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诉你。”他笑着说,手向下拽衬衫,我也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睛。
“咳要我下去的话,看来你必须要放手了,不然似乎没办法了”付平低头看了看下面的木棍。
我不想放手,不是觉得什么前功尽弃,而是不想让付平付出这样的牺牲,“他是怎么让你上去的?”
“嗯我不记得了,他给我注射了什么药,我意识模糊过一段时间。”
我拽着付伟的领子准备质问他。
“别问了,万警官,”付平在上面出声,“没用的,他不会说的。”
他带着点准备好的笑容,声音里却有着哭腔。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自己还在滴血的手。
“我没关系的,”我冲他笑,“我肯定会让你毫发无损地下来的。”
付平眼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一闪的,他偏开脸躲开我的注视,“别看我了,再不解决你的手就要没了。”
“嗯!”
我把付伟的另一只手铐铐在麻绳上,然后四处环绕着看有什么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
角落里堆着一条绳子,墙边还靠着一把梯子——不过我似乎够不到。
外面有警铃声响起,我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
“万警官的同事吗?”
“大概是的,不过那个”
“不过我还没穿下衣呢,对吧?”
我点点头,脸也低下去不敢看他。
“万警官。”
“嗯?”我低着头回应。
“抬起头来。”
我顺从地缓慢抬头看他。
“这样,能挡住吗?”付平把衬衫系在胸前,衣摆垂下几乎刚好遮住不想让人看见的部位。
“嗯、嗯可以,”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我给他们打个”
“砰!砰”
“砰!”
枪声?
“你觉得我会什么都不准备给你们吗?一个人来对付你们?想的太美了吧?”付伟一只手被铐在麻绳上,跪在地上还是像是炫耀一样转过头对我说。
“我需要你的提醒?给我闭嘴!不然立刻把你的东西踩断。”我皱着眉微笑看着付伟丑恶的嘴脸。
“砰!”
一声利落的枪声暂时打断了外面的混乱,感觉像是逆着风声迅速穿过空气,然后进入人的身体里。
接下来又是持续的杂乱的枪声。
整齐的碎步声传来。
“队长,上面没有埋伏!”我冲着窗外喊了一句。
“躲开点,我要开枪把门打开。”队长和其他同事很快上楼。
我听命躲开。
“躲开了吗?说话!”
“是,门边和射程线已经没人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紧张地没说话。
“砰!砰!”
“队长”我讨好地冲队长笑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啊?万子祁?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大声说话!你怎么就记不住呢!”果然队长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要批评教育。
“我错了队长,我回去打扫大院卫生”我吐了吐舌头,“不过真的没有埋伏嘛”
“谁也说不准不代表没有,总之你记住!不过多亏你说要分两拨人,”队长说,眼光无意中瞟到付平,“咳咳,那那个让其他人过来拽着绳子,你拿梯子过去救他吧!”
“是!”同事们替我握着麻绳,把中间用刀切断,我的手终于从重量里解脱出来,一时间还是不太灵活。
我麻木地动动手指,血还在流,可是都已经不疼了,手腕也是,勒出了发红的深印,但没什么感觉。
“你这样行吗?”队长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只手套。
“没事,行。”我接过手套带上,示意跪在地上的付伟,“你们看好他。”
我从墙边拿过那把梯子和旁边的绳子,顺着梯子爬到木棍的顶端,“你们往前站站,够不到。”
“行了!停停!”我生怕付平有一点触碰到那根罪恶的木棍——木棍上竟然还沾着一些干掉的液体,因为已经结成固体凸起出来,所以很明显能够看到。
“万警官喜欢的话,我以后也可以。”付平转过身,手臂搭上我的肩膀亲昵地抚摩着。
“你真是回去再说。”我有点不好意思,把身上的瑞士军刀递给他,交给他绳子的另一端,“你先把脚踩过来,然后把腰上的绳子割断,明白了吗?”
“明白。”他缓缓地把赤裸的脚踩在我上面几格的梯子上,然后背转着身子,脚在梯子上狭窄的踏脚处微微发抖,垂在腿边的手也是。
我的手向上伸,覆上他握着绳子的那只手。
冰凉。
“没事的,马上就都结束了,”我引着他的手一起扶上梯子,“慢慢来,你能做好的。”
付平打开那把刀,开始在腰间的绳子上试探。
“我要切了。”他微微转过脸示意我,声音还是有些抖。
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风吹过,付平围着的衬衫稍稍飘起来一点,“等等!”
我脱下我自己的外套系在付平的腰上,紧紧地打了两个结。
“好了,你切吧。”
我听到付平轻声笑了笑,手被我暖热了一点。
绳子断掉了。
下面的同事们都松了一口气。
“万警官你等等”付平反手握住我想撤开的手,“能不能让他们先离开啊?”
“嗯?怎么了?”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前面,——幸好队长和其他人都没有往上看,付伟的辩解声和警察们的冷静教育杂乱地响着
付平他,硬了。
“一直吗?”我说。
“他给我下了药,”付平在我手心里挠了挠,“可以吗,让他们先出去。”
“嗯”我冲着下面的队长吹了个口哨,“队长你们先撤吧,我跟他问几句话。”
队长拿手指点了点我,想也知道是叫我别过火之类的意思,“给你留了一个头盔,放在后座上了。”
然后一行人离开,安静得回归了这个废弃工厂本来的样子。
“我们先下去吧,付平,下去之后再”
他害羞地打断我,“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