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乍泄,百花齐放。
又是一年春来到。
纤长却过分白皙的手撩起厚重的帘幕,靠着微弱透过来的光看着外面。
“好亮。”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太阳了。”
铁器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新的一年又到了。”
一只漂亮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看着外面。
“可真热闹。”
声音微弱又沙哑。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光消失了。
铁器碰撞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还带着被拖拽的声音。
一会,房间里静了下来。
他早就习惯了黑暗的环境了。
这么多年,这里的每一个的地方都熟悉得让他痛恨。
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早疯掉,或者死去,还留在这地狱般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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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一片雪白的房间。
卫名佳掌心放着几颗药丸。
他轻皱着眉,伴着温水吞咽下去。
感受脸上滚烫,他收好药盒,拉开窗帘。
阳光铺满整个房间,亮堂堂,金灿灿的。
男人还笑他怕黑,像个小孩,连睡觉都要开着灯。
卫名佳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得抿嘴跟着笑。
把写好的请假消息发送出去,卫名佳搬了把躺椅,支在阳台上。为了防止男人唠叨,他还往自己身上盖了一层毯子。
被晒得昏昏欲睡的卫名佳嘴角挂着弧度小小的,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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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今日我们就来玩那个什么,投壶的游戏。”“输了罚酒,罚酒!”“懂了懂了,卫郎君是想喝酒了,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哈哈哈”“卫郎君的酒量一向不好,大家多担待,我也好向卫将军交代,还请各位给王某一个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诶诶诶你们别听他的,这叫愿赌服输”
这是多久前的事,他头疼得厉害,想捏着指头算上一算,浑身酸痛就好像知道他醒了,一股脑涌了过来,把刚刚上岸的他一个浪花拖了下去。
闭着眼睛平复那股酸痛的感觉,他清楚的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声。
他以为他会愤怒想要杀掉他,会悲愤地质问他,就像他一开始就想的那样。现在人躺在身边,他却只感到一片平静。
除了一开始被囚禁的那些日子,他好像都是浑浑噩噩不知其所然的活着。他出神想着。
身旁的呼吸突然变重,把他揽入怀中。
炙热的呼吸洒在耳畔,肌肤相贴,突如其来的疲惫情绪随着酸软的肢体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让他觉得好累。
他有什么值得别人囚禁的吗?
想起他带着温文尔雅的面孔向他吐露那疯狂的爱意。
是爱吗?
他不知道。
他好像要说什么,嘴巴一张一闭,声音窸窸窣窣,忽远忽近,听不清,他也不想听。
他再次看见那片黑暗,然后放心让自己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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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佳,醒醒。”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移动,等到把自己放下,卫名佳才睁开眼。
一阵头晕目眩,卫名佳眯起眼睛直直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
直到眼里清晰倒影出他的身影,卫名佳伸手去牵他的手。
男人顺势坐下主动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卫名佳脸上带着刚醒来的红晕,活色生香,他朝他笑得两眼弯弯。
声音又沙又甜,“欢迎回家。”
男人眼神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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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他来得少了。
是,倦了吗?
他靠在床头上,眼神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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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着他的唇,在他的口中翻云覆雨,攻城略地。
卫名佳低垂着眼睫,揽住他的脖颈,奉上自己。
衬衣被解开,上次未消去的红痕还印在腰侧。
熟悉的酥麻顺着脊柱向周围蔓延。
裤子被扯开,一只手爬进去。
或轻或重的揉捏。
卫名佳眼尾通红,他咬着下唇。
直到那里被纳入火热的地方,呻吟都会伴着他每一次呼吸出现,每一次卫名佳想咬着唇压下来,他都能准确重重的,将他深深地纳入。
卫名佳只得闭上眼,听着自己说着平日烧红耳根也不肯说,男人却一直哄着他讲的,通通给他说一边
,才放过他。
哥哥,老公,主人什么的,能是什么正经人的说的话吗?卫名佳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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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他正数着一节一节镣铐,被房外的动静惊醒。
房门被推开,烈日的光芒终于进入这个房间。
他看见一个穿着青衣的人向他靠近。
“卫鸣嘉。”
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大概的轮廓,凭着感觉在记忆的角落喊出一个名字。
“你是,王淮宋?”
后来,他就被救了出来。
他想痛哭,眼眶却流不出半滴眼泪,干涸得只剩下刺痛的感觉。
手指想要抓些什么,却不受控制轻颤,使不出半分力气。
他又想起来了,甚至他那一身没了武艺的身子早就不争气在敌人身下化作一摊泥,哭求慢喊着。
他还记着,他痴缠不休,索吻攀附在仇人身上……
一桩桩,一件件,这些年来,从未断过。
手指抖得不像话,他覆上脸。
许久,他颤着手抓住王淮宋,哑着嗓子请求他给一个解脱。
他找不到焦距的眼睛睁大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上附着薄薄的水雾,更显得清透漂亮。
可是他的眉眼艳靡,一举一动媚意横生。
王淮宋怎么舍得让他死,他花了多少力气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为了把他救出来。
可是王淮宋更不舍得拒绝他。
他知道的,卫鸣嘉早已心无挂念,心存死志,所以他含着泪,笑着答应了。
就像那天他想喝酒,那他就把他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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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佳,晚安。”
卫名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晚安,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