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来的也不晚。”苏白抽了张纸巾缓慢的擦干指缝里的水迹。
“二哥跟你不一样。”苏郁冲苏白眨眨眼,“昨晚睡的好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了苏白哪还可能听不懂,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像小孩终于得到了自己喜爱的玩具,“好的不能再好了!”
苏郁也笑了,走过来揉揉苏白毛茸茸的脑袋坐下,侧过头跟苏江柳他们问好。
桌上的饺子馅是纯猪肉的,为了照顾苏白的口味没有放姜,陶伶包的速度很快,肉馅一挑皮子一捏,一个鼓囊饱满的饺子就放进了篮子里。
她扫了一眼苏郁带来的两瓶茅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带什么不好带酒来,你爷爷高血压不知道?医生说不让他喝酒,你一来就让他破功?”
苏郁讪笑道:“偶尔喝一次也没事儿。”
“医生说少喝酒,难得喝一次没事儿。”苏江柳捧着酒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看,“而且今天孩子们都回来,总要喝点酒高兴一下吧。”
“哼。”陶伶也没硬揪着不放。
苏白坐到她旁边,捻了个皮子学着陶伶的样子笨拙的包起了饺子。
他虽然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也会做一些简单的小菜,但饺子馄饨这种要从头开始加工的苏白还真没碰过。
陶伶轻声细语的教他,还特地放慢了动作生怕他学不明白。旁边的苏江柳和苏郁侃侃而谈,早冬下午的暖阳透过老银杏树的树杈撒下来。
这是属于苏白的温馨时刻。
“小白真聪明呀。”见苏白终于包出了一个漂亮的饺子,陶伶弯弯眼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二十岁的人还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被夸大概也就苏白了。
“还是奶奶教的好。”苏白将这一个饺子放进他包的那堆或瘪、或鼓的要露馅的饺子堆里,拍拍手作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奶奶,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
走近卫生间锁上门的苏白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看了很久,垂眸默默的洗手。
【宿主,你还好吧?】
太累了……太累了……
对着陶伶苏江柳比他活的二十五年还要累。
他们话语言行里透露出来的宠溺让苏白无法接受,他不是他们要的苏白。
“原来的苏白呢?”
【……】
“为什么找上我?”
【……】
苏白皱眉:“说话啊!”
【……你别生气。】
系统小心翼翼的态度让苏白有些无奈,“不能说就不能说,你装什么死啊。”
【可以说的,他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他?你的黑心老板?”
【对。】
也许是怕苏白再陷入刚刚的自我厌弃里,系统这次一停不停的说着话。
【这个副本做出来本没有打算开放,但临时出了点意外,他编了一些情节塞进来,还没来得及细化融合完整,就开放了。】
“我是那个意外?”
【嗯。原本苏家是没有苏白的,但是你要进来了,他就给你写了个全新的身份。】
苏白的表情空白一瞬:“专给我的身份?那为什么脸是陌生的?”
【……姜明是这个副本创建初的原住民。】
苏白:“你老板是变态吧?”
【……他不是。】
“就是!”苏白据理力争,“我一死就给我弄进来!还照我脸捏个人放在不开放的副本里!这不是变态是啥!”
【不是……他只是……他真不是。】
苏白关了水龙头,用被水冲的冰凉微红的双手拍拍自己的脸,正色道:“他说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话题转的有些快,系统懵懵的应了一声。
洗手时苏白会把衣袖拉上去些,因此手腕上昨晚被攥出来的红印在灯光下特别显眼。
他低头漫不经心的看着,“晏清时是他吗?”
【不是!】
“喔——”苏白点点头,玩笑道,“我还以为晏清时是那个变态呢,一进来就能干我,剧情里还是我逼他上我的。”
【……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苏白的心情好了许多,出了卫生间打算继续包饺子去。
包到一半苏父苏母打了电话过来,说飞机延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正常起飞,让苏江柳他们先自己吃别等了。
刚好苏白还是适应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温馨感,吃了几个就借口明天早上有课离开了。
冬夜的街道上人很少,暖黄的路灯下聚集的飞蚊也少,苏白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慢慢的走着。
他叫了车,对方离的有点远,赶过来要十多分钟,他便去便利店里买了杯热牛奶,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等着。
没有人,没有车,太安静了,真舒服啊。
苏白放空似的盯着
马路对岸的树丛。
京都的雪总是一阵阵的小雪,下完了地上也才薄薄一层,不过温度低融化的慢,一次次积攒着也有一点厚度了。
晏清时打电话过来时正巧下起了小雪。
“喂?”苏白勾唇,“未婚夫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没管苏白的调戏,晏清时生硬道,“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干什么?”
