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灏进门的时候，陈侑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才抽空抬头瞥了他一眼，朝他笑笑。陈侑早上刚洗过的头发被风扇吹得蓬松，没时间料理的发丝被他随意别到耳后，露出了耳朵。
得，自己这是招了个大爷。
等到电视上插播广告的时候，陈侑才注意到沈宁灏还搬了个铁笼子回来。陈侑蹲在笼子旁边，好奇地绕着看了一圈。他伸手掂了掂锁的重量，感觉和一般的宠物笼锁好像不一样。
“你要养宠物吗？”
沈宁灏在厨房挑菜，头也不回，“这是给你的。”
陈侑嗯了一声，随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你的癖好很奇怪欸。这是干嘛，玩s吗？”他噗笑出声，然后假装认真的提出问题，“况且这笼子也太小了吧，哥有一米八五欸，把我劈成两半都塞不进去。”
沈宁灏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头又继续择菜。陈侑很没出息地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虽然面上掩饰得很好，但胸腔内的心脏却砰砰跳得让人控制不住。
陈侑想了想，又开口，“你是认真的吗？”
“原来我这样说也像在开玩笑，是吗？”沈宁灏没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波动来。
整顿晚饭吃得很是尴尬，两个人心中各有心思。从头到尾，没有人说过一句话。见沈宁灏放下了筷子，陈侑就起身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
“你不愿意的话，就离开好了。但别再来烦我。”沈宁灏率先打破了平静，他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一副要赶人走的架势。
“你真要这幅样子?我以为我们相处得挺融洽的，也不会祸害别人。就算我答应你，但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笼子里吧，我的脊椎会扭曲的…”男人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沈宁灏皱眉，但他还是妥协了。
随后，陈侑看着沈宁灏像变戏法一样从快递纸箱里掏出了一个皮质的项圈，“正好这个快递到了。晚上睡笼子，白天戴上项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行吗？”
陈侑瞪大眼睛，老老实实被按着脖子套上了项圈。
“这也是你的癖好啊，好变态哦。”
卡塔一声，项圈被扣在脖子上。这项圈比他想象中要重得多，沉甸甸地坠在脖子上，虽然不至于影响正常呼吸，但这种被束缚的感觉着实怪异。陈侑伸手扯了扯项圈，但项圈严丝合缝地贴在脖子上，这样一扯反而搞得他有点呼吸不畅。
“正好？太巧了吧。”陈侑撇撇嘴，松了手。
“嗯。你昏过去的时候我侧过尺寸。”沈宁灏毫不掩盖地承认了。
“靠。”陈侑望向沈宁灏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项圈被扣上了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牢牢地固定在杂物间的墙上。扣上锁链的陈侑在屋子里基本可以自由活动，除了卧室，因为长度的原因他只能止步于卧室门口。
陈侑四处走了走后，也发现了这点，他不满地说，“你是猫咪吗？这么有领地意识…”
猝不及防被扯住了项圈，陈侑被拉着往后退了几步。喉结处忽然被收紧的力量压迫，让陈侑生理上想要干呕。
“我操，干嘛啊。”
“去洗碗。”沈宁灏松了手，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看着陈侑的蠢样子，他心情愉悦了起来。
陈侑哼了一声，老实去洗碗。
洗完碗，陈侑也大大方方坐在沈宁灏旁边。但每当他屁股一粘沙发，沈宁灏就要安排他干事情，一会倒水、一会拿纸巾的忙个不停。
“你他妈有病？”连着几次，陈侑火气也上来了，狠狠得把纸巾盒摔到沙发上。纸巾盒在沙发上弹了两下，盒子边好巧不巧划到了沈宁灏的胳膊上。瞬间划出一到血痕，渗出了丝丝血。
陈侑暗骂一声，火气消下去大半。
“有没有医药箱？无菌纱布有吗？”
陈侑在沈宁灏的指导下，从电视柜里翻出了药箱，确认完保质期，用纱布提他擦去了血迹。
“这种伤口瞬间止血，不用处理也没事。”沈宁灏低声说。
陈侑皱眉看着他。对方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向上看去，撞入了他的视线。
陈侑此时比一拳打进棉花里还要难受。
陈侑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笼子太小了，他侧躺着的时候必须要蜷缩起来，趴着的时候屁股就贴上了笼子顶部了，总之怎么睡都不安稳。
等到沈宁灏打开笼子，陈侑送他离开家后，才跑到沙发上补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三点，他连中饭也没吃。
陈侑翻个身，面朝天花板。
果然还是适应不了脖子上戴着个圈儿。
陈侑叹口气，手伸到脖子后天捣鼓半天。他记得这项圈像是有个暗扣，昨天沈宁灏轻轻松松给自己扣上了，怎么现在拿不下来了呢。
他泄气，用力又按又拽。
忽然，脖子传来刺痛和酥麻的感觉。
操，陈侑猛得弹起来
——这个项圈竟然还能发出微弱的电流。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失控，他的眼眸一暗，陷入沉思。
沈宁灏回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光景。陈侑也不搭理他，就自个儿低着头看着地板。
外面下着暴雨。狂风裹挟雨珠往脸上、身上砸，纵使沈宁灏撑着伞也依旧难逃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等沈宁灏把伞挂在阳台上，回到客厅，陈侑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干嘛呢？”沈宁灏走到沙发边。
陈侑猛得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到沙发上。沈宁灏只觉得眼前一黑，转眼就被人压在身下。陈侑跨跪在沙发上，按住他的手腕。
“你想控制我？”陈侑笑了，他将沈宁灏的双手举到头顶，一手压制他的双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但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肺腔的空气一点点被耗尽，窒息的恐惧让沈宁灏忍不住颤抖。氤氲雾气涌上他的眼睛，他像缺水的鱼张大嘴巴却无法获得救赎。
陈侑观察着他狼狈丑陋的样子，最终松了手。
他拍拍身下人的脸，关照说“乖一点，不要再做让我讨厌的事情。”然后放开对他的桎梏，站起身来，抖抖衣服。
沈宁灏咳嗽着断断续续说，“你…咳咳…毁了我的生活，我连一点报酬…咳…都不能讨要？”
陈侑听完乐了，“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沈宁灏静静地盯着他，起身靠近他。陈侑也没躲，好奇地看着垂死的东西能做出怎样的挣扎。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沈宁灏轻轻吻在了他的嘴边，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大胆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唇。
沈宁灏脸上的雨水蹭在了他的下巴上，湿哒哒的。因为淋了雨，他唇瓣凉凉的，贴在陈侑的温热的嘴边令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什么啊，你是同性恋吗？我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想亲我。”陈侑笑到弯腰，扶着沈宁灏的肩膀控制不住抖动。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我只是看你那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很好笑啊。”
“但你现在确实给了我很大惊喜。”
“放心，我不介意干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