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想不通为何妖精面对欲望时那般直白,妖精那处灼热的烫手,若不是早先几日我摸过那处看过那处,现如今我真怀疑手上这一团是不是被他装了炭火进去。
隆起的部位大且烫。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摸到了两个轮廓分明的头部,带着一股湿哒哒的淫水,蹭在我的手心。
可妖精又把我的手移开了。
他的后臀也是一片湿哒哒的水,不像是外界淋的雨,倒像是从某个地方溢出来的……
骚透了。
我或许有些明白那些权贵为何这般热衷于养妖邪物了,光是妖精直面欲望这块儿就比人类要大胆孟浪许多。
他在床上时总爱说些孟浪之词,但凡到了舒服的点儿就爱拉着我问我爱不爱他。
啧,就一夜春宵的事儿,谈什么情情爱爱的。
最终不还是得分道扬镳。
我压根不信他床榻上说的那些话语,男人嘛,都有点劣性根,我也不差点,在床上说些讨小情儿欢心的话语也无可厚非。
可他下了床还揽着我的腰。
我挥了他的手他又凑过来。
我看着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到口的话语又咽下去。只好敷衍的摸摸他的头。
“睡吧。”我道。
他又黏黏糊糊的凑了过来,这会儿倒不揽着我的腰了,把脸埋进我的胸口。
我还真不知道我的胸口何时也能软得当人的靠枕了,可他偏是睡熟了。
我已经在考虑怎么才能把他从我身边赶走了。
京都禁妖,我不想带着他给自己找麻烦。
妖精长得着实好看。
艳丽的五官拼凑在一张还没我巴掌大的脸上,艳而不俗,像是那木芍药,有牡丹之姿,可更加优雅些,极为耐看。
他是众妖里也难寻的美人。
39续更
我想不出他缠着为何总缠着我一人,按说我们除了床上交流多些,其余时间都是他一人在叭叭。
总邀着我去看胭脂水粉,最后又自己自顾自的付了银两。
从此我也得出结论,他比我有钱。
十辆银买那镶了珍珠的步摇,最后放到我手上,娇羞的看着我。
他让我为他戴这头饰。
他身上除了木簪再无饰品,素丽的美人执了那并不精美的步摇看着我,眸中水汽凝聚。
我隔着那层白纱看着他那张脸,终究是舍不得拒绝他。
只好为他别上这步摇,他又搂住我的臂弯,身子贴在我身侧软声道:“相公待我真好。”
可我不过为他别了步摇。
这妖精实在太过容易满足。
他总念着我对他多好,可实际上我半点儿没付出。
他跟了我三日,就为我结了三日的帐,我要还与他银两,他又幽怨的看着我。
“相公不想和柳儿好了吗?”
他以为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可我时时刻刻都想甩了他。
我烦透了他。
再美妙的人儿尝多了也会腻烦。
况且他在床上拢总就那几套,一到日间又缠在我的身边。
男人的劣性根之一便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便不再珍惜。
巧了,我也是这般。
可妖精不懂这些,以为自己与我甜甜蜜蜜,我的所有妥协在他眼里都是纵容。
于是我又跑了。
趁着妖精熟睡的夜晚,摸着那被乌云遮住了的圆月。
我跑了。
我不敢当面拒绝他。
我知道妖精战斗力多高。
虽然他总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处在我的身边,可从他轻轻松松解决了个想要猥亵他的九尺大汉我也知道,我压根打不过他。
我是小人,我怕死。
我怕我拒绝了妖精,也会和那些被妖精蛊惑的君王一样,惨死在妖精手下。
我猜想这时的妖精或许正抱着我送他的玉佩睡得正熟,因为我没从周边听到哪怕一丝动静。
乌云散开了,月光倾洒在街道上。
守更人敲着锣鼓走过我面前,我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周围太过安静。
平素里喧嚣的风声也被抹平,面前的街道房屋如此冷清。
白雾起。
攥着玉佩的美人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是了,或许我根本就没逃走。
只是妖精为了满足我把我困在了梦境,最后发现我果真逃了,他便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甩不开他。
我终究不是个爱吃软饭的,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是也总不能让妖精为我结账,于是时常去买糕点赠予他。
或许这也是妖精以为我也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站在我面前的妖精与我平日里见到的妖精有着些微的差距。
他更高了
些,原本我只到他的额头处,现在比他矮了半个头有余,只到他的鼻尖。
他的脸上覆盖着大片的,泛着寒光的鳞片,从双颊蔓延到脖颈,最后藏在他的衣襟处。
五官也英挺了些,再没了之前那般柔美,而是更加深层次的,俊秀之美。
若说他以前是雍容华贵的木芍药,现在则是苍劲挺拔的墨竹,自带一股凌冽气势。
这样的妖精别有一番韵味。
妖精手上还攥着我送于他的玉佩,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妖精在床上爱哭,下了床却少有这种脆弱模样,更多时候只是装模作样的撒撒娇,我便顺从的从了他。
可如今他是实打实的红了眼眶。
我何德何能能把妖精弄哭。
被惹哭的妖精极其不好哄,何况是在梦中。
在无人的街道里。
弯月似是窥见我和妖精之间的尴尬气氛,也跟着遮掩了身影,我只好呆立在妖精面前,假装自己在梦中梦游。
但是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妖精。
他攥着玉佩的手指节都泛了白,脸上是极力克制的,似是暴怒的表情。
眼眶还是红的,是极端分化的表情。
妖在人的心中总是残暴嗜血的印象,虽说行于世间的多是无害的,柔弱的小妖,但也不乏残暴的妖。
这也是为何人类见了妖精便喊着打杀的原因之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当妖精涌入间界,隐匿其自己的身形开始,人类就与妖精势不两立。
诸如权贵家中养着妖精,嗜血的妖精拐了人类当做口粮一般。
人妖之间的隔阂,并不是一言一语能够解释的。
面前的妖又属于哪种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赌,即使是在梦中。
但是妖精动了。
我送与他的玉佩并不贵重,主要是看他一妖行于世间,多少有点恻隐之心。
妖精在人界并不好过。
但是妖精这玉佩格外珍重,总爱拿着它把玩,或是倚靠在我身侧,念念叨叨。
他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在我对于定情信物的认知里头,那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赠予或是约定的关于终生大事的承诺,而非这小小一块玉能够承载的起的。
如若是我自己真要送心悦的人“信物”,我指定挑选最好的,最名贵,亦或是对于我来讲意义最重大的器物,而不是这随手就能赠送出去的器物。
我看不懂妖精的脑回路。
亦如现在,妖精将我压在身下。
在张开五指一抹黑的地界,我的背挨着冰凉的青砖,心中多少有点恼羞。
亦有些不安。
暴起的妖精从不对人类留情。
而我手无寸铁,虽说是个八尺男儿,但在妖精的眼中,我的挣扎和蜉蝣撼树毫无差别。
他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