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迟迟没有动作，栾韫等不急地探头过去查看，差点绷不住也笑场，自己好像鼻子里插了两根葱的猪八戒。看到秋意拇指停留的地方后忍不住摸了摸左耳，确实摸下来一点红。
“走吧，给你洗洗。”
浴室里，秋意伸手托着栾韫的左耳想要给他摘下耳钉，栾韫却是慌忙拽住男人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脏了，摘下来扔掉吧。”
栾韫弓着身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只看到耳垂尖有点红，耳钉则是干干净净没半点灰尘，“不脏啊，扔掉干嘛？”
“你之前不是嫌丑吗？还是扔了吧。”
秋意又要上手拔耳钉，栾韫则惊慌地左手捂耳向后撤退，一边退一边支支吾吾地解释，“丑是丑了点，但是……戴着挺舒服的。”
舒服?戴了不到半天耳朵就肿成了猪耳也能叫舒服?
“那行吧。别躲了过来洗洗脸。”
秋意一把拽过缩在墙角当鹌鹑的大个子按到了洗脸池上，拔掉一根纸棒后见没有再继续流血便将另一根也拔了，掬着水龙头下细细的水流轻柔地拍在脏污的脸颊上。
“我……我自己洗。”
喜欢的人给自己洗脸是一种温馨地享受，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别动，一会儿就洗好了。”
“栾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侧头仰视着男人一脸严肃的神情，栾韫心里的疑虑更盛。
“你一共有多少个前任?”
栾韫脚下一滑差点磕在洗漱台上。
“啊这，多少个……呵呵，大概有五六个。”
五六个?确定不用加个零?
“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秋意步步紧逼，栾韫不停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秋意一手撑墙，努力踮起脚尖与之平视，“栾韫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十一二个”
“嗯?再说一遍！”
“二十来个”
“呵呵，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
“四五十……老婆我错了，我不记得有多少个。”
“好吧。”
“栾韫，你喜欢我吗？”
秋意双手捧着男人还挂着水珠的俊美脸庞满目深情地柔声询问着。
栾韫大脑一时没转过来，他没想到秋意会如此突然地问他这种问题。也是，俩人虽然在一起有几个月了但从没互相表白过，搞得好像是炮友似的。
男人的脸庞一如初见时的清秀，只是细看之下会发现眼尾处几条不起眼的褶皱。这张脸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但他看了百遍千遍却看不腻，反倒越看越合心意。
四目相视，眸光缠绕。
紧闭着的性感双唇缓缓绽开，一字一顿极为郑重，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吐露世间最为宝贵的明亮珍珠。
“我爱你，秋意。”
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砰砰砰，砰砰砰，跳得太快了，太快太响了，聒得耳朵要失鸣。
“栾韫，闭上眼睛，我想亲你。”
秋意左手凭空出现一个颗红豆大小的金色药丸，他捏着药丸迟疑片刻后便送进唇舌转而覆上另一双唇。
这是一个极致温柔不含任何色情的吻，肌肤相贴，唇舌纠缠。
栾韫低垂着头任凭男人抱着他的双颊索吻，爱人的舌头一如既往的香滑甜腻，与往常自己主动获取的则又多了些柔软可爱。
真好啊，这身，这体，这唇，这舌，都是属于他的，他一个人的。
他好喜欢，甜丝丝的小舌头，好甜啊，好想就这么永远吻下去，享受这份得之不易的甜美。
秋意的心脏跳得好快，他都听到了，他的心脏跳得也很快，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额……心……脏……呵……”
秋意转身出了浴室，他要去穿衣服。就算是灵魂抽离他也不想自己用过的身体死得毫无体面，入冬了，天气寒凉，得多穿点。
直到披上最后一件蓝色大衣也没听到系统的提示，秋意似有所感地望向浴室门口，却看到赤身裸体的男人匍匐在地咬着牙关一点点向前爬行着。
“秋……意”
秋意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迈上前，蹲到男人身边，就像那次他对待自己的一样，攥住男人的脖颈逼他直视自己。
“剩下的股份栾川已经找到了，栾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你想都不要想。”
看到男人双手指尖拼命抓挠着地板，手指几乎要磨出血来，秋意却是愉悦地笑了，笑声不大但足以让面前人听得真切。
“想要一夫一妻，抱歉，我不奉陪。”
“栾川多好啊，文质彬彬，温和儒雅，待人也是足够真诚，我跟着他比跟你一条疯狗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秋意撇到了地板上的一抹红，地板是灰色的木制地板，光滑平整，摸上去甚至有种柔腻质感，在这种地
板上都能磨破手指不用想也知道用了多大力。
“等你死了，我就会和栾川在一起……”秋意用力收缩五指，凑到男人耳边低声含笑道“永远在一起，晚上在一起，白天也在一起，房内在一起，房外也在一起，永不分离。”
“咳”
秋意手撤得很快，却还是被喷洒上了几滴血，他双眼噙着笑意伸出艳红的小舌尖一滴滴舔掉。
不耐烦地转身欲离去时，脚腕却被人扯住了，不仅是扯，连牙齿都用上了，就跟狗一样。
“放开！”
“秋意，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栾韫深知自己离死不远了，他的心脏好像裂了，裂了一个大口子，堵都堵不住，他满嘴都是血腥味，腥甜掩盖了香甜，什么都没了。
但这不是最痛苦的，因为更痛苦的是面前的人好像不是他所认识的秋意了。他认识的秋意是善良的，可爱的，爱捉弄人的，逗一逗会炸毛的，惹急了会疯狂骂他的，也是会悄悄关心他的，爱着他的秋意，不是眼前这个一脸冷漠，不管他的死活还对他恶语相向的陌生男人，不是的。
“是与不是，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秋意”，栾韫每说一个字嘴边跟着吐一口血，可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停止，“你……爱过我吗?”
“没有”
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秋意挣开了拉扯，抬脚迈步。
“秋……意……我们……还会……再见的，是不……”
秋意猛地扭头望向地上匍匐着的男人，却只看到满地流淌的鲜血以及了无声息的一具尸体。
“任务目标生命已成功收割，奖励积分500。系统开启收集六情。”
“六情收集中……”
系统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而秋意却仿佛听不到般，因为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再见”。
呵呵，真是痴心妄想。
“六情收集完成，任务目标栾韫，喜85，怒78，哀91，爱100，恨99，恶68，综合值521，平均值868。平均值超过85，奖励积分1500。”
“恭喜宿主，在第二个世界就获得六情平均值超过85的优秀成绩。请再接再厉，相信不用多久您就可以获得足够回家的分数。”
秋意完全不知道久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再见”二字已足以让他慌乱，而“爱100”更是让他烦躁到几乎抓心挠肺。
为什么，为什么他都说了那样的话爱值还那么高，而且高到满值，他犯贱吗？
他脑子有病啊！
说他是狗他真是狗啊！
“宿主，宿主，你怎么了？”
“没事，脑子有点乱，让我缓缓。”
“宿主可以在虚拟空间休息片刻，空间具有良好的安神效果。”
“不用了，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