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的那年夏天,是贫乳、引诱和性爱。是吹不掉潮热的空调房、大片大片破碎又空白的阳光,和少年没发育完全的身体。
妈妈告诉他,这是他新的补习老师,让他好好听新老师的话。在他之前,宥野已经换过好几个补习老师。换掉的理由千奇百怪。
施闻不知道,他见过他。在他叼着烟点燃从便利店里出来时,在他举着小小的摄像机对准下的香樟树时,在他满身是伤在街口打架时,宥野躲在墙后面偷看他,却不想给他递手帕。他看着他,看着他暴力、发抖、流血。衬衫被血染红,好像一朵玫瑰损毁的瘀伤,他想握住这朵玫瑰,被刺伤也没关系,他想就这样被他欺负。想给他制造一场夏天有关心动的山风。
他好想被他抵在墙角,能听见彼此心跳声的距离。他高得需要他仰头才能看清,他不垫脚,他就弯腰低头去吻他。
他的唇贴着他的,很轻,像他吃过的云朵一样的棉花糖。
他们的相遇是他单方面的蓄谋已久,是他在夏日垂钓的好漂亮的一条鱼。
“可以叫你哥哥吗?”
那个夕阳晕黄的傍晚,飞鸟经过倦怠的落日,宥野趴在桌子上习惯性地咬笔,偏过脑袋在施闻眼前晃了晃。
“嗯。”
施闻淡淡的应,目光落在他身上也好轻,他不喜欢。就像在人潮来往的街口随意的擦肩,他只是神情茫然地无意多看了一眼。
可他总有傲气的自负,要这个冷漠的少年为自己失控和情动,他发了疯地想看禁欲的他忍不住射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他明明只有年轻和一张好看的脸,却不知天高地厚,带着唐突的吻去惊扰他压抑封闭的世界。
可他偏偏就是这样得到了回吻。
得到了一个除了惨烈过往与糟糕性格之外一无所有的少年致命的爱。
后来也是这样的某个傍晚,宥野身体底下的床单皱的像海。他被施闻正面抱住,两条细白从两边的环上他的腰,后面含着他滚烫的性器,在一次一次地高潮里迭起,施闻脖颈和鬓角都在出汗,连绵地舔吻他耳垂。
男孩动情的挺腰,环他环得更紧,含着喘息亲他嘴角,无赖央求。
“施闻哥哥,我好喜欢你,你也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嗯。”施闻被沉甸甸地告白迷的再记不住别的,只记得眼前诚实又热忱的男孩红红的脸颊。
“只喜欢你。”他进的更深,握住他的手扣在掌心,一记浅吻。
听到他的回应,宥野笑的开怀,俯下身舔他的精液,舌尖上沾着晶莹的白浊,一双纯真的眼睛看着他,两个梨涡在嘴角晕开,也在他的肩头陷落。背后的夕阳完全坠落,窗帘被晚风吹动,泄露少年焦渴的心动。
落日微醺,心动难掩忠诚,从少年的掌心一路醉到心脏。火烧云敷的颜色烫红上脸,他的燥热从夏天延续,一直渗透到海岸线的七万公里。
他起先话很少,只是讲题,多数沉默。小孩只有初二,还没长开。个子只有一米七冒头,身上没有什么肉,没吃过苦也没受过伤,甚至没晒过什么太阳,皮肤白的像罐头里的旺仔牛奶。
而他的身上只有结疤了又生的新伤,千疮百孔到麻木的心脏,破败不堪的家庭和阴魂不散的亲戚。他们是不一样的。宥野活在阳光和爱里,是活在臭水沟里的他需要扒开井盖抬头才能看见的人。
“施闻哥哥,这题可以再讲一遍吗?我没听懂。”宥野从书本里抬头望他,露出一脸对知识的渴求。
施闻看了看他,然后将手里的书本推到他面前,边讲边用笔划出重点和记号,画下辅助线和图,抠题眼分析解题思路,把每一个步骤都梳理清晰,讲完之后,转头问他:“现在懂了吗?”
