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张小林和钟子轩分别洗了个澡，钟子轩后洗的，走出浴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张小林换了件衣袍，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擦，从餐厅端了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卧室，“喏。”
“干嘛？”钟子轩一愣。
“礼尚往来。你请我吃饺子，我请你吃西瓜。”张小林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
“您可真是客气。”钟子轩有些无奈，“谢啦。”
西瓜卖相不错，是他喜欢的脆瓤，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汁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渴，于是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瓣。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张小林笑道，“籽儿都咽下去了。”
“没。”钟子轩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一口气把嘴里的籽儿全吐了出来。
张小林诧异地“啧”了一声，评价道：“口活不错。”
“下次给你试试。”
“操。”张小林的脸红了一下。
难得反调戏了一回，钟子轩笑得很开心，“我记得我小时候吃西瓜，我爸就骗我说西瓜籽要是咽进去就会在肚子里长出西瓜来，我当真了好久，每次吃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咽进去。”
“你小时候怎么这么傻？”
“很合理好不好！”钟子轩反驳，“你看，种子有水就能长，土里有水，肚子里也有水，在我那时候看来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张小林“噗哧”一声笑起来，“照你这说法，西瓜里也有水，西瓜籽应该在瓜里的时候就长出芽来了。”
钟子轩挠了挠头，“对哦。我小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张小林也拿了片西瓜，盯着上面的西瓜籽看了半天，“我小时候就没人跟我说这种瞎话。我小时候不会吃水果，西瓜籽、西瓜皮都咽下去过，吃一片西瓜能吃得全身上下到处是西瓜汁，也没人管我。”
钟子轩一怔，“为什么？你爸妈……”
“忙着吵架。”张小林说，“从我有记忆起，他俩吵架打架就没停过，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既然结婚后能大打出手成这个样子，当初为什么还不顾家里反对非要结婚。可能是碍于面子吧，一直到我上初中他们俩才离婚，周围亲戚朋友都跟看笑话一样，我就被他们俩推来推去一直推到现在。”
钟子轩说不出话来。怪不得他来张小林家里两次，都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看他俩眼色，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张小林吃完一片瓜，把瓜皮扔进垃圾桶里，“总比被家里人天天关在家里要求着做这做那要强吧。”
“但你现在过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钟子轩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你呢？”张小林反问，“你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钟子轩被噎了一口，说不出话。
“‘想要的生活’，说得容易。”张小林轻笑一声，“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说完，张小林站起身，准备把吃空的盘子端走。钟子轩忽然拽住了张小林的衣袖，“对了，今晚上我可以住下吗？”
说完他又补充了几句，“衣服脏了，带回学校的话不太好洗，而且现在这个时间再回学校就得翻墙了，搞不好还有被处分的危险……”
钟子轩的眼神特别诚恳，一瞬间让张小林觉得像只小狗。
还是串种的那种，乡下黄毛小土狗。
“住呗。”张小林嘀咕道，“我一开始也没说不让你住啊。”
熄了灯，只有月色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钟子轩躺在被窝里打着瞌睡，张小林上床的动作又把他惊醒了。
钟子轩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睡在别的屋……”
“那屋床单被罩都没铺，我懒。”张小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被子被掀开，张小林钻进温暖的被单里，光滑的肌肤滑过钟子轩的手臂和大腿，后者意识到他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穿。
钟子轩从背后抱住了张小林的腰，掌心感受着细腻肌肤的触感，“你这算是邀请吗？”
“我平时睡觉就这样。”张小林闷声说，“不过你要想那么理解也随便。”
钟子轩笑了，在张小林的后颈吻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了一架，宣泄了许多情绪，现在的张小林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加真实。
“这里疼吗？”钟子轩用嘴唇碰触了一下先前他咬在后颈上的牙印。
张小林瑟缩了一下，抱怨道：“当然疼了。你他妈就是一属狗的，都给我咬出血来了，也不知道校服领子能不能挡得住。”
“你当时射得可是很爽耶。”
“那也是被操爽的又不是被咬爽的！”
说完气氛短暂地空白了瞬间，钟子轩“噗哧”一声笑出了声。张小林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踹了他一脚，“笑屁呢！”
“没事，哈哈哈……就是觉得你其实挺可
爱的，哈哈哈……”
钟子轩重新搂住张小林，禁锢住他不老实的四肢，顺着后颈继续向下亲吻，嘴唇触到靠近后背的那块伤疤时，钟子轩的动作顿了顿，“之前就想问了，你这里是……是伤疤吗？”
“嗯。被烟头烫的。”张小林舒服地眯起双眼，享受着敏感的疤痕被亲吻的感觉，“我爸在我小时候喜欢拿我撒气。”
钟子轩抱着张小林的手收紧了些，热气喷洒在伤疤附近。
“我不是不知道我约的那些男人把我当泄欲工具，我只是……该怎么说呢。”张小林像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着，“我不会，像你们一样，自然地为自己争取利益。我不会爱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是不去做，我是真的不会。”
