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最后一点烟灰被日落斩烬,玻璃缸里猖獗着残骸余味。
宥野在窗口前晃了晃,火烧云烫痛眼睛,哭红的眼角像橘红的那一朵熨的伤,他视线红晕,微拱背脊隐喻一场垂钓,想要拖住日落。
幻想墙壁消失的假象,他们好像在燎原的火山前做爱。太阳下沉了,掉进海里。不如倒数末日,他虚构浪漫,伪造一桩悬案,夕阳和山殉情。假设他的灵魂附身,一半骨灰碎在残阳,另一半依在他身上渴望地爱他。
施闻撑着楼梯的栏杆,偶尔泄露的晚风没能把手里点燃的烟吹灭。
宥野跪在他面前,喉咙有些哑,眼里好像映着海,在上演潮汐的涨退。他含着他胯间的那根吸吮,吞吐,用小舌头打着转舔湿前端的孔,餍足地咽掉他溢出的液体。在一次次深喉里握住他的腕骨,因为窒息分割出的快感让他在昏聩里快接近融化,唇边洇出潮一样的水。他的膝盖跪的太久了,已经被红木地砖硌出了淤红,他仍然按着他的头发往前挺跨,恶劣的将烟灰朝他黏腻的身上掸落,掰过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睛吐烟圈,宥野的目光浑浊起来,他好想告诉他,有点累了,施闻,能不能抱一会儿。
心好像在海里下沉,像经历一场了溺水。
他想,他是他的险滩。
施闻终于舍得放开他,裤带打在侧脸上,突然的抽离让他捂着胸口干呕,还没有喘过气却又被他握着喉咙抬起来,宥野以为他是要扶他,欣喜还没落地就被跌的粉碎,施闻只是在把他拎起来之后再次狠狠掼在地上,以看他在折辱里一样摔得四分五裂的尊严为乐。膝盖又一次砸在地板上,掉了一层薄皮,流出了鲜红的血。
这个人从来不懂怜惜、温柔和循序渐进。他总是恶劣、冷血、不讲道理。把性虐的招数当调情,还指责他不懂他的浪漫。他的手腕上有一个手铐,脖子上有一个项圈,左脚脚腕上有一个铁环。是被他带回来的那天,他亲手套上的。他干他的时候,这些套环碰撞到一起,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杂乱无章的交响乐,甚至有时候盖过他叫床的呻吟。
施闻看着他有些艰难的爬起来,两只手趴在他的腿上,委屈抱怨。
“这里好痛。”宥野服软,小声嘀咕,把受伤的膝盖给他看。
施闻只是看着他,捞起来抱在腿上,撕掉那层浮着的皮,看赤红的血怎样流出更多,伸出舌尖轻舔。“宥宥,像不像玫瑰的红。”
“你有病。”他微微颤抖着,拱着身体想逃。
施闻锢得更紧。手从后腰落向股沟,纤长的指节往里探,小穴还肿着,内壁温热,契合地含着他手指,“你后面流过的血,也是这个颜色。”
“你每次都这样,我说了好疼。”
他认真控诉他的恶劣:“施闻,你对我太不好了。”
施闻不理会。他掀起他的衣服,粉嫩的奶头还肿着,一圈晕红旁边是红莓一样的吻痕,他很白也很瘦,肌肤像玻璃杯里的牛奶,施闻把牛奶打翻了,浇上发霉的草莓汁,衬得这些痕迹色情又淫荡,恶贯满盈。
“给你打一对乳环,好不好。”施闻揉着他的奶头,小小的两点在湿热的掌心里挺立起来,连同着腿间的那一根,也慢慢昂首。
“我说不好,你会同意吗。”身体太过诚恳,宥野蒙羞嘴硬。
他摸着宥野背脊上的骨头,从上至下淡淡的疤痕,俯下身来吻他的后颈。
余光落在他勃起的那处,笑了声,说,“不会。”
宥野的唇边渗出细微的喘息,他仰起头索吻,施闻偏头躲过,炽渴的吻只来的及擦过他的下巴。得不到满足,他来了火,拷着铁环的手攥住施闻的衣领往下拽,用手腕上的链条绑住他的脖子,急急忙忙啃上去。他没有穿裤子,被施闻掀起的衣服还停留在奶头上,他低头咬住下摆,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腿间支棱的物,身体上下起伏,小小地撸动着。
他的腿忍不住向两旁大开,身上的泄露的春光一览无余。臀瓣还黏在他的腿上,他小幅度地摩擦着他裤子的布料,洇湿了一小块。
施闻看着他发骚的样子,这么难受了还是不肯求他,倔的让人发恨。
一只手陡然握住了他放在阴茎上的手,施闻咬他的耳朵,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宥宥,你是不是想我死?”
一个巴掌落在他被抬起来的臀瓣上,宥野还没叫出声,嘴唇就被封死。他这样吻他,好痛。带着血腥一样的浓烈,又像头一次那样,只知道给他信教徒一样的虔诚。他恨自己愚蠢的忠诚,灭不掉祭祀一般的渴望。他在报复他离开的这几年,在把所有被抛弃的痛苦咆哮着给他看,让他在唇舌相交里尝尝究竟有多苦。
宥野被情欲颠倒起伏的载远,饥渴带着呻吟,欲望有没有听到他的媚叫。夜被开枪谋杀,盲目地坠下来,吃水的鸟被吓跑。关于性爱的话语都在河里晃了晃,和鱼一起被捞上岸,煮沸了也没有赤诚。
他还抱着他,其实是想要揉碎他。
宥野在被从未有过的蛮横里的填满时,想
起他第一次被他用嘴,想起他第一次插进来,急得满头是汗还是不敢失控,他回过头亲他,说没关系,施闻哥哥,你射进来,我帮你含住。于是他射进来,又抱着他一点一点洗掉。他说宥宥,别不要我,我可以为你死。于是他手腕上的每条割痕、腿上的每个烟疤都是他的名字。他那时候他阴郁、冷漠、厌世,对世界拳脚相加,却对他好温柔。而他是个小坏蛋,轻而易举得到的一颗心,不珍贵也不壮观,摊开来看还很丑陋,所以轻而易举的丢掉。
二十岁的少年在床上被这样纵容,头一回的性体验,青涩羞赧又极度兴奋,害怕他疼,又想让他哭,眼泪汪汪地求他轻一点。
二十五岁的男人向往血腥,向往自由,向往握着刀尖舔蜜糖。他妄想用针线来医治生命的冰裂,以为缝合的形状会比淋漓的血管体面。
他们的身体交合在一起。爱人那样亲密。宥野想,他才是那个猎人。他昂首的性器官是凶器,子弹上膛,在夜色里模拟一桩玫瑰谋杀案。在他的身上反复刺探,找到致命的漏洞,以最大的血流量,写最反柏拉图的性爱情史,以谋杀浪漫的罪名,在临行前将他捕获。
他在高潮的颤抖里神志不清地想,那个漏洞的名字,叫爱你。
最后他射在他手里。他看着施闻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