宥野百无聊赖地下巴撑着手背,点了点头说:“懂了。”
“哥哥,你的手好好看。”他笑嘻嘻地转移话题。
施闻握着笔杆的手指顿住,他能感受到那道视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手,一瞬有点不敢动。保持着握笔的姿势,过了一会儿才匆匆合上笔帽,用嘱咐掩饰他的不自然。
他说:“晚上记得多做同类型习题练习。”
宥野用力点点头。毫无自觉地又问:“可以摸一下吗?”
也不等施闻回应,他就悄悄伸出一只手碰上他锋利的骨节,有棱角,像伏在上面的山丘,又滑去手背上摸他一道道凸起的青筋。很轻,还有些痒。这是施闻当下唯一的直观感觉。
“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看的手啊。”如愿以偿地摸完漂亮手之后,宥野伸出自己的手左看右看,颇为懊恼又难过地抱怨。
施闻僵硬地收回手,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明天再来。”
宥野立即合上书本站起身,“哥哥我送你!”
拿着书走到门口,施闻回头,男孩就笑着站在他身后看他,眼睛弯弯的,很漂亮。好像全世界的烂漫都被偏心的给了他。他顿了顿,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努力把话讲的温和。他
说:“明天见。”
一只脚踏出门外,以为告别就是尾声。衣角却突然被人拽住,施闻意外地回头,看到男孩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盒创口贴。
“哥哥那么大了还保护不好自己,让人不省心。”
创口贴是他在楼下药店买的儿童款,花哨又幼稚的小狗图案。
施闻慢半拍地握住掌心里的东西,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宥野说话时他认真的神情,却不记得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
原来小孩什么都看见了,他第一次知道,有些伤是藏都藏不住的。
他转身,听见关门的声音,连谢谢都忘了说。
脚步声在楼梯的最后一个转角彻底消失。宥野趴在阳台上看施闻离开的背影,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回味。
看着他彻底在视线里消失,宥野算了算时间,领居家的哥哥打篮球应该快回来了。他穿上鞋,随手拿了件水蓝色的外衣套上,穿着白色五分裤,拿上矿泉水就往去不远处公园的篮球场去。在一群打篮球的少年里找到他,他刚投完最后一个三分,气喘吁吁,掀起球衣利落的擦汗。
宥野最喜欢看他阳光帅气的样子,露出来腹肌的形状特别好看。他小跑着到他面前,乖巧递上水:“哥哥,喝水!”
面前的人惊喜地转头,放下湿透了的球衣,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水,托着屁股抱起人就原地绕了一圈,“谢谢宥宥!”
夕阳西下,他们大汗淋漓着青春。落日的身影在他们身后拖得很长,光晕笼罩篮球场,开怀的笑里有夏天里闷热阳光的味道。
抽完两根烟,撵灭在烟灰缸,一截灰败堆像骨灰。施闻走出狭窄的房间,背对着积年累月的脏浊和争吵叫骂,不点烟,把玩打火机,偶尔有风,看火在手指间闪躲,挂念着明天给他补习的内容。
没背风,咎由自取地灭了。打火机揣进裤兜,他不为今晚要露宿街头而失魂落魄,却为没有白衬衫穿了而难过。
宥野的母亲总是出差,而离异的父亲安静的从没出现在他的生活。他越来越频繁地补习,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课余时间,那段日子里,宥野的存在消磨了很多他的时间,或者说,填补。再或者说,挽救。
夏天很热,气温高的连风都累的喘气。他每次去补习,会在楼下的便利店顺手带上一支他喜欢的哈根达斯单球。
宥野很喜欢吃冰淇淋。每次都吃的满嘴奶油。
宥野的嘴唇总是很红润,施闻知道自己这样想也许不好,但,的确好像被人含在嘴里亲过一样。
施闻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他的眼神不再单纯的。也许是那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弄湿了自己单薄的衬衫,胸膛慢慢变得透明;也许是他喝牛奶时唇边一圈的奶渍,伸出舌头舔还舔不干净的时候;也许是他吃的那根香蕉,也许是他毫无芥蒂地在自己面前换衣服,也许是无数次不经意的贴近,也许是他得意忘形时唐突的那个吻。
