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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
不知道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海洋变得越来越像那些当初他讨厌的洋流们──无情,只为自己而愉悦,而遗忘了最初的自我。
从上门求助的这个神似鹰的小男孩这件事情说来,也是海洋精神上的逃避,将这个小男孩当作鹰的替身。
只要想着鹰还存在,他的心里就会安定下来,哪怕眼前的这个只是替身。
鹰的屍体已经被妥善的保管了起来,放在地下室的棺木之中,只要海洋还活着,他的保存法术会让鹰就像是睡着一样。
每当海洋觉得一切不如意的时候,就会来这看鹰。
不过自从小男孩来後,他已经越来越少去地下室了。

「今天的阿鹰也很乖巧,不过总觉得阿鹰看我的眼色不太对。」海洋坐在椅子上梳着头发。「应该是我那些洋流兄弟添的乱吧。」
自从那个小男孩来了後,海洋就管那小男孩叫阿鹰。
根本不管小男孩原本的名字,只管把他奶奶治好後,就强制他留在这。
海洋美是美,不过说到底也不是人类,还是有洋流的冷情。
自从知道是哪些洋流搞的鬼後,他就将那些洋流兄弟一一拔除。别怪他手不不留情,只能说那些洋流同胞实在过於脆弱了。
连带着处理那些洋流同胞怀中的孩子时,都不见他有所眨眼。
小男孩瑟瑟发抖地待在海洋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想着逃离这栋小木屋。
谁知道看起来温柔的海洋,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居然是如此残忍。
他巴不得赶紧逃离,尤其他遇上了一个跟海洋差不多的人以後。
就像溺水的人遇上了浮木。
「你被海洋困住了吧?」
那个男人这样问他,而他只是猛点头。
「要离开海洋也不容易,谁叫你跟他签订了不平等契约。」那个人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一头金色长发用发带绑了起来。
「那是为了奶奶……」
「不过海洋这次选择了你啊。」那个男人左右看着这个小男孩,像是在判断什麽一样。「的确跟那个人很像,难怪海洋不会放手。」
「谁?」小男孩露出疑惑的眼神。
「哎呀,你不知道啊。」金发男人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一个在你之前,陪伴着海洋的人。」
「所以……」小男孩眼神闪烁,联想海洋以往的行为。「我是替身吗?」
「可以这麽说吧。」
「那、那我该怎麽办?」
小男孩想起了被治疗好的奶奶,他很想念奶奶,可是海洋不愿意让他回去村子里。一旦小男孩想离开,就会被捉住,关到黑黑的小屋子内……这让他很害怕。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除了海洋以外的人了……除了那些海洋自称的同胞以及那些小孩子,真的没有了。
这个人……应该也是海洋的同胞吧,不过感觉跟以前遇见的人不一样。小男孩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种这是个上位者的感觉。
「这也不难,只要你去地下室,拿走水晶贝壳项链就行了。」
「可是……海洋大人不允许我进去地下室……」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小男孩有想着在屋子里到处走,海洋警告他不能接近地下室,而很怕海洋的他就一直遵守着。
「我有办法支开海洋,你想办法溜进去偷拿项链就好了。」
「可是……」
「你难道不想离开海洋,回去家里吗?」
面对这个男人蛊惑的话语,小男孩被迷惑了。
「那当然!你希望我怎麽做?」
那个人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而小男孩大概想不到一串项链可以引来很多事情。
爱与喜欢
「爱与喜欢是什麽?」鹰曾经这样问过海洋。
海洋当时这样回答:「就是爱与喜欢吧。」
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
那是如往常的平静岁月,鹰14岁的时候。
当时的鹰会对海洋这样说,是因为鹰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海洋,在长达多年的陪伴间,那种依赖的喜欢。孤独久的人,总是会抓住第一个闯入世界的人。
海洋之於鹰,就像这样的感觉。
而鹰想着虽然是喜欢,但好像也是爱?
所以他有点迷糊了,喜欢与爱有什麽差别嘛……
结果问海洋果然没办法得到答案,想必连海洋也不知道吧。
那时候的海洋总是在眺望什麽,每次鹰问起海洋在看什麽,他总是说:『在找适合阿鹰的。』
那时候的鹰也没想过一年後收到的项链就是海洋说适合他的。

