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切准别妥当，莎娜扫视一圈众人，严厉的目光仿佛警察的电棍，戳得众人耸肩低头。
</br> 可颂拿过一碗冰沙，放到莎娜面前，抬头对众人朗声训话道：
</br> “拜大小姐所赐，我最近学到了‘羞耻心’为何物——懒散，是无耻之源；纪律，是自尊之根！诸位作为元帅公馆的一员，言行举止，也是国家形象的一部分！大家务必要一改往日的怠惰懒散！这不仅是女仆操守的呼召！更是大小姐的愿望！”
</br> 可颂说罢，把浓稠的焦糖倒在沙冰里，搅拌成淡淡的黄色。
</br> 莎娜看在眼里，只觉得肠腹绞痛，菊门阵阵抽搐……
</br> “大小姐，是这样的吧？”可颂轻拍莎娜的肩膀，“您也不希望大家这么懒散，是吧？”
</br> “啊是！是是是！”莎娜大惊失色，缩紧屁眼慌乱道，“你们、你们都给我听可颂的话呀！”
</br> 众人担忧地看着莎娜，心想：大小姐您要是被机器人威胁了，就眨眨眼睛吧……
</br> 众人一声不响，老老实实吃饭。可颂出门去院子里，看卫兵们在老中校指挥下，干劲满满地列队操练。
</br> 老中校见可颂来了，命令队伍集合稍息，腆着啤酒肚，跑到可颂面前。
</br> “尊敬的瓦尔哈拉！”老中校立正敬礼，“我等正严阵以待，大小姐可以随时下达命令！”
</br> 可颂屈膝回礼道：“指挥官辛苦了，我代大小姐，向你们致敬！”
</br> “为大小姐战斗、负伤、牺牲，是我等至高的荣幸！”老中校朗声说罢，摘下制服帽子，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但是……您看，整个公馆里，也只有这么几个人。精神固然重要，但终究不能替代火力呀……”
</br> “指挥官您的意思是……”可颂问。
</br> “若真到了我们跟党卫军撕破脸的时候，”老中校恳切地说，“还希望瓦尔哈拉您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呀！”
</br> “参与战斗，守护大小姐的安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一点请指挥官放心！”可颂认真地说道，“既然指挥官您这样说，我想看一下，公馆里有哪些武器，我想挑几件趁手的。”
</br> “那再好不过了！”老中校转头，命令卫兵们按继续操练，自己带可颂去仓库看武器。
</br> 路上，可颂开口问道：“指挥官，恕我多嘴问一句：为什么我们要跟党卫军战斗？”
</br> “诶呀！诶呀！”老中校牛角胡兴奋地抖动着，“这是关涉到帝国未来的重大问题！可说来话长咯。想当初，元首遇刺后……”
</br> 可颂认真听着，把老中校的话，跟已有的数据逐条对比……
</br> 不说可颂在老中校那儿补习帝国历史（或者更准确地说，各种政治谣言），却说莎娜在卧室里，一边吸溜着浓郁的黑咖啡，一边噼里啪啦飞速敲打键盘。
</br> 莎娜在调制可颂的行为程序。要是再这样下去，可颂怕不是要开始强迫莎娜吃蔬菜、锻炼身体了！这谁受得了啊！
</br> 不过在莎娜看来，可颂性情大变，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br> 之前提到过，可颂的系统会根据周围情况，自动更新迭代，内容可多可少。
</br> 莎娜发现，在安装了“羞耻模块”后，可颂在短短半天的功夫，就迭代出了大量新文件，相当于一个新“拓展模块”完全解压后的大小。
</br> 怎么回事呢？是可颂自己编辑出了一个“拓展模块”吗？
</br> 对，但不完全对。更准确地说，可颂以“羞耻模块”为基础，迭代出了几个新的“模块协议接口”，通过“转码程序”，莎娜解读出了“道德规范”、“权威”、和“控制欲求”三个已经成型的“协议接口”。
</br> 这也不难理解：人之所以“羞耻”，是因为“道德”划出了“规范”，而种种规范，需要“权威”以保证效果；一旦有了“权威”这根“鸡毛”，人自然要跃跃欲试拿来“当令箭”，对周围人指手画脚起来——人好管闲事就在于此，作为机器人的可颂也未能免俗。
</br> 但要命的是，这三项只是“协议接口”，还需要具体数据填充。莎娜根据程序逻辑按图索骥，结果发现，“接口”全接到了“身体交互”，也就是记录跟莎娜“嗯嗯啊啊”行为的数据里。
</br> 看到这里，莎娜忍不住感叹道：“啊啊，道德权威的背后，果然藏了一个淫乐的主体吗？心理学家诚不我欺！”
</br> “这是什么意思呢？大小姐？”
</br> “这是一个心理学上的结论啊。”莎娜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自顾自地介绍道，“就是说，人内心的道德机制，其实是带有淫乐性质的。说难听了，就是像个施虐狂一样，在心里对人发号施令、苛责辱骂，并在奖励机制的作用下越来越兴奋……”
</br> “这种兴奋跟爱欲有关吗？”
</br> “那当然！所有的兴奋，都是性刺激！所以你看有喜欢挨鞭子的、喜欢舔脚趾的、喜欢把自己捆起来的，喜欢喝尿吃屎当厕所……”莎娜如数家珍，扳着手指罗列。
</br> “我可以理解为是，大小姐您在为自己的变态性
</br> 行为找借口吗？”
</br> “诶你这人说话咋这么——唏！你、你啥时候进来的呀！”
</br> 莎娜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撞上可颂严厉的目光。
</br> “大小姐研究什么呢……”可颂附身，去看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我打扰到您了吗？”
</br> “啊啊！没！没什么！”莎娜赶紧给窗口最小化，“可颂你不是说，不、不能懒散吗！所以我想多学点儿这个……呃！编程方面的知识！嘿嘿嘿！”
</br> 这也不算说谎吧！莎娜心里劝自己别这么紧张。
</br> “非常好。大小姐加油。”
</br> 可颂说罢，拖了把椅子，在莎娜身边坐下。
</br> “嗯嗯，一定，一定……”莎娜挪了挪还在发疼的屁股，缩紧微微酥痛的后穴，颤声问道，“那、那个……可颂你……有什么事儿吗？”
</br> “大小姐，我想知道，为什么国防军和党卫军之间要互相仇视。”可颂开口道，“我刚才跟老中校问起这件事，但是他的回答，我完全听不懂。大小姐您懂得多，还麻烦您给我解释。”
</br> “诶呀，可颂你还关心起政治来啦！”莎娜稍微松了口气。
</br> “毕竟大小姐您身份特殊，”可颂说道，“相关的事情，我有必要搞清楚。”
</br> “哈！”莎娜得意地笑道，“你要是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
</br> “为什么呢？还请大小姐明示。”
</br> “政治这种东西！是不能搞清楚的！”莎娜伸出食指，在可颂鼻子跟前摇晃，“因为你搞清楚了，就是完全不清楚！”
</br> 可颂歪头，微微皱起眉头，一副“你他妈耍我是吧！”的神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