“施闻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宥野舔了舔嘴边不小心沾上的冰淇淋,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好像一支小小的冰淇淋就是他所有的愿望,天真简单又好笑。
“你最近吃太多了。”施闻拿起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下次不带了。很凉。”
“好吧。”宥野勉强应下,过了一会儿又拾起笑脸说,“都听哥哥的。”
小孩眼里的乖巧快溢出来。像牛奶一样,让人忍不住舔掉。
施闻忽然想起那天,是太阳光晕眩的午后,房间里的窗帘半掩,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他讲题完一个单元的题,让宥野拿出练习本来做题巩固。
看着宥野开始解题,他也拿出自己的书预习。
陡然一声惊惶地惊叹落在耳边,施闻抬起头看,桌上的杯子被打翻,原本装满凉白开的水倒浇在桌面,书和本子无一幸免。
杯子哐当掉在地上,还没能幸免的,是宥野湿透的衣服。
看着自己干的好事,他没底气地辩解,“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刚好今天特地穿了雪纺质地的衬衫,被水浸湿会变透明。
他看着宥野愧疚又害怕的样子,根本生不起气来,指责的话被咽进喉咙。拿起被淋湿的书本一一放到阳台上晒。
宥野就这么看着他忙不迭的动作,站在一边搅着手指不知所措。拉住施闻的袖子,“哥哥,要我帮忙吗?”
施闻这才顾得上回头看他。薄薄的衬衫往地板上滴水,布料因为沾水紧贴着胸膛,里面袒露的干干净净。他好像整个人都湿透了。
他想,也许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他看他的眼神多了点单纯之外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暧昧地抓不住,他悬浮着,弄不明白。
施闻放下手里的书,喉咙干涩,“先把衣服换了。”
“哦,好。”宥野听话的点点头,光着脚跑到衣柜前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他低头解开衬衫的纽扣,一大片胸膛就这样直白的裸露。
眼里是小孩没发育完全的身体。他脖子细长,锁骨的
形状漂亮,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平坦的小腹随着气息微微起伏。
施闻想要转身,却被宥野的一句话止住动作。“哥哥,你害羞了吗?”
他毫无防备地笑,借用不谙世事的年纪,夺来伪装的童真,把话说的理直又气壮,“都是男孩子,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没有。”施闻心虚辩解,“把衣服穿上。”
他偏不穿。就这样光着上半身穿着小短裤晃在他眼前。手里拎着软塌塌的短袖上衣走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臂仰头跟他耍无赖。
“哥哥,你把我看光了。”他开始央求,用那样不自知的撒娇语气,又软又黏,“不公平,我能不能也看看你的。”
“好不好?”他抓着他手臂晃来晃去,“好不好好不好?”
他第一次认识到,天真可以这样淫荡。
小孩的两粒乳粉的奶头裸露着,他想起他吃过的野红梅。很甜,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汁液会顺着嘴角流出来,不小心的话会沾上满手红色的汁。他贴着身体凑近,粉红挺立的乳尖差一点就要蹭到他。
宥野开始伸手扒衣服。作乱的手指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不是真的要扒,动作轻的像只小猫。是种察言观色的试探。
他握住宥野的手腕,干哑地喉咙警告:“别摸了。”
后来,他匆匆夺过衣服套在宥野的脑袋上,跑向房间外的浴室。
再后来,他红肿的腿根和水润的嘴唇,成为那个夏天最显眼的印记。
他是无意撞见的。安静地连微风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午后,宥野合上电脑慌张地回头看他,脸上有没褪去的潮红。他坐在凳子上,裤子没来得及穿好,握着纸巾的手蜷缩着发抖。
他只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无意撞破一个青春期少年疏解欲望。他无意撞破他的秘密。电脑里传来的声音,是两个男人赤身裸体交织在一起的低喘,不是女人声调的呻吟。
宥野愣了愣,嗓子干哑,呆滞的望着他:“哥哥…”