「果然还是不一样。」海洋离开小屋一段时间後回来,发现小男孩已经不见了。「不过竟然在我眼皮下带走啊,又是个大胆的同胞啊。」
漫不经心的语气,
海洋一副无所谓。
其实这样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可能发生。
他也知道小男孩其实说到底还是很害怕他的。
只不过他都当作没想过,毕竟小男孩还是很像鹰的。
光是那张脸,就足以让海洋宽容他了。
「就算逃走了又怎样,你的家我还是知道在哪的啊。」海洋走到地下室,看了看周围凌乱的痕迹。「不过那家伙也是让人生气啊。」
当他看到鹰的脖子上的水晶贝壳项链不见的时候,说不上的愤怒的,只是姣好的脸蛋不显。长年来,海洋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某方面也可以说是习惯了。
这个水晶贝壳项链,一方面是他给鹰的礼物,同时也是保护他的法器,明明能让鹰平平安安的,谁知道有人破除了上头的魔力。
「……」海洋摇了摇头,回到地面上。
他可能该想想怎麽办了。

金发的男人来到这个村子有一段日子了,他本来以为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把那个泄漏秘密的家庭给回收了就好。
谁想得到居然还漏了个孩子。
那个孩子还遇上了他命中注定的那一位伴侣。
说起这个命中注定这回事,也就是他们洋流之间的传统配对,每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洋流就会被匹配在一起。
而他就是海洋的伴侣。
他很喜欢海洋的捉摸不定,而海洋也总是吊着他,除了他以外,海洋总是吊着很多人。海洋那个面貌实在太欺骗人了,而他也是在无数次相信中绝望。
最早的时候,海洋还会装装样子,後来根本不装了,让他难过很久。
本想着这次海洋去做成年礼,会懂事一点。
结果……说到底,洋流的根本还是冷情吧。
看看那个海洋对那个小男孩做的事情,在看看他之前自以为是下咒深情的模样,简直就是在演戏。海洋根本是戏精,他很清楚这点。
「要抓住一个戏精真的很不容易,尤其他脑子根本不知道怎麽长的。」金发男人站在小木屋的边缘。「等下他出来,不知道该说什麽。」
难道要对海洋说:『嗨,好久不见啦!』、『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法定伴侣吗?』、『你想知道那个小男孩去哪了吗?』、『哼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听说你最近把很多同胞打了?』、『需要我帮忙吗?我好歹也是你的伴侣。』
金发男人脑子闪过很多对话,不过最终见到海洋,还是一句都没用上。
因为海洋一上来,就丢了颗大水球来──碰!一触即发,两人开始战斗起。
叙旧都没得叙了,金发男人大概也知道海洋的怒气点,也不想多话。
最後两人打个几回合後,海洋忽然逃走了。
留下金发男人一脸莫名。

当小男孩拿着项链跑回奶奶家的时候心整个是害怕又紧张的。
他没想到会这麽顺利,更没想到会遇上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
他遇上的那个人是鹰,早该死掉的那个鹰。
但那个鹰竟然是活的,还是忽然乍屍那种,本来小男孩给他探口气的时候是没有呼吸的,但下一秒居然张开眼说话了。
「你是谁?」
因为太惊悚了,那时候小男孩害怕都说不出话来。
「别怕,我没有死掉,我只是刚醒过来。」
骗人呢,刚刚明明没有呼吸的。
小男孩满脸写的不相信。
「我知道这可能很难相信,但这是真的。」鹰爬起身来,他跟小男孩很相似,却比小男孩高一个头。
「事实上,当初我可能真的被斩了……」鹰摸着自己的腰。「还是腰斩那种的,他们想从我身上找到爸妈藏在我身上的东西。」
因为这这话太奇怪了,小男孩还在当机中。
「我爸妈被人当作罪犯的原因是因为研究人体实验,而我就是那个被实验的对象。」鹰微歪头。「要听个故事吗?」
小男孩其实不想,然而鹰好像当作他默认了。
「那是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