苏白眨了下眼,把遮挡视线的帽子拉下来才发现前方停了一辆车。
他挂了电话取消了打车订单,没等晏清时邀请就自己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未婚夫真是贴心。”
晏清时的表情有些难看,简直想抽死刚刚给苏白打电话的自己,但人已经上来了,赶是肯定赶不下去了,他只能冷着脸打火,“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可以吗?”苏白搭上晏清时握着换挡杆的手,压低了嗓音,“我想去你家。”
晏清时眼皮一跳,差点一脚油门蹿进花坛里,他抖掉苏白软乎乎的手,低呵道:“你别老这样!”
“哪样?”苏白侧身缓慢的把嘴凑过去,在即将亲上晏清时时又端坐了回去,笑道,“送我回鹤望亭吧。”
然而到了鹤望亭外,苏白要下车时突然想起自己是没有带钥匙的习惯的,而苏父苏母常年不在家,苏大苏二也在爷爷家,那谁来给他开门?
见苏白迟迟不下去晏清时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心思,皱眉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家的!”
苏白扭头向晏清时眨巴了两下眼,看起来有点可怜,“家里没人,我没带钥匙。”
“……那你去住酒店。”
“你让我一个人开房?!”苏白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晏清时,扯着自己的高领毛衣往下用劲拉,露出布满牙印吻痕的脖颈锁骨,怒道,“这些都是谁弄的?!”
那些痕迹确实吓人,早上晏清时醒来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弄的,所以才落荒而逃。
现在再看似乎比早上颜色还要深好多。
晏清时看了眼就觉得疼,“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看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你搞成了这样吗?”苏白撅着嘴,“我要去你家,你要照顾我。”
抿着唇思想斗争了许久,晏清时才发动了车子缓缓往家的方向开,“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苏白笑了两声却没回应,晏清时心里一直毛毛的防备着他会不会有偷袭的动作或者突然语出惊人。
然而苏白接下来很安静,一直拄着下巴侧头看着窗外,从后视镜里晏清时能看到他没有睡着,偶尔晃过路灯的眼睛是一片寂然。
忽然他的眼睛也看向了后视镜,正与晏清时对上。
晏清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反应激烈的收回目光,心脏扑腾直跳,他以为苏白又要开始撩骚了,但对方还是很安静。
等晏清时小心的重新看向后视镜时发现苏白的目光又是一片寂然,除了暖黄路灯带来的一丝光亮就再没有神采。
晏清时没由来的感到伤心,在察觉到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酸涩的下一秒就能溢出眼泪,赶忙眨了两下专心开车,不再去看苏白。
晏清时的家不像鹤望亭那边是顶好的富人区,他的家只是很普通的小区里很普通的一层。
将车停进地下车库,晏清时熄火下车时发现苏白一点动静都没有,侧头看去才发现他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想到苏白身上的痕迹晏清时便没打算把他喊醒,下了车绕到他那边开了车门准备把他抱上去。
俯身给他解安全带时轻缓的呼吸打在颈侧,苏白的前科太多,晏清时下意识就去看他是不是在装睡。
然而这一看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苏白的眼下有些青灰,因为昨晚被折腾了一夜,眼皮很薄,能看到皮下的血管,晏清时吻上去时还会轻轻的颤动。
嘴唇是浅淡的肉粉色,被深吻后会泛起殷红,等到快喘不过气了苏白就会用舌头抗拒的推他,如果不是手一直被他按着估计也会用来推他。
“唔……”
晏清时连忙退开,惊慌的看着苏白被吻的亮晶晶的嘴唇。
但来不及了,苏白张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缓缓蹙眉问道:“晏清时,你刚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