施闻站在原地看他,过了几秒钟后,回头反锁上门,慢慢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宥野蜷着身体往后缩了缩,施闻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他放下书包,蹲在他坐的椅子面前。他抓着他的脚腕往前拽了一点,沉默直视他。
他的腿支在椅子上微微发颤,施闻安静地看着他,告诉他,别害怕。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施闻的手落在他两边胯骨上滑落的裤腰,抓住了想要往上提,宥野被他的手的触感弄的抖了抖,他难过地摇头,低下头不看他。
“怎么了?”施闻顿住动作,下意识吞咽口水。
“好难受。”宥野抓着他拎着自己裤边的手,羞红了脸,“还没弄完…”
想说的话在嗓子眼哽住,他急得红了眼,几乎是恳求地看着他,问:“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施闻尽量避开目光,不敢往他下面看,小孩的焦灼又渴望的目光在一点一点击溃他的防线。可是宥野那么小,亲一下都像是他的亵渎。
他紧紧抓着他的手,施闻想抽离,他说,不行,不行的。
他活了二十年,从没谈过恋爱更别说经历性事,就连自慰都少之又少。眼里是男孩紧张到涨红的脸颊,眼尾甚至都在泛红。他也许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请求有多么的露骨和充满性暗示,无辜的像仅仅是喝醉了。
宥野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他很想,好想被那双手握住下面,那些青筋和血管是性欲另一种方式的隐喻。在他的性癖上羞耻的高潮,他假想为他插上翅膀,飞过这个夏天的瓶颈,历经一场洗涤,在瓶口开出百合花。
还没发育成熟的阴茎挺立在那里,前端还挂着两滴乳白的液体。欲滴不滴,就这样刚刚好悬着落在施闻的手背。他愣了愣,看着自己罪魁祸首的那一根,涨得发疼,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埋在他肩膀羞愧的乱蹭,说什么都不肯把脸漏出来了。
毛绒绒的一团脑袋垂在肩膀上,下面,也毛绒绒的,青涩地冒水。施闻突然被可耻地欲望占据,想把他那里剃光,想看他干净地裸在那里。想看他被自己光秃秃地握住,或者,含在嘴里。
他哑着嗓子,抽出自己腰上帆布材质的裤带,“宥宥,把眼睛蒙上。”他绑住他的眼睛,遮盖住他的视线,一双手慢慢贴上去,好热,就这么裹上他的那根,从上到下轻轻地来回撸动。
阴茎完全被他的手掌握住,他每处皮肤都和他紧密贴合,摩擦着,生不出火,却一点一点唤着他的欲。宥野觉得自己下面要在他下面流成水了。他湿透了,阳光大片大片在身后碎开,他也快烧掉了。
他看不见,只能手指用力地攥着椅背,声音轻地虚浮在半空,不停地溢出喘和吟,一声一声地叫哥哥,沿着情欲一路向上攀到顶端,他说,“好舒服……哥哥,让我也帮帮你,好不好。”
施闻看着他,被蒙起来的眼睛,只看得见他说话间一张一合的嘴唇,和颠倒起伏的呼吸。一声沉闷的喘息坠落,他起身解开裤带,那根肿大发硬的阴
茎被掏出来。他攥着宥野的手放上去,低哑地开口,“宥宥。”
刚触碰到的瞬间,宥野被他滚烫的温度熨的颤了颤。他的好大,一只手都不能完全握住,他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他的胯骨,低头含住他腿根勃起的欲望。他伸出小舌头,从舔了舔他前面的龟头,又往里吞的更深,他感受到他抵着他的嗓子眼,强烈又主权的存在,他蹲在椅子上,两只手抱住他的腰,对那里又舔又亲,舌尖在茎身打着转,手指去挠他的囊袋,觉得不够又放进手心里揉,施闻忍不住低头喘息,每一声都沉的坠在他脊背,手用力攥着桌角,快要站不住。
他们的第一次。还没有做爱,他在给他口。
宥野在黑暗中听到他起伏的喘息声,有时轻,有时重,有时突然停顿,又冗长地像一声喟叹。
施闻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他们坐在床上,宥野脱得浑身精光,他脱了裤子,一下一下操他的腿根。
挺立的阴茎充血胀大,每一次撞击都狂热的泄欲,宥野的腿根的软肉很快被磨红了。他的眼睛还被蒙着,黑色的裤带垂下来散在他的肩头,动作的起伏间,会磨到他的乳头。
两粒粉红的奶尖孤孤单单地立着,施闻盯着那里看,不敢用手去碰。
一声比一声更难耐的喘息溢出来,宥野细白的腿朝两边大开,高高翘起来的阴茎头对着他的那根,他们的贴在一起,龟头对着龟头接吻,最敏感的地带和他紧密贴合,他颤的腿发软。宥野从背后撑着身体,两根手臂虚的快撑不住,脚趾紧贴着床单蜷缩,身底下的床单全都皱了,白浊的液体从马眼渗出来,全射在施闻阴囊和阴茎上。施闻就黏着精液操他,湿润的,好像一枚太阳被放在他腿间,他被日晒,汗水淋漓又好酣畅。
“哥哥你进来好不好?”