有一对夫妻自从信了洋流教派後,生活都变了。
做丈夫的对妻子说:「那些地方来的洋流,都将成为一个新的存在,而我们的任务是引导他们。」
他们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不如好好引导那些未成年的洋流化身,好好成为他们信仰的养分。洋流教派,教主是一个神秘的人,他们没见过,不过他们成为信徒後,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所以理所当然地为教中付出。
对於村子的人来说,这对夫妻很邪,总是在诉说一些不大能理解的事情,然而村民却对这对夫妻没有办法。妻子她掌有村中的权力,算是村长,而丈夫是村子里的干部,也掌握着村中的议事。
掌握村中权力和财富的两人本来可以继续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然而自从生下了小孩後,状况出现
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洋流教派的教主也失踪的关系,原本一直以来都对夫妻俩友善的村民忽然态度转变很大。原本像是一层雾笼罩了村民的意识,虽然觉得这对夫妻奇怪但也没说什麽,然而现在却是将这份奇怪放大了起来。
自从这对夫妻掌权後,村中的小孩时常失踪,虽然做为村长的妻子总是跟村民说有派人去调查了,却是音信全无。
这多起小孩失踪案,引起了上层的注意力,最後从这对夫妻的後院中挖掘出许多异常的植物。经过上层的研究所实证,发现这些植物具有让人上瘾,陷入幻觉的成分。就以毒品的名义逮捕了夫妻二人,留下了他们的小孩。
而那个小孩,只是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抓走。
被留下来的那个小孩,不受村民的欢迎,尤其当父母的被判刑腰斩後,更是一点同情都不剩。所有人都厌恶小孩,彷佛那个小孩也该判刑。
直到那个小孩在海边捡到了一个人後,态度才转好。
尤其当小孩已经习惯了那个存在後,那个人忽然走了,小孩儿到处找他,然而却一点踪迹都没有,只留下一个水晶贝壳项链。
而长大的小孩,想着只要回到原本的地方也许能等到那个人。
却只等到一群拿着斧头的村民。

见到鹰停下了话语,小男孩好奇地问:「然後呢?」
「就跟他的爸爸妈妈一样了啊,被抓去审判,然後一直腰斩了。」鹰眨眨眼,拉开衣服一角。「喏,这边还有缝起来的痕迹呢。」
小男孩看到那个疑似被针线给缝起来的痕迹张大了嘴。
「这、这……」
「看到了吧,就是这样子。」鹰耸耸肩膀,放下了衣摆。「不过我毕竟是被人眷顾了,所以我其实没有死成,但我一直在睡。」
「眷顾?」小男孩想起了海洋,那个漂亮的过份的男人。
「不过他大概也以为我死透了吧,我这个啊……」鹰搔了搔头。「其实我是本该死透的,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说过我爸妈给我做了人体实验吧。」
「跟那个有关系吗?」
「有啊,那些被称作毒品的植物,其实还有复原身体的能力,只不过在复原期间都会处於睡眠阶段。」鹰将他的水晶项链挂到小男孩脖子上。「我以前受伤也很快就能复原了,只不过这次伤的太重,拖到现在。」
见到鹰将项链挂到他身上,小男孩是惊慌的。
「这是要做什麽?」
「你需要它吧。」
小男孩点头,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安,天下毕竟没有白吃的午餐。
鹰露出一个笑容,说:「我跟你做个约定,就当作项链给你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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