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几乎是下意识地，裴星旸说出了这三个字，漆黑的眼瞳泛着水光，他声音哽咽，喉咙干涩:“对不起，小狗，哥把你丢下了，都是哥没用。”
裴白四岁来到裴家，一直都和裴星旸在一起，从未分离过。
而他接手父母留下来的公司，居然没能守得住父母的产业，公司破产，背上巨额债务，连唯一的亲人也只能拱手让人，才给小狗找到一条活路。
裴白微微抿唇，泪珠滚落，他摇头不赞成哥哥的说法:“不是的……哥，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接纳我进裴家，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保护我，爸妈不在了也没有把我送走，而是选择自己领养我，破产了以后又给我找到了一个新主人……
裴白一想到这，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他带着哭腔:“哥，其实我想跟你一块去塔尔星，我知道我很没用，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块，就算是只能会减损寿命……”
我原本是很胆小的，但一想到还有你，就不怕了。
屏幕那边裴星旸却严厉地斥责了小狗。
“胡说什么，你就在帝都星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听到了没有？更不许偷偷来找我，你的权限已经全都交给了上将，没有上将的允许，你哪都不许去。裴白，回答我，你记住了吗？”
裴白擦了擦眼泪，小声应了一声:“嗯。”
得了小狗的承诺，裴星旸的脸色这才好转，又心疼小狗哭泣的模样，软了语调哄他:“哥会想办法回来的，哥保证，我会尽快回到帝都星来见你。”
“乖，别哭了。”
兄长的语调跟以往一样温柔，两人如今却天各一方，从帝都星到第六星系，相隔十三万光年。
?
听了裴星旸的话，裴小狗乖乖止住了眼泪。
裴星旸到底放心不下，又问他:“你在顾家过得好吗？顾长川对你好不好，你们……”你们有没有做过？
后面那句话裴星旸没能说出口，他想知道答案，却不敢知道答案。裴白作为一只宠物小狗，主人当然有义务要负责疏解情欲，顾长川如果真的喜欢小狗，那肯定是做过的，这样对小狗也有好处。
只是人总归是有一些私心的，裴星旸也不例外，他也希望他的小狗只有他一个主人。
裴白:“顾上将对我很好，哥哥不用担心我，对了，我在我的账户了发现了很多钱，哥你现在肯定缺钱用，我全都转给你。”
裴星旸摇头，塔尔星连信号都没有，今天还是借用的军方信号，他的端脑也被抢走了，那边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不再使用星际币而是选择最原始的以物换物。
“我这里没有信号，他们都不用端脑。”
“啊？”没有端脑，怎么买东西。裴小狗心疼极了，“哥，那你有没有吃饱？你睡在哪里啊？”
裴星旸:“放心，我们每天都有分发物资，我也有自己的房间。”
小狗向来是无条件信任裴星旸的，哥哥那么说，他也就那样相信了，只是这段时间他成长了一点，又看着哥哥的脸，殷切地说道:“那应该会有飞船去往塔尔星的，我会想办法，买一些哥哥平时喜欢吃的东西送过去。”
“哥，我们到底欠了多少钱，是不是把那些钱都还上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不，不光是欠债的问题，公司的破产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他现在不光是欠债，而是个人信用已经透支，由星网的智脑评定，他被限制了不能前往五个星系，就算是还完了所欠的债款，他也没资格回来。
只是这么跟小狗说，他也不会明白。
裴星旸便轻轻点头，“等我还完了，就回来了。”
裴小狗得了准信，好似看到一点希望的光亮，有些开心，便开始询问哥哥的一些生活问题，比如哥有没有遇见有趣的人，塔尔星上都吃什么，那边的人好相处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裴星旸斟酌着，美化措辞后一一回答。
即使是知道裴星旸在塔尔星过得肯定不如说的那么好，但见裴星旸隐瞒的样子，裴白便装作什么都没怀疑，一副完全被哄骗过去的模样。
两人许久未见，聊了很久，聊天过程中一直都盯着屏幕上对方的脸。
直到顾长川下楼说时间到了，裴白都有些恋恋不舍，但他们本来就走后门用了军方的通讯，已经是顾长川帮忙了，小狗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跟裴星旸最后叮嘱一句“保重”，随即通话结束。
屏幕陡然消失，裴白怔怔地看着空中。
刚才那里还有裴星旸的脸。
顾长川去宽慰他，“以后还有机会安排通讯的。”
裴白却讷讷开口道:“受伤了。”
“什么？”
“哥哥的头发剪短了，脑袋上有一道刚结痂的伤口，我看见了。”
尽管裴星旸极力不让小狗发现，将端脑对着自己的侧脸，可怎么瞒得过他的小狗呢。
?顾长川没再说话，只握
住了裴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