宥野抓着他的手臂,指腹慢慢磨他手臂上的青筋,想看他被自己后面吃掉。
“没有…”施闻抵着宥野的腿根,幻想这里是他潮湿温热的洞穴,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往里抽送,咬牙道,“没有套。”
“不用。”他说,“哥哥,把床边柜子上的盒子拿给我。”
施闻移开了一点身体伸手去够,握在手里,他打开,闻见淡淡的香气,和宥野身上味道的好像。
宥野说,这是他涂的身体乳,“可以用这个,做润滑。”
施闻抹了很多在手心里揉开,好滑,他的手从后腰划过股缝,揉了揉他的臀瓣,往旁边扒开,慌忙地想要往里进入。宥野的后面就这样被抵着,简单粗暴又动情,他转过身体亲了亲施闻,说,“哥哥,这样进不去的。”
他尝试去解眼睛上的布条,问他,“我可以摘掉吗?”
施闻应声,伸手替他解开。两个人赤裸的干净,彻底坦诚相见。
他把膏体抹在手心里,挺着身子往前凑了凑,两只手捧住他的阴茎,从下往上抹匀了涂在上面,又把剩余的多抹了一点在手指上,自己挺着腰插进后面扩张。脸颊潮红一直连到耳根,他抬起头腼腆地朝着施闻笑,然后张开腿坐到他身上,两条手臂扣住他脖子,好支撑身体,对准勃起的那根慢慢往下坐。
施闻也抱着他,想往里面一点,却看着他吃进去了半个头。
他说,“对不起。”头一次的性体验,急的大汗淋漓,想让怀里的男孩舒服,又不想让他疼,他羞愧又焦灼,“我不太会。”
“没关系,”怀里的男孩乖巧亲了亲他的嘴唇,施闻进的更深一点,他失声叫出来,痛苦又欢愉,扭着腰想把自己往更里面送,含着他粗大的勃起,又涨又充盈,“哥哥看我,后面吃了好多。”
“哥哥…好厉害…啊……”
越往里面,他讲话约断断续续,连不起来,好像被打散的拼图。他就坐在自己身上挺送身体,粉红的奶头蹭到了他的侧脸,施闻喉咙干涩,他低头含住他的奶头,舌头吸吮着,很快就又红又肿,还泛着水。
他不知餍足地舔弄他小小的奶尖,小小的一粒,他早就想了。想用舌头舔肿他,用下面操红他,看他面色潮红,因为这样一阵一阵地高潮,发颤的手紧紧抓着他,意乱情迷到眼里只有他。
晚风在黄昏将来之时被傍晚垂爱,他们抱着彼此,依傍着落日给灵魂舔上火烧云的颜色。施闻追赶着在他脊背上的光影,临摹那些细碎的形状。在茫茫光晕里说,宥宥,太阳落在你身上了。
宥野有气无力,又被他抱过来吻,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施闻把他抱起来捆在怀里,他就低头去吃他下面的那根。施闻的的手被他夹在腿间,他夹紧腿自己挺腰高潮。
做完之后,施闻抱着宥野坐在阳台上,宥野瘫软着身体倚靠着施闻的胸膛,和他一起看剩下的落日。施闻沿着他的腰线一路往下,轻轻握住怀里的人的手,掌心贴着掌心,纹路贴着纹路湿吻。荒唐的念头就这样刻进他的脑海,他想,他们是在相爱。这个认知让他的灵魂都在偶然吹来的风里颤了颤。
宥野微微侧头吻他的脖颈,用指尖挠着他的手心,“施闻哥哥。一直这样陪着我
好不好?”
