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金阳光自窗帘缝隙挤进来，带着刺目的光照在人脸上驱散睡意
顾辞被太阳光晃得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宿醉之后太阳穴钝痛滞涩，喉咙干涩，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兴许是顾辞昨天吃的东西，导致胃囊翻涌内容物反流而上，他快步到洗手间将昨天晚上塞进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顾辞晃了晃脑袋撑着洗手台站起身，用冷水洗了洗脸勉强打起精神，去厨房冲杯咖啡提提神
徐真遗落在餐桌上的手机突兀的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顾辞没看到徐真，想来应该是已经离开手机忘记拿走了
鬼使神差的顾辞坐下打开手机屏锁，他知道徐真手机的密码，他向来懒得记数字，密码除了1231……没有别的了
点开微信最上面置顶的是一个可爱妹子的头像，顾辞的手指顿了下才戳开消息
映入眼帘顾辞的是一条条语音信，随便点开一条就是女生温软甜腻的问候，而徐真的声音也是他很少听到过的温柔
顾辞感觉刚刚平复的胃沉甸甸的往下坠，压的他舌根发麻下颚不自觉的发抖，忽然门口传来门开的声音，顾辞退掉程序摁灭屏幕放于桌上
徐真正提着一袋子早点进来，饭香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顾辞站起身接过那些吃食摆在桌上，捧着一碗咸豆花吃的食不知味
看着一边摁手机一边吃饭的徐真，顾辞想开口问他微信置顶的妹子和他是什么关系，但这并不是他能说的问题
就算是他知道徐真的手机屏锁密码，但擅自查看微信信息还是会惹对方生气的，更何况，徐真才刚刚对他温柔一点，他这么突兀开口会不会就此打破这种局面
若是平日里，顾辞或许会开口询问，因为他向来在徐真那里得不到什么温情，所以不抱希望
但现在他踌躇不决，放不下那些零星的温柔，就像是走在刚刚入冬时的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冰面崩裂坠入寒冷水中
最后顾辞将那些话，连带着强行忽视的委屈和难过，吞刀子一样咽了进去
徐真打开手机就看到已经不记得是谁的妹子发来一堆信息，手一抖泄出亲昵女声，徐真赶紧切掉有些心虚的看向顾辞
男人垂眸专心的吃着桌上的那一碗咸豆花，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不大的塑料勺子一点点往嘴里舀显得有些可怜，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徐真轻车熟路的从厨房拿出俩勺子，将一个塞进顾辞手里，男人似乎是有些走神直到冰凉的金属勺贴到手心才反应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徐真，黑沉沉的眼瞳微微发抖，最后道了声谢低头接着吃他的豆腐脑了
徐真感觉顾辞有些不对劲，但是直觉上的事情他也说不出来，因此有些烦躁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来之前看微信消息居然没有小红点，那么就说明有人看过消息了
该不会是顾辞看到他以前勾搭的妹子给他发的消息了吧，虽然现在已经准备回头是岸好好做人了，但是，这么说顾辞根本不可能会相信的吧
徐真放下勺子看向顾辞，觉得还是摊开说出来比较好，于是他就问了
“辞哥，你翻我手机了吧。”
顾辞闻言一僵攥着勺子的手指收紧，对方漫不经心的话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缓缓垂下眼睫承认了自己的举动
咔嚓咔嚓，冰面碎裂的声音好像突然响起，重力拉扯身体寒冬冷水包裹身体，争先恐后涌入口鼻，窒息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喉咙般
顾辞不敢抬头看徐真的表情，就是想把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一样，进行着徒劳的逃避
余光瞥见对方伸来的手，男人睫毛颤了颤偏头让人动作更顺手，意料之外的没有巴掌反而被捏住了下巴
不容反抗的力道迫使顾辞抬头看向徐真，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他抿唇抬眼看戏徐真，轻易就能看穿徐真脸上的神情，认真中掺杂着恶劣与兴味
“辞哥，你看到了吗？我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看到了。”
“那么，辞哥想做什么呢，暴力胁迫、金钱利诱、驱赶走那些人对辞哥来说轻而易举不是吗？”
顾辞沉默不语，平日里从不点明的伎俩被明晃晃挑出来，难堪的情绪陡然上涌搅的他情绪不稳起来，他低下头攥紧手掌
他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和纤细柔嫩完全不搭边，徐真是不是喜欢漂亮柔软的女人，而不是他这样没什么意思的家伙
若是没想到到也还好，若是念及便很容易总到牛角尖，加之回忆一下徐真身边寻欢作乐的人多是妹子
“是啊，你说得对。怎么男人玩够了又想玩女人了？”
顾辞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本不应该这么说，本来就因为宿醉昏昏沉沉的头脑愈发想一团浆糊，于是软了语调恳求
“你想玩什么样的我可以学……能不能……”
“够了！”
顾辞一下子噤声，连片起伏的情绪让他太阳穴胀痛，空瘪的胃也抽搐发
疼，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看向徐真等待他做出宣判
徐真本来只是想等顾辞承认之后，说不要你出手我自己解决云云，但没想到顾辞突然这么说，他打断了顾辞低三下四的话
捧住男人的脸，对方冷峻的脸上弧度锋锐的眼尾泛着绯色，薄唇紧抿，深黑的眼瞳因为情绪放大，徐真放缓声音安抚
“抱歉……辞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我会和他们断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吗？”
顾辞任人捧着脸，对方手指温热的触感清晰的提醒着他，对方所说的话并不是自己昏了头自己臆想的
伸手贴住徐真的手背，顾辞冰凉的手指虚虚的环在对方手背，他手太凉了会冰到的
徐真把顾辞冰凉的手攥进掌心，手指揉搓对方冷的像冰的手，直到这事顾辞好像才反应过来，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说道
“好。”
哪怕只是做出表面功夫也好，这就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