缠着他闹。宋雅往后瞟了眼，克制的收回，“先弄出来，抹上药就好了。”
陶谷没敢问怎么弄，只说疼，要不别弄了。
宋雅说不让你疼。
他用温毛巾擦去周围的黏液，又俯身，含住了陶谷的东西。
是含住了。一瞬间陶谷就傻了，揪着人的头发就往外拉，让他别这样，说自己好脏。
宋雅不睬他，像对待乳首一般对待他的性器，只裹了几口又射了，偏偏还弄进人嘴里。
少年爬起来，用纸擦嘴。
陶谷道歉：“对不起。”
宋雅挑了挑眉，“对不起什么，不舒服吗？”
青年不说话，往他怀里钻，勾着脖子一个劲儿献吻。又不嫌自己脏了。
他亲的毫无章法，宋雅一直在看他，看他放低姿态的吻自己。
分开了，又慢慢的和他说话，很真诚的。
“你真好。”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宋雅，我好喜欢你。”
被告白的人眼角眉梢都很软，逗他：“知道刚才那叫什么吗？”
青年摇头，又点头。至少现在懂了。
之后宋雅又温了毛巾，把人从头到脚的抹了遍，穿好衣服，塞进被子里。再到他回床上的时候，陶谷已经睡熟了，热得蹬了被子，睡衣也翻上去露出肚皮。
宋雅在上面吻了吻，也抱着人睡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耳边有响动。
少年睁开眼，室内仍是灰蒙蒙的暗，风声淡了，还在落雨。陶谷蜷在他怀里，睡得好香。宋雅拨开他的额发，嘴巴很轻的碰了下。
又盯了几秒，门边再次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门把手上下动了动。
锁门的习惯是最近才有的。
宋雅皱眉，胡乱从床下抓了件衣服套上，扭了叩，拉开门。
“……”
是王姨。妇人的手还落在把手上，另一只手上提着双拖鞋。宋雅一眼就明白是陶谷昨晚犯得坏习惯。
“啊，吵到你们了吧？”
宋雅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麻烦您了。”
“没事，这有什么的，小谷之前也是，就爱光脚在家里跑。”中年人无意识的想往里张望，却被走出来的人挡住，“也不怕着凉。”
衣服领口略紧，宋雅顺手拉了拉。
妇人脚步停下来，神色僵了半秒，很快又笑起来，“小谷和你关系真好。”
这句话的意味，直到宋雅站到镜子前才反应过来。他胡乱抓的衣服是陶谷的，领口的收束一看就是他最常穿的那件。
莫名烦躁，宋雅俯身浇了捧凉水。
完全清醒过来的人又看向镜子里，和自己对视，又想到昨晚见到的那对满是水汽的眼，唇角不自觉挂上一尾弧度。
目光又往下，落在上唇。他记得陶谷顶喜欢这儿。笑意深了。
再往下……
宋雅拧起眉，食指蹭了蹭，抹不掉。
喉结上有块深色痕迹。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留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