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一日地过，无尘的小腹从原本块垒分明的样子吹气般地鼓了起来。
洛临川眼睛的颜色也在这些日子由鲜艳的红变为沉静的黑，他的魔气在消散，似乎自从知道无尘怀孕后他的心魔就在自行消退。
算算日子也快要临盆了，最近洛临川一直有些紧张。虽然知道修真之人生孩子和凡间不同，几乎没什么疼痛就能把孩子产出来，但这孩子生来不凡，是天道钦定的救世主。
若是无尘真有个三长两短，洛临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了。
无尘成了半佛后所有的七情六欲都淡漠了许多，这种初为人父的喜悦他不懂，洛临川的焦急他就更不懂了。
但对于这样从未见过的笨蛋父亲一般的洛临川无尘心底是喜爱的，可能会比喜爱生命那种更多一些。
于是他眼角眉梢便也带了些笑意地看着洛临川。
“你还笑。无尘，真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活着。”
洛临川扑在无尘的怀里，抬头珍视地亲了亲无尘的嘴唇。
“不会，无事的。不过是个孩子。”
无尘任由洛临川的脑袋一拱一拱地拱开自己的前襟，他的胸肌也由原本微硬弹手变成了现在略带绵软的样子，里面储存着些许的奶水，似乎天道真的打算让他亲自奶孩子。
“是啊，只是个孩子。”
洛临川叹息着，轻轻叼住无尘的乳头，淡淡的奶味液体顺着嘴巴流入喉咙，还有些许的灵气流动。这是洛临川做惯了的事，无尘每天都需洛临川帮他把胸口的奶水吸出。
天道多半是故意的，这奶水必须孩子的父亲才能吸出来，别的什么道具辅助或是直接挤压都出不来。而且若是一日没有吸出，无尘就胀痛难忍，恨不得洛临川用力把他乳头咬破了才好。
“嗯……轻些……临川……唔……”
无尘扶着洛临川的头，明明嘴上说着轻些，却还是努力地把胸向前挺动，他身下的阳具已经挺立起来，但奈何肚子实在是大了些，自给自足实属有些困难。
“无尘……你爱我吗？不是佛爱众生的爱，你知道我的意思。”
洛临川踌躇了一下，还是抬头看向沉迷情欲中的无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无尘身上的人气比以前多了许多。
“……我不知道。”
无尘一双染上情欲的眼微红，他定定地看向洛临川，想了半晌，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洛临川好似从他的答案里嗅出了什么，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欣喜。
一瞬间天光大亮，云开月明。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舔了舔还带着奶渍的嘴角，轻轻帮无尘把前襟拉好。
“我爱你，这就够了。”
洛临川这么说着，满足地抱着无尘睡去。
＊
孩子出生是在腊月，天寒地冻。
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因为灵气充足，刚出生就是凡人孩子几个月的模样，睁着圆溜溜的乌黑眼睛见了谁都喜欢咧嘴笑，讨喜得不行。
因为生产那天下雪，小崽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他洛爹爹出气，可折腾得无尘不轻，所以洛临川就给她取名叫洛听雪，小名皮皮。
无尘一抱这孩子就哭，皮皮就一直由洛临川带着。
洛临川的瞳孔已经全黑了，他已经放下执念，虽然还是爱着无尘，但断不会再如此偏执。
本以为洛临川执念散去，无尘就能褪掉那一半的凡胎成佛，但结果并非如此。
洛临川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无尘反而并不上心，反而淡然一笑，便轻轻揭过。
后来皮皮两个月大了。
凡间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好了许多，最近又是上元节，可谓是热闹非凡。
“你想去看看吗？”
无尘看向身旁正抱着孩子叭叭亲的洛临川。
“嗯？”
“呀？”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看向无尘，一样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无尘。
“我说你想去看看上元节的灯会吗？和皮皮一起。”
无尘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好，凡间的月光啊，也不知有多久没看见了。”
洛临川抱着孩子笑了笑，转身去找皮皮的棉袄棉裤。
无尘有点难过，虽然他不知道这难过从何而起，只是他总觉得现在的洛临川和最开始，和入魔时都不太一样了。
是我改变了他。
无尘心想。
“现在还太冷了，我们皮皮要多穿一点。”
洛临川给皮皮裹成了个球，抱在怀里。
“皮皮给我抱着吧，你也多穿点。”
无尘从洛临川手里接过孩子，皮皮今天破天荒地没哭，反而有些高兴地伸手拍了拍无尘的脸颊。
“啊！啊，啊！”
她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聪慧，对别人的情绪也敏感，而且很记仇。
洛临川打心底地爱这个孩子，于是她也爱让洛临川抱着。
无尘起初对她态度可有可无，她便不要他抱。
“辛苦你了。”
洛临川叹了口气，裹上了自己的大氅。
虽说修仙之人不惧严寒，但洛临川一身魔气皆由执念而生，执念消除他也算是修为全废，修仙之路便要从头再来。
好的是有无尘一起双修进步还不算慢。
无尘带着洛临川，不出几刻钟就到了最近的凡间城池，节日的气氛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脸上的面具遮不住他们的笑颜。
两人也入乡随俗带上了不同的面具，带着孩子又气势不凡的两个男人在哪都是人群的焦点，更何况其中一个更是一看就是和尚的，更是让人不注意都难。
“走吧。”
洛临川有些窘迫地拽了拽无尘的袖子。
“去哪？”
看着对人群的目光有些不安的洛临川，无尘差点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无尘头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是他害洛临川至此。
洛临川从前多骄傲啊，仰着头穿着碧色的衣袍，好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无尘啊，你渡了所有人，却唯独从未渡过他。
“哪都可以。”
洛临川太久没和除了无尘、皮皮以外的人打交道，更何况他还曾经为祸苍生，这样被人盯着实在有些不安，甚至还有些愧疚。
“去看花灯吧。”
无尘单手抱着皮皮，伸手牵住了洛临川。
“嗯。”
洛临川反手和无尘十指相扣，一家三口慢慢往护城河那边走去。
花灯被做成莲花的形状，烛火明明灭灭，一大片一大片的在河面上飘着。
那是凡间人最质朴的期望和祈愿。
“真好看啊，不知道下次看会是什么时候了。”
洛临川看着一河的花灯感叹。
“不会很久。”
无尘看着他淡淡道。
“希望如此吧。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呵。”
“何必感叹。现在明月入你怀。”
无尘拉过洛临川的手臂，让他抱住自己的腰身。
“无尘……”
“啊！呀呀呀！啊，啊啊啊！”
郎情妾意，两个人都快要吻到一起，却被皮皮煞风景的叫声打断了。
只见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白嫩嫩藕节一样的手臂挥舞，小手拍着无尘的胸脯，张着嘴，连小巧的舌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啊，皮皮这是饿了。”
洛临川有点脸红，两个大人光顾着花前月下，把孩子都要忘了。
“哦……哦哦。”
无尘恍然大悟，连忙拉开自己衣襟，把胸乳递到皮皮嘴边。
皮皮也不客气，一口叼住，就闭着眼专心喝奶了。
“回去吧。”
“好。”
无人的青石路上，两人披着月光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无尘，上次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什么？”
“你心悦我吗？”
“心悦。非你不可。”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