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进入游戏。
眼前出现一片竹林,他正站在叶梢,目光远远的锁定了不远处,竹影晃动的位置。
他悄无声息的落下,踩在浮土的地面。
空气中有股萧杀的味道,令他感到莫名舒适。
身上的黑衣很合身,料子舒适高级,完全融入了夜色,很像他翻出自家庄园时候的感觉。
秦夏摸了摸脸,手指触到一块微硬的,已经被皮肤焐热的金属,应该是面具。
风将竹林吹的沙沙作响。
竹林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和慌乱的脚步声。
秦夏耳朵微动,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后面跟着五六个成年男人,在猫捉老鼠。
他心头冷漠,女人和孩子是他的任务目标。
掀起薄薄的眼皮望过去,手掌本能的摸上腰间,腰间传来令人心安的触感,似乎是他这个角色惯用的武器。
——一把没有刀鞘,用特殊皮布裹起来的薄刃。
秦夏勾起嘴角,这个游戏……似乎还不错。
至少给他此时压抑的情绪提供了宣泄口。
薄刃滑入指间,冰冷无光。
“呜啊……”女人体力不支,跌到了。
她满脸惊恐的回头看着围过来的追杀者,一边撑着自己后退,一边将孩子护在身后。
女人身边的男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稚嫩的小脸却早已没有了天真。
“怎么不跑了?”为首的男人慢悠悠的走上前,似乎十分享受猎物临死前的绝望。
女人身上还披着水红的薄纱,绣花鞋沾满了泥土,云鬓散乱,白净的脸和手上都脏了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男人与她的样子截然相反,白靴干净整洁,一身流云缎袍纤尘不染,赫然便是武林第一剑派擎阳宫的弟子。
女人凄然一笑,“我不过一个带着稚儿的弱女子,怎么逃得过擎阳宫的追杀,只可怜我的孩子……”
“虎毒还不食子,那个负心薄幸的人连自己的儿子也要赶尽杀绝,”女人脸上露出一抹厉色,“真希望天下人都能看清他道貌岸然的嘴脸!”
啪——
一道清晰的掌掴声。
女人漂亮的脸顿时肿起来,她捂着脸,充满恨意的瞪着打她的男人,咬牙吐出一口血水。
“那位也是你能随意辱骂的吗?”男人睨着她。
他的目光已经在女人身上逡巡许久,“啧啧,不愧是能勾引那位的女人,还真有几分姿色,挨了打之后让人更想打你呢……”
后面几个男人也不怀好意的围上来。
女人变了脸色,捂住胸口的衣襟,惊慌的说,“你们要干什么!”
几只手在淫邪的目光中伸向她。
“别急,先解决了这个小崽子,”男人突然拔剑出鞘,对着女人边上的男孩毫不留情的刺过去!
“不!——”
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叫,纤弱的身躯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回身扑在孩子身上,舞袖在空中飘飞,像生命最后展示出极致美丽的蝶。
噗嗤——
刀刃入肉发出沉闷的响声。
“呃啊!”
“师兄!”
“什么人!”
“杀了他!该死!”
女人茫然的呆了一下,直起身,看到怀里的孩子愣愣的看向自己身后。
她缓缓回头,看到了宛如人间地狱却令她泪流满面的一幕……
擎阳宫的弟子在黑衣人手下毫无反抗之力。
黑衣人像无法捕捉的影子,在夜的阴影中掠过,唯有手中寒芒残忍的抹过擎阳宫弟子的关节筋脉。
从最大的手筋脚筋,到每个关节的小肌腱,生生把活人变成了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
竹林中响起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嚎,痛极嘶吼,听在秦夏耳朵里却像是清泉般沁凉流淌。
像给他心中泥泞翻滚的岩浆下了一场肮脏的酸雨,不适却又得到了缓解。
擎阳宫弟子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拼命嘶叫,连骂声威胁都说不出,痛到失去理智。
这个恐怖的黑衣人,见谁叫的弱了,就上去给他的肌肉再划两刀,专挑最薄细的地方下手,展现他精准的手法。
随着血液的流失,擎阳宫弟子的叫声也弱了下去,秦夏站起身,走到领头的弟子面前。
目光冰冷的扫过他的身体。
反派死于话多,这个人……可能是话太多了,不过他话多话少都会死,秦夏无聊的想。
寒刃在秦夏手中翻转朝下,贴上了某个差点被用上的器官。
少年的目光突然看向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女人,面具下的脸像是预告般做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不过被面具挡住无人看见。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夜空,寒刃从人体胯部穿过扎进了泥土里,鲜血迅速洇湿了织锦缎裤,浑身关节韧带都被切断的人体
在超出神经忍受的剧痛下,每一块皮肤肌肉都在抽筋颤抖。
女人怕的发抖,流着泪的眼珠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截刀刃,既觉得残忍又内心快意。
被切鸡的人抽叫了十来秒就力竭了,秦夏凉凉的把目光转回来,撇了这个快死的家伙一眼,手中寒刃平平无奇的在染血的土壤里转了90°……
“啊啊啊!——”
这不是又乖乖叫了吗,不过玩不了两下了,秦夏啧了一声。
死了。
几个擎阳宫弟子短短一炷香被虐杀,生生疼死。
秦夏将寒刃在上好的流云缎上擦拭干净,走到女人面前。
女人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的死轻于鸿毛。
但相比被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凌辱致死,她宁可和她的孩子死在这个残忍变态的杀手手里……
女人甚至没有求饶。
“别怕,”她温柔的抱住自己的孩子,闭上眼,对着秦夏扬起纤细的脖颈,“请您……对我的孩子,下手快一些……”
一滴晶莹的泪从女人眼角滑落。
男孩稚嫩的小脸也看着秦夏,没有恐惧,只有对这个世界的冷漠和对女人的怜悯……
秦夏站在男孩清澈的目光中,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刚发泄出去的情绪汹涌爆发。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这个世界,永远会在某个时刻跳出来嘲笑他,嘲笑他是个妓女的孩子!
嘲笑他从来不曾得到过任何温暖!
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他的存在除了破坏别人的家庭,让他自己无比痛苦,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挣扎对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啊!——”秦夏崩溃的咆哮。
竹林中惊鸟乱飞,寒鸦剪月。
像是有狂风刮过巨影碎卷。
……
过了半晌。
云散月开,雾渺幽静。
竹林中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亲,大哥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