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门开。
谈衍仰头，迎上许错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他笑了笑，“饿不饿？给你煮面吃。”
许错抿抿唇，说：“先，进来。”
小公寓的厨房也很小，商住公寓，不通气，只有一个电磁炉，油烟机甚至没插上电，锅也只有一个很小的雪平锅，不知道许错上回用它是什么时候了。
哗哗的水声在小小的公寓内流淌。
许错在一边的小餐桌上噼里啪啦地敲电脑，做留学文书，一边用余光看着谈衍的背影。这个时候，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过去的三年，他和谈衍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谈衍和时光一起成长，只有他一个人留在过去。
比起当年，谈衍的背影显得更可靠。
许错动作顿了顿。
谈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头也不回地道：“怎么知道我来了？”
许错垂下眼，若无其事道：“你声音那么大，怎么可能听不见。”
谈衍“嗯？”了一声，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声音大，“你这儿隔音真不怎么样。”
面熟了。
小小的公寓内香气四溢。
许错认认真真吃面。
谈衍坐在另一边，想抽支烟，又忍住了，“这些年，我从来没这么伺候过别人。”
许错抬起眼，看向他，说：“我没求过你，这么做。”
谈衍让他气笑了，“哎，你能不能吃完了再翻脸？”
许错不吭声，安安静静地接着吃面。
他吃东西的时候动作很克制，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吃相也很斯文，不会给人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谈衍只觉得赏心悦目。
吃完了，许错去洗碗。
谈衍撑着下巴，欣赏地看着他那把细腰，忽然道：“你说咱俩像不像新婚的小夫妻？”
水声停。
许错擦着手，说：“不像。”
谈衍哼道：“嘴硬。”
他环顾许错的小公寓，这儿除了干净整齐，东西也不多，属于许错的东西，除了那台用来工作的电脑，恐怕就只有厨房那个小小的咖啡机。他不记得许错喜欢喝咖啡啊，看来这也是他这几年新养成的爱好。
“许错，”他说，“我想喝你做的咖啡。”
他把“你做的”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许错没问这么晚了你还睡不睡觉，很干脆地打开了咖啡机。
他的动作很流畅，还打了奶泡，拉了花。
谈衍接过咖啡杯，看着上面的松树拉花，挑挑眉，尝了口，赞道：“能开店了。”
许错：“……”
许错也给自己做了杯咖啡。
谈衍酒醒得差不多了，指尖点点桌子，说：“聊聊？”
许错放下咖啡杯，问：“聊什么？”
谈衍仿佛不经意地道：“聊什么都行，我很想知道，这些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许错想了想，说：“我没联系你，你也找到我了。”
谈衍皱眉，“听你这意思，我要是没找到你，你这辈子就不打算见我了是不是？”
许错道：“你为什么非得找我呢？我不记得我欠你钱。”
谈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许错淡淡道：“还是说，你觉得当年给我六十万太吃亏，想让我还给你？”
谈衍气笑了，又有点无奈，说：“你真这么想我？”
许错把咖啡喝完，洗身去洗杯子，背对着谈衍，让谈衍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小厨房上面有一盏光线很柔和的灯，灯光打在许错身上，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更单薄，更可怜。谈衍攥着咖啡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许错后颈的那颗小痣，和数年前在a大的教室中别无二致。
许错，许错。
谈衍放下咖啡杯，从身后环住许错的腰，低头亲吻他的痣，含混道：“想死你了……除了你，谁还敢这么对我……”
许错扯过纸巾，在谈衍怀里转过身，又长又密的睫毛在暧昧的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你不该来找我。”
他的声音听上去清醒又冷漠，“我们在一起，只会发生坏事。”
谈衍不想和他争辩，低头亲了口他的唇，满不在乎地道：“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我能保护你。”
许错顿了顿，说：“关，关灯。”
谈衍眼一亮。
公寓内伸手不见五指。
许错跪在床上，反手脱掉自己的t恤，乖乖地伸手去解谈衍的皮带。过去，谈衍不会穿这么正式的衣服的。他拉下谈衍的内裤，把他硬邦邦的大家伙扶在手中，用脸颊蹭了蹭，抬眼去看谈衍。
他的目光在黑夜中仿佛一潭静谧的水。
谈衍抚上他的脸。
不等他说什么，许错就埋头含住了他的几把。
“呼……”
谈衍只能隐约看见许错的脑袋，在他胯下起起伏伏。
这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忽如其来的念头在谈衍脑海闪过。许错不该这么温驯，这不是他。
可他很快就没有心思多想。
许错太清楚他的弱点。
