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刘？！你去哪？小心，那里有堆文件夹！”程添不放心地紧跟着刘天栎来到宋亦的办公室。
“怎么了？”宋亦挑起眉头道。
“……亦哥，五个月前刑侦队与刑事部一起破了狗皮的那宗案件，你还记得吗？”刘天栎苍白着脸，对着宋亦身后的书架子道。
“……嗯。”宋亦还以为刘天栎终于改变了心意想要回眼角膜，看来不是啊。
“破了案当晚，我们一起去市区新开的k巴庆祝，还记得吗？”
“嗯，记得。怎么了？”
刘天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家吗？”
原来是想问这个呀！宋亦没好气道：“不是。你走吧！”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还在生刘天栎的气，得装的像一点。
然而，刘天栎却异常激动道：“亦哥，你想清楚才回答！那天晚上——让我失明的爆炸案前一天晚上——是不是你送我回家？”
宋亦皱起眉头看着刘天栎，怎么突然提起爆炸案了呢？他瞄了刘天栎身边的程添一眼，程添耸了耸肩。
“那天晚上我没送你回家，我和老程顺路一起打车回的家，老程还在我家住了一宿，你问问老程去。别来烦我！”
“那……”刘天栎听完以后心口闷闷地疼，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道：“那……你有见到是谁送我回家吗？”
此时，刘天栎握住拐杖的手轻微颤抖，另一手则紧攥着侧腹，呼吸急促短浅，看似很不舒服的样子。宋亦不忍心晾着他不管，只好抬头解释道：“我当时醉得很，没注意。”
宋亦本以为刘天栎会继续问问题，结果刘天栎的表情却顿时变得呆滞，他失神般缓缓转身用拐杖‘喀哒喀哒’地摸出宋亦的办公室。
程添一直扶着刘天栎，他道：“小刘，你不要紧吧？先坐下来喘口气。”他赶紧对王楠道：“快！倒杯水过来。”
“哦！”王楠转身进了茶水间。
“不用——咳！咳咳咳！！咳咳！！！”不知怎的，刘天栎出了宋亦的办公室以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放开侧腹用手捂住嘴不停地咳。
“王楠，快！”程添边催促王楠，边扶刘天栎坐下。
“来了来了！”王楠捧着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刘天栎道：“来，小刘，拿好了。”
“谢了——咳咳！——谢了，楠姐。”
然而，刘天栎还没拿稳杯子便突然感觉到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霎时从口鼻涌了出来，紧接着他全身发软无力，连人带杯一同滑下椅子倒在了地上！
“小刘！！！”幸亏程添眼明手快接住了刘天栎的头才不至于敲破脑袋。
那个玻璃杯就没这么幸运了，刘天栎的手一松它登时碎了一地，一滩水和玻璃渣弄得地上一片狼藉。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引来了刑事部的所有职员，他们纷纷离开自己座位围过来道：“发生何事了？是小刘？天栎吗？小刘晕倒了？！”
王楠拔腿冲进宋亦的办公室道：“不好了，宋队！小刘晕过去了！！”
“什么？！”宋亦的脸色瞬间煞白，他站起身越过王楠疾步出了办公室，只见刘天栎紧闭双眼躺在程添怀里，口鼻和衣襟全是血，此时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栎！！！”宋亦赶紧从程添怀里将刘天栎抄了起来，道：“老程，立刻通知刑侦队队长杨景，让他现在到医务室去！”
“好！”程添随即掏出手机。
“王楠，你随我来。”宋亦就这样抱着刘天栎快步来到了医务室，王楠冲在前头替他推开医务室的门。
这是杨景在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当着上级的面直接中断会议并冲出会议室。
他飞速来到了医务室，推开门一眼瞧见刘天栎虚弱狼狈的样子顿时胸口一紧，颤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疑似心脏衰竭，我已经通知院方，救护车马上就到。”林立尹医生凝重道。