钟子轩抱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从小就这样被对待惯了，即使我理智上知道，别人这么对待我是很过分的事，但我在情感上反而会觉得这很正常。”张小林说，“我天生就这么烂，天生就活该被虐待，别人对我的厌恶和嫌弃是理所应当的，所以……”
钟子轩打断他：“你不烂。你成绩优秀，头脑聪明，篮球打得那么帅，还长得好看。我看不出来这里面有哪一条符合‘烂’的描述。”
“我知道。”张小林重复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没关系，不会的事情可以学。”钟子轩吻上张小林的耳垂，“我相信我同桌，他是一个学习能力非常优秀的人。”
“哪有你学习能力优秀。”张小林翻了个身，把钟子轩压在底下，“你看你现在要是出去说自己是个直男，狗都不信。”
钟子轩笑了。
他们抱在一起又做了一次。张小林翘着屁股埋头在他股间吞吐性器，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一脸沉醉的样子，吐出龟头时舌尖还在冠状沟处舔弄了一下，眼角泪痣轻颤。
蓝、颜、祸、水，钟子轩愤愤地想。
“插进来，已经可以了。”张小林跪在床上，高高撅起屁股，用手分开臀瓣，渴求地回头看着。
粗大肉棒缓缓挤进炙热柔软的后穴，怒张的青筋将皱褶全部顶开。前一场性爱的余韵似乎还留在肠道深处，龟头十分顺畅地挤进了深处，顶在敏感点上挤压着。
“好棒……你的肉棒好大……好舒服……”张小林沉醉地眯起眼睛，双颊潮红，沉醉在性爱的快感之中。
“比其他人都大？”
“嗯……”张小林一边呻吟一边说，“你的是最大的，刚好能顶到里面……啊，这里最舒服的地方。”
“你真是——”钟子轩受不了地加快了速度。
这次高潮时钟子轩在最后关头把性器拔了出来，射在了张小林的屁股上。张小林则刚一射完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钟子轩抽出旁边的纸巾把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忍不住在睡着的张小林额角吻了一下，“好好睡吧。”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像恋人。
－
第二天一早张小林醒来，下意识地朝左半张床摸了一下。
空的，而且是凉的。手上的触感让他陡然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床上没有人，只有掀开一半的被子，张小林心里“噔”了一声，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感从指尖慢慢攀爬到心脏。
他想也没想就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趿着拖鞋疾步朝房间外走去。
走廊，没有；客厅，没有；北面卧室，也没有……张小林猛地拉开鞋柜，看到钟子轩的鞋子还放在柜子里。
然后他转过头，发现，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
然后正蹲在马桶上一边玩手机一边上大号的钟子轩就听到卫生间的门被狠狠砸了一拳，“钟子轩！你他妈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
上学的路上，钟子轩揉着被门砸到的额头抱怨：“我是上厕所时间长了点，但一泡尿能把你憋死是怎么着，至于急得要砸门吗？”
张小林神色平静：“人有三急，急起来可是不讲理的。”
钟子轩刚想再说点什么，背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卧槽，轩儿，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宿舍啊！”说话的是包奎海，他一脸兴奋的表情机关枪似的说道，“你绝对打死都猜不到你错过了什么！昨天——”
“哎！”身边的汪同一把拉住了他，看了眼张小林又朝包奎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
“怎么了？”钟子轩莫名其妙。
“没什么，没什么。”包奎海笑得贼兮兮的，瞥了眼张小林，然后扯着汪同脚底抹油开溜了。
“他们怎么了？”张小林眨眨眼。
“不知道，间歇性精神病吧。”钟子轩懒得琢磨。
一路来到教室，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张小林先把钟子轩放进去，然后才坐回座位上拿出早读要用的课本，转头一看钟子轩已经把作业卷子从书包里摸了出来。
瞥了一眼，上面一大半都是空白的。
“你昨天没写作业？”张小林诧异道。
“我哪儿来的时间写作业，下了课就去打球，打完球就……”钟子轩顿了顿，“哪有时间写作业，只能今天早读补了。等等，你该不会写完了吧？”
张小林耸了耸肩，从包里掏出了试卷放在了钟子轩桌子上，“记得改几个答案。”
钟子轩拿过卷子扫了一眼，居然填得满满的，不仅如此，法理题旁边甚至还用小字标注了思路。
钟子轩震惊地看向张小林，压低了声音：“你他妈是做爱的时候打的腹稿吗？”
“滚。我昨天自习课上就写完了好吧。”张小林翻了个白眼，“赶紧抄，下早自习就收了。”
“一会儿下课请你吃早餐！”钟子轩欣喜若狂。
“傻逼。”张小林笑了。
就在钟子轩拿过卷子准备开抄的时候，余光扫过四周，忽然注意到教室里有好几个人的目光都在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然而当他抬起头想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些人又匆匆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周围不知道哪里有窃笑的声音。
一整节早读课都是这样，张小林似乎也觉察到了异样，但一抬头，所有人又恢复了正常。
“我脸上有什么吗？”张小林莫名其妙，问钟子轩。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特别正常。”钟子轩仔细看了看，判断道。
“你昨天真的没留下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吧？”张小林语带怒意地说。
“没有，再说你今早出门前不都仔仔细细地照过镜子了嘛。”钟子轩按了一把他的后脖颈，“这儿也遮得很严实。”
“那他们看来看去看个屁呢？”张小林“啧”了一声。
“因为你今天太美了。”钟子轩随口说道。
其实钟子轩跟汪同他们也经常开这种玩笑，然而说给张小林，出口的瞬间就变得味道有点不对了。张小林愣了愣，钟子轩的脸一下子变得有点发烫。
“靠，我开玩笑的。”钟子轩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问问汪同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林点点头，跟着钟子轩一块儿出了教室，然而还没走两步，就有一个陌生的男生拦下了张小林。
“你、你是a班的张小林对吧？”男生的脸憋得通红。
张小林被吓了一跳，“是我，有事吗？”
“请、请问……那个，”男生似乎鼓足了勇气，提高了声音，“我也能操你屁股吗？”
张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