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京城最大的销金窝、富贵去处,当属望春楼莫属,楼内不仅风尘花柳妍丽,红粉追欢,歌舞不歇,而且还有四大花魁坐镇,每一个都是才貌双绝,艳冠京师,引得无数风流子弟入楼追寻风月,享旖/旎之乐。
当慕容炆带着穆年到达望春楼时,正是楼内最为热闹的时候,今晚是望春楼四大花魁之一的婉婉姑娘初/夜拍卖,许多王孙贵族子弟一早就摩拳擦掌的等着了。
慕容炆本来还想逗一逗穆年,骗穆年上拍卖台与那婉婉姑娘争艳,结果没想到刚进门,穆年就熟门熟路的给过来招呼的老鸨一锭金子,吩咐人说要一间能看到大堂的清静包间,还要上楼内最好的一席酒菜,再请个会弹琴的姑娘过来。
这一锭金灿灿的金子瞬间让以为对方是来砸场子的老鸨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赶忙招呼着姑娘送他们上楼,好吃好喝的招呼着。
穆年也不怯场,跟着引路姑娘,在周围明里暗里投来的y/邪目光下走上二楼包厢,在等到所有饭菜上齐后,门一关,开始没有形象的大口朵颐起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正餐了,反正这顿饭是皇叔请客,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穆年的吃相过于‘豪迈’,慕容炆摇着折扇,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凑近问道,“侄媳妇,你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你这上青楼的架势这么熟稔,平日没少来吧?允卿那臭小子知道么?他能同意?”
正抱着猪头啃的穆年闻言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说,“猪能吃得了老虎么?而且允卿哥哥为什么不让我来?以前在扬州时我也常常去这些有很多小姐姐的地方吃饭,我哥哥也没不让呀,我们家也开了几间。”说着穆年又低头啃了两口猪头肉,细细咂摸一下,再说,“不过这家的猪头肉不如我们穆家开的那个芳华楼的猪头肉卤得好吃,皇叔你如果去扬州可以去芳华楼尝尝,还有那里一个叫兰儿的妹妹做得桂花糕也好吃。”
慕容炆都忘了扬州是烟花之城,青楼比酒楼还多,不过他听穆年这话说得,好像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啊,“……那年年在扬州可有什么相好之人?”
“什么是相好?”穆年抓了一把清水白菜塞进嘴里,两边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只小仓鼠。
“就是感情好的人。”
穆年想了想,说,“很多呀。”他开始掰着油汪汪的指头数,“有如烟姐姐、静兰姐姐、如意姐姐、芳芳姐姐、娇娇姐姐、怜儿妹妹、景娴妹妹……”
“等等,你有几个相好?”慕容炆有点怀疑穆年可能搞不清楚相好是什么意思。
穆年无辜的看着他,“一共十三个,她们都是我的妾室。”
“……你知道妾室是什么意思么?”
“会陪我一起玩,并给我生宝宝的……不对,娘亲说这是允卿哥哥的事情,那……如烟姐姐她们应该是给我生宝宝的,可是她们也会陪我玩呀。”穆年被自己整迷糊了。
“……”慕容炆突然感觉自己侄子的头上可能有点绿,不,应该是长了一片青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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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绿得发光的慕容允卿正坐在穆年他们斜对面的包间里,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一个人默默喝闷酒。
自被好友强拉进望春楼以来,他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虽然平日偶尔他也会去教坊听曲,但是这跟进青楼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如果今日之事被传出去半分,他能想象到自己父亲知道后肯定会立即千里传讯过来要对他动用家法,然后如果这件事被穆年知道了,穆年可能会哭着鼻子跑回娘家不再理他,而他的丈母娘和大舅子本来就不待见他,这回是更不待见了,等他追去扬州后可能会再一次被套着麻袋胖揍,然后还见不到穆年,无法求得原谅,父亲也不会再帮他,最后一年半载后,穆家可能直接给他递上一纸和离书,让他重新变回孤家寡人。
一想到自己要‘被和离’,慕容允卿的心就揪疼揪疼的,虽然他一开始就打算好只跟穆年维持夫夫关系一两年,然后再和离,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每天晚上抱着穆年入睡,白天陪着穆年给狗狗洗澡,逗狗狗玩,甚至他现在一跟朋友出门吃饭,看着菜单就会下意识的规避点所有穆年不喜欢吃的菜肴,哪怕穆年并不在场。
他可能真的着魔了。
可穆年的心智才五六岁啊,那么的单纯不谙世事,他真是个禽/兽。
慕容允卿的几个好友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用脑袋砰砰撞墙,自我厌弃,也不知道是否要上前阻止。
陆明用手肘捅了捅身旁人,问,“喂,陈泽鞍,允卿不会是中邪了吧?”
“……不好说,他平时也不来这,可能跟这里的什么东西冲撞了。”
小寿星杨絮不乐意了,“今天我生辰,百无禁忌……”说着他看着慕容允卿已经开始找角落蹲下喃喃自语了,不由顿了一下,然后干巴巴的继续说,“等我今晚拍下花魁,你们想回
家的就先回去吧,省的在这扰我好事。”
这话刚说完,楼下就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花魁婉婉,出来了。
一时间无数的花瓣纷纷飘扬而下,一曼妙的女子穿着轻薄纱衫在台上翩跹而舞,时而舞姿轻盈得如同轻云慢摇,时而又如同水蛇般旋转疾舞,柳眉颦秋波,桃花拂面胭脂透,一举一动极尽魅惑,仿若天成,勾得台下人心痒难耐。
一曲毕,有人就喊起来了。
“我出五十两白银求与婉婉姑娘一/夜/春/宵!”
“呸,才五十两,你做梦呢,我出一百两!”
“我出一百二十两!”
“……”
“…………”
杨絮高声道,“我出五百两。”
台下人纷纷抬头,而慕容束也看向对面,在看到是杨尚书之子出价后本意不再去争,结果又看到了他堂哥慕容允卿,想到自己被弄死的狼狗,果断一抬手,说,“我出八百两。”
杨絮皱眉,继续出价,“我出一千两。”
“一千二。”慕容束再杠。
“两千两。”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京城曾经最贵的花魁初/夜价格是三千两白银,这婉婉姑娘有望破纪录啊。
慕容束再抬手,“两千五百两。”
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声音就从慕容束旁边的包间传下。
“我出五千两黄金,买下这个小姐姐的卖身契。”
在场人员一片哗然,纷纷去看是哪家的败家子如此烧钱,五千两黄金,几乎能买下一整座望春楼了。等他们看到出价人后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出价人这般容貌根本不输于婉婉姑娘,她俩这是谁嫖谁???
而慕容允卿听到这个声音更是直接脸色大变,哗的一声站起来冲到护栏边,死死盯着对面,像是恨不得扑过去一般。
他的世子妃怎么会在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