谈衍掐着他的下巴，把他推开，压抑着强烈的冲动，沉声道：“躺床上，把腿叉开。”
许错没有拒绝。
他在黑暗中脱下了自己的长裤，露出白得晃眼的长腿，乖乖地躺在床上，把自己的两条腿往两边分开，露出湿热的、魅惑的桃花源。
谈衍跪在他两腿之间，用怒冲霄汉的大几把磨过他软乎乎的小逼，快感如同闪电由他的脊髓蔓延而上。太久、太久了，他自己撸的时候，总是想着许错，想着他的人，也想着他的逼。
“这些年，自己玩儿过吗？”他问。
许错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冷清又疏离，可谈衍知道那只是他的保护色，“没有。”
谈衍亲吻着他的睫毛，慢慢地插了进去。
许错没说谎，他的逼紧得让他疼。
“真紧。”谈衍骂了句脏话。
他插到最深处。
许错的呼吸很乱，他听得出来，可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在忍耐。这让他感到不满，他知道许错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呻吟、叫床，可现在的许错甚至比三年前还克制，要不是他的身体还是那么热、逼还是那么紧，他真的要以为自己在和死人上床了。
许错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谈衍的凶器在他畸形的地方横冲直撞。
他眨了眨眼，想起在网络上看到的自己的视频，在那个视频中，他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的。他攥紧床单，深深地呼吸，他感到眩晕。下身的感觉很强烈，更强烈的是他眼前的眩晕，他明明躺在床上，却觉得自己正在深海之下，没有光、没有生命、没有希望。
他闭上眼，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在颤栗。
谈衍攥着他的奶子，有些惊讶地问：“我怎么觉得你这儿比原来大了？是不是因为你这几年没穿束胸？”
许错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在意。
黑暗中，谈衍压在许错身上，宽阔的肩膀随着动作显露出强劲的起伏线条，他低头亲吻许错，仿佛盘踞于王位之上的雄狮低下高傲的头颅亲吻自己的雌狮，充斥着强烈的保护欲。
他咬着许错的嘴唇，射在他子宫深处。
许错眨眨眼，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
谈衍玩笑道：“怎么，想怀我的孩子？”
他从许错的雌穴内拔出还半硬着的东西，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时，人的听觉会格外灵敏，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阳具离开许错身体时的声音，他把手伸下去摸了一把，果然，湿漉漉的。
这感觉很奇妙。
他把许错搂在怀里，开玩笑似的道：“想怀那就怀，我又不是养不起——我还真想看看你怀孕的时候是什么样。”
许错从他怀里起来，探身拉开床头柜，从中拿出湿巾，在黑暗中递给他，说：“不可能了。”
谈衍几下把自己收拾好，饶有兴致地摸上许错的阴户，他的东西还在许错逼里呢，“怎么不可能，只要你不吃避孕药，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错涩声道：“我没有月经了。”
谈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没有月经了？”
许错的沉默就是答案。
谈衍一下按开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许错几乎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他心有余悸，深呼吸几次，很平静地迎上谈衍的目光，“就是你想的那样。”
谈衍烦躁地抓抓头发，“是不是因为你吃的药？我听说吃抗抑郁的药会影响这些。”
许错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吃什么药？”
谈衍没有多想，说：“这些事，你没必要瞒着我。我让人联系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把你治好。别担心，嗯？”
许错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也不看谈衍，从谈衍的衣兜里拿出自己的钥匙，然后把衣服放在他身边，说：“我去洗澡，我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不在这儿了。”
他用被子围着自己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随即响起。
谈衍懊恼地追过去，在浴室门外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何必这么小题大做？许错，你出来，我们谈谈。”
不管他说什么，浴室中的水声都不肯停下。
谈衍看一眼时间，再这么下去，许错要晕倒在浴室里了。
他忍着情绪，把皱巴巴的衣服套上，在浴室门口道：“我走了。”
没有回答。
谈衍咬着牙，摔门而去。
水声停。
可浴室的门久久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