“心脏衰竭？！怎么会？”杨景一惊，大步来到了刘天栎身边，双眼紧紧注视着刘天栎毫无血色的脸庞。
“这里医疗器材不齐全，暂时还无法断定确切原因，必须立刻入院进行心血管磁共振扫描。”
“天栎……能听见我说话吗？”杨景伸手握住刘天栎的手，俯身轻轻抚摸刘天栎的额头，声音温柔道。
刘天栎似乎可以听见杨景的声音，他的食指头在杨景掌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杨景眉头紧蹙，心疼得握紧了刘天栎的手，而站在一旁的宋亦表情极为自责。
从警局医务室到垚城中央医院急诊室，杨景一直陪在刘天栎身边，而宋亦则自行驱车紧紧跟随着救护车前往医院。
急诊室外，杨景与宋亦二人并肩坐在长凳上默默等待。
最后是宋亦先开口打破沉默。
“怪我，明知他怀着孕就不该跟他闹脾气，我以为这么做能让他改变主意……”
“究
竟发生什么事儿了？”杨景转头望着宋亦。
“眼角膜，天栎不是不要了吗？我就痛骂了他一顿……”宋亦叹了口气。
“什么眼角膜？”杨景一脸困惑。
“天栎还没告诉你吗？”宋亦颇为惊讶。
“他什么也没说，从昨天下班开始就闷闷不乐，我问不出原因……”
“……这么说来，那个小瞎子应该是在下班前找到了天栎，手脚挺快的呀！”
“到底发生什么了？”杨景皱着眉头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替天栎找到了一对眼角膜，昨天是我带他来的医院。天栎原本已经答应进行眼角膜移植了，今早却突然反悔，说是要让给一个孩子，我知道后就甩脸跟他闹脾气，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该顺着他……”
杨景一下子完全明白了，难怪昨天晚上刘天栎突然提起要抚摸自己的脸，原来他当时正在犹豫是否要让出眼角膜！杨景忍不住握紧拳头，心想当时的刘天栎肯定非常痛苦……
“不是你的错，天栎最近常犯晕眩，今早还无端咳嗽，我应该早点带他去做身体检查的。”
宋亦笑笑看着杨景道：“你很喜欢天栎。”
杨景的呼吸一滞，然后变得沉重缓慢，他紧盯着宋亦，沉默不语。
“我没猜错吧？你喜欢的人是天栎。”
片刻，杨景垂下眼点点头道：“没错，我喜欢天栎。”
宋亦笑着道：“喜欢就表白呗！你要是开不了口，我替你说。”
“别，宋队！”杨景紧张道：“我……”他不想在告白以后让刘天栎变得尴尬而搬出去。
“怎么了？”
“现在这样挺好的。”是啊！现在的杨景已经很满足了。
“你们俩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以为你喜欢天栎……”杨景缓缓道。
“噗嗤！我？！！我一直把天栎当成亲弟弟看待，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那不是乱伦吗？”宋亦简直被逗笑了。
“那……”杨景皱起了眉头，他至今都以为刘天栎肚子里的宝宝是宋亦的。
“那什么？”
就在此时，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了，杨景与宋亦一同起身趋前。
“请问哪位是刘天栎的家属？”
杨景赶紧道：“他没家属，我是他的上司，如果他必须住院，我可以为他签字。”
“病人得留院观察，因为他的情况非常特殊，他并非双性人却又怀孕了，这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这件事情我清楚。”杨景配合地回答。
“什么？！天栎不是双儿吗？”宋亦顿感震惊。
杨景一愣，他诧异地转头望着宋亦，难道说……宋亦并没有碰过刘天栎？
其实，刘天栎并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他一直喜欢着宋亦，所以不可能会跟其他人上床。刘天栎会在车上和杨景发生第一次是因为被人下了药而并非自愿的，按时间来算……杨景刹那间恍然大悟：刘天栎肚子里的宝宝是他，杨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