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今天也惹你了？”
郑真觉得，要是不阻止疯狂向鱼缸里扔鱼食的谢宸天，那么自己的行为也太过冷漠了点——毕竟这鱼和鱼缸都是他买的。
“别喂了，再喂，这鱼就要就撑死了。”
谢宸天看挑衅一般地看了他一眼，扔得更起劲了。
“你生气，折腾我的鱼干什么？”郑真一把将鱼食夺了过来，还不小心撒了半袋到地上，“你再喂一个试试？我把你扔进去喂鱼。”
谢宸天很不高兴，耷拉着个脸：“你扔不进去，鱼缸就这么大。”
“剁碎了再喂。”
“……那算了。”
他们两个继续站在鱼缸前，呆呆地看着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那鱼也呆呆地，不知道谢宸天已经没再喂鱼食给它们了，依旧在靠近水面的地方游来游去，嘴不断翕张，还在不断地寻鱼食。
“没了。”郑真说，“别看了，你别再打它们的主意了——再怎么说，它们又不会说话，你折腾它们有什么用？”
谢宸天敲了敲鱼缸，那鱼依旧往他手的方向凑，游得很欢。
“你们也别看了。”郑真对鱼缸里的鱼说。
郑真收拾完撒在地上的鱼食，走进房间的时候，谢宸天正在保持着打电话，但是没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机扔到了床上。
“没人接，关机了。”谢宸天有种掌控不住事态的烦躁感。
郑真耸耸肩：“今天他肯定不会理你了，人不一定上哪儿去了。”
“你今天去‘ai’吗？”
“当然不去。”
“那陪我待一会儿。”
“有什么好陪你的？”郑真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耳机，拿了就出了房间。
“陪我会儿。”谢宸天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郑真没理他。
白桦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在早上五点半被闹钟吵醒——虽然并不是他的闹钟。他恼火得很，更别提旁边的人过了将近半分钟才将闹钟关掉。
如果不是昨晚他折回来，又下大雨，自己也不会让他睡这里；如果不是昨天没人陪他吃番茄锅，自己也不会在公交车上碰见他；如果不是昨天谢宸天态度那么恶劣，自己也不会想吃番茄锅……总之，没有如果，归根结底，一切都是谢宸天的错。
他虽然醒了，但是没睁眼。除了刚刚对方关闹钟的时候，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就没有声音了——该不会又睡过去了吧？闹钟可别再响一次。
他睁开眼睛。人已经不在床上了。门口的小灯亮着，那人正蹑手蹑脚地收拾东西，看起来像是怕吵到他。
白桦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你听没听说过，这附近关于东风街小巷的事？”白桦靠在浴室的门框上，问。
“什么事？”
白桦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陈振辞，“这事在附近很出名的，有个可以帮你实现愿望的鬼。”
“呃……”
“从这儿出门，沿着东风街走，你能看到一家店，店名叫青什么来……反正是个超市。后面有个小巷，巷口有几个废架子，有时候还有猫。顺着路往里走，一直走一直走……能看见个楼梯，不要上去，接着向里走，拐一下，你能看见有个铁门，被木板封着的。敲八下木板，说你的愿望，但必须是一句话。这样能召唤出鬼来。要是鬼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就能再听到八声响。”
“说得……好真啊。”陈振辞很敷衍的捧场，拎起书包出了门。“再见。”
陈振辞背着书包，沿着路找公交站，准备去上学。
正好经过东风街。他还是有些好奇，特意多看了几眼。
还真有家超市，不是很大，上面牌子写着“青蚨来超市”。按照白桦的描述，应该就是这附近了。他看了一眼，时间还算早，于是他决定去看一眼。
小巷的路坑坑洼洼，还有些许积水，走起来有些不太方便。巷子两侧的楼挨得都很近，能照进来的亮光有限，看起来确实像是会有灵异事件发生的气氛。
他看见了一个铁制的楼梯，很简陋，上面有着棕色的锈迹，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人走过了。前面既可以向左拐，也可以向右拐。
他想了想，先向右拐，果然看见了一个被封着的铁门。
那门看起来很旧了，已经被木板钉死了。木板上被人用黑色的记号笔写满了字。上面的主要内容一目了然，大多都是骂人的脏话。最中间的地方有两个大字，占据了很大地方，令人触目惊心。上面写着“去死”。
字迹很相似，看起来都是一个人写的。但好像已经写了很久，有部分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
陈振辞不知为何，有点信白桦说的话了。这地方的气氛看起来确实不太寻常，
他试探着敲了两下木板，可能是昨天下过雨，空气过于潮湿，这木头敲出来的声音有些闷。
“你想许什么愿？”
身后
突然有人说话。
陈振辞吓了一哆嗦。不是说好敲八下的吗？
转过身，看到白桦站在他身后。
“怎……怎么，你是那个鬼？”
“当然不是。”他摊了摊手，“哪有我这么热乎的鬼。”
他们对视了半晌。
“真不是？”陈振辞问。
白桦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是，你昨晚跟鬼睡了一宿，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脖子后面冒凉风啊？”
陈振辞是被白桦拽着胳膊走出小巷的。他倒是没有怕，白桦的手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个活得不能再活的人了。
只是白桦说，这小巷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森森的，他不喜欢。不由分说，就拉了他走。
“为什么吓唬我？”
“我吗？没有啊。”白桦嘴角噙着笑意，“大白天哪有鬼啊？你也真信。这么笨，还胆小，经常被骗吧？”
“那倒没有……我正好看见你说的那个店了，我就想看一眼。真的，纯粹是好奇。”
“还挺能折腾。”白桦说，“在床上怎么就没那么能折腾呢？”
“出来了。”
在巷口，白桦松开了拽着陈振辞胳膊的那只手。清晨的空气总是很清新，这让白桦觉得心情很不错，而且难得早上不犯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白桦问。
“陈振辞。”
“不好听。”白桦评价。
“没办法，”陈振辞挠了挠头，“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