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
洛临川伸手抚摸着塔里的纹路，拖长了调子，有些嘶哑的声音呼喊着男人的法号。
他披散着发，一身孔雀绿的外袍随意地披在身上。若是只看外表没有人比他更要不羁了，但散乱头发下露出的那一张妖艳俊脸，却能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表象。
“无尘呀，无尘——我心悦你呀。”
洛临川的脸贴在塔墙上，样子看起来有些疯魔。
塔里没有阳光，也没有别人。
最开始被关进塔里洛临川还会每日精心打扮，期盼着无尘能来看他一眼。现在只剩下静远壳子的无尘每次入塔只是扫洒，温和地同他问好，眼里再也看不出一丝从前的情谊。
渐渐的，洛临川便不再在意样貌，闹腾着要出塔，一次又一次地试图闯出去，但都被无尘打了回来。
最近的一次闯塔就在昨夜。
＊
今天无尘还是同往常一样，扫洒，问好。
只是最后要走时顿了一下，对洛临川说了话：“你要如何才能不想着出去？”
洛临川那双血红的眼无神地望向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有些魔怔地走到无尘近前，抓着他的衣襟，在无尘颈旁深深嗅了一口。
“让我肏你。我便不再想着出去了。”
洛临川说出这话时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他甚至做好了要被无尘一掌拍出去的准备，但没有。
无尘定定地看着洛临川，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后，点了点头，“好。”
洁白的袈裟外袍顺着他的身体滑落，然后是里衣……
黝黑健壮的身体一如往常，是醉人的酒，甜人的蜜。
不知为什么，无尘总觉得洛临川像是生气了，但他想不出缘由。
“过来。”
洛临川大刺刺地坐在榻上，对无尘勾了勾手指。
无尘顺从地走过去，就被洛临川一把拉到了榻上。
“既然你想挨操，我就满足你。”
他这样说着，压在无尘的身上。他啃咬着无尘的肌肤，想要通过疼痛让无尘的身体回忆起以前的欢悦。
但无尘还是没什么反应，像是木头，像是死物。
“叫出来。”
洛临川盯着无尘，要求。
“抱歉。”
无尘开口，他是真的因为自己没有让洛临川尽兴而感到抱歉。他注视着洛临川，好像洛临川如何对他，他都不会生气，一副菩萨低眉的慈悲模样。
无尘爱洛临川这是无疑的，只是他由小爱悟道成佛，这种爱就成了大爱。
现在看以前更像是隔着一层纱，影绰绰。
这不是洛临川想要的，他不想要这种大爱，他在无尘眼中与世人没什么不同。无尘是爱着世人的神佛，却唯独不是洛临川的道侣。
“你真扫兴。自己把骚穴掰开，求我上你。”
洛临川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俯下身，慢慢顺着无尘的额头亲吻下去。
“求你，上我。”
无尘温驯地两指撑开自己的后穴，挺腰双腿缠住洛临川的腰肢，饥渴而不知羞耻的穴口几乎是有些急迫地把洛临川身下粗长的阴茎吞进了一个头。
无尘抬头和洛临川接吻，主动得不像平常。
割肉喂鹰，以身饲魔。
洛临川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句话。
他几乎是报复性地挺动腰肢，似乎是要把无尘操死在这里似的，凶悍又猛烈。
“无尘，说你爱我，说啊，说你爱我。”
“我爱你。”
无尘抱着洛临川的头，在他头顶落下一吻。很轻柔，像是他曾经普渡救世一般，世人辱他、骂他，他自屹然不动。
“不是不是，我要的不是这种。求求你，求你，你给我一点爱吧，无尘林肆己，我求求你。”
洛临川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射在无尘体内的，他只记得他哭了，然后无尘还是一如既往，拍了拍他的头，起身穿上了自己的袈裟。
洛临川清清楚楚地看见，无尘从头到尾都没有硬，这对他来说几乎是天大的打击了。
一身吻痕被圣洁的袈裟覆盖，还有精液从无尘的臀缝中粘腻地顺着大腿流下来，打湿了袈裟的衣摆，可洛临川知道他从来没有成功地玷污过眼前人。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临川。”
“滚！你马上离开这里！”
无尘这句话好像是最后的导火线，点燃了洛临川的怒火。他突然就发了疯，随手捞起身旁的枕头扔了过去，“你别再来了，放过我吧。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我离开。我不会再作恶，求求你，回你的上界吧。”
洛临川猛地站了起来，千年的寒铁锁链让他从榻上跌落，孔雀绿的长袍都染着灰，一朵好好的花跌落成泥，他抓着无尘的衣摆泣不成声。
“我来此
就是渡你。你还未悔改。”
无尘慢慢蹲下，挑起洛临川的下巴，温柔地给他把脸上的秽迹轻轻擦去。
“我的执念就是你啊，你知道的。你让我怎么改？”
洛临川猛地抱住无尘，仇恨地咬着他的嘴唇。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无尘伸手点了洛临川的睡穴让人昏睡过去，他慢慢站起身，把人抱回榻上。转身离开，直至走到塔门口他才回头看了看。
＊
夜
无尘睡得并不安稳，自从悟道成佛后他很少做梦。
梦中隐约有佛祖讲经，还有些别的，大道三千纷纷扰扰，最后天边飞来一条小金龙，在众人惊叹中，飞入他的肚子里盘踞起来。
翌日，鸡鸣三声，无尘起了床。他只是记得那口吐人言的小龙对他说什么因果循环，洛临川为了他灭世是因，于是天道的孩子由他孕育并与洛临川血脉相连，注定生来救世是果。
无尘知道昨晚的也大约不是梦，是真的有一个孩子现在扎根到他的腹中，而且还是他和洛临川共同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至少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有知道这个孩子的权力。
＊
“早。”
无尘一如往常，施礼问好。
“早。”
洛临川的嗓子实在是过于沙哑，无尘有理由怀疑他昨夜又在塔里嚎了一夜。
“我怀孕了。”
无尘盯着洛临川，似乎不觉直接说出这样惊天的消息有什么不对。
“嗯，好……？你怀孕了！”
洛临川猛地向前抓住了无尘的手腕。
“是。”
“谁的孩子？打掉！”
洛临川把无尘压到墙上，他血红色的眼睛颜色又加深了些许，隐隐有再次入魔的征兆。
“你的。打不掉。”
无尘伸手摸了摸洛临川的脸颊，对于洛临川他没有一丝害怕，甚至有些安抚意味地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你为我入魔灭世是因，我一直以为下界渡你是果。但昨夜，天道借我腹为你孕子才是果。这孩子天生就承担着救世的宿命，她是来化解你我因果的。”
“孩子……我的？”
洛临川有些懵，低声嘀咕了一句，突然发应过来，激动地抱住了无尘，“我们有孩子了？！”
“是。”
反观无尘，他脸上并无初为人父的激动，只是像吃了饭喝了水那般平静。
“你……你坐。我来收拾。”
洛临川抢过无尘手里的扫把，强硬地压着人，让他坐在榻上。
不知是不是无尘看错了，眼前的男人竟然隐隐和多年前那个努力看懂晦涩咒文的大男孩在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