施闻的吻落在他的肩头,他擅自将他的话当作告白,郑重回应,看不到自己的笨拙,好像难堪都被短暂的妥善收藏。他说:“好。”
“哥哥要一直喜欢我。”
他的吻从肩头落到手腕,轻声说:“好。”
他忘记自己身上被泼的脏水和烂泥,洗干净了去拥抱他。
他不知道,他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他百无聊赖的夏日里的一件趣事。
天快要黑了,宥野开始一遍一遍往楼下看,直到某个人影的出现。
他哄着施闻赶紧离开,说,妈妈快回来了。急匆匆的送他到门外,说哥哥不用你担心,没有那么难受。我会把自己收拾干净的。
于是就这样提着裤子被送出门。
施闻稀里糊涂的离开。他那时候脑子里只有少年的身体、不能熄灭的情欲还有他黄昏下动情的告白。他没有足够清醒的理智去考察这其中的漏洞,不寻常,和宥野偶尔并不热忱的目光。
那天施闻记了很久,晚上离开的时候,惊觉晚风都是身体乳的香味。街边的路灯都像蜡烛,他的荒唐和不堪都被允许,浪漫悬在整个城市上方,他沿着心动一路往前,一路上好少红灯。
刚经历完一场性事,宥野两条腿还在发软,他神色淡漠的目送施闻走远。用纸巾擦了擦红肿着还在淌水的腿根和后穴,换上印着小狗图案白色的短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哈根达斯,为他打篮球的哥哥打开门。
少年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探头的软绵绵脑袋。
男孩嘴还肿着,纯纯的眼睛望抱着篮球的少年,带着笑意。
“哥哥,可以请你吃冰淇淋吗?”
晚风和夜色一起温柔的坠落在身上,他们转身,各自沉溺与煎熬。
那天之后,补习的名头越来越虚浮。宥野总是故意在讲题的时候撩拨施闻,闹的施闻满头虚汗,根本无暇顾及书上的条条框框。整颗心都被扯着吊在他身上,偏偏宥野还一副单纯的样子对他笑,惹得下一秒就被施闻摁在床上脱了衣服热烈地吻。
他们的身体卷在一起,酣畅淋漓,乐此不疲。
关于那个时候的所有,是太阳底下的做爱、后背的热雨,以及少年泛红的眼尾和跌宕的喘息。
那段日子是他短暂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光。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他没有看到那件事的话。
他们以为时间是河,情欲的潮热流淌成河水。却想不到时间是海,汹涌的海水呼啸涌来时,单薄的掌心挡不住。
他无意撞破过两次他的秘密。第一次,是他在闷热狭窄的房间里自慰。第二次,是他在门外听见淫秽的呻吟,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曾经无数次在他身底下动情的声音。理智顷刻碾碎,他猛地踹开紧闭的门,却看到他光着身体在和陌生男人做爱。视线崩塌碎裂,景象大片大片的倒台。他光着脚踩在一地难堪的池水上,在冰冻彻底里被迫进入冬天。二十岁被杀死在那个他知道他不爱他的那个晚上。他捧着烧成灰烬的骨灰绝望地退场。他被人从后面插入的样子,成为他留给他夏天里最后的一个画面。
?他听见他惊惶地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上的精液还没擦干净。
很肮脏,比他身上所有污秽不堪的泥泞还要肮脏。
他不死心的要一个原因,不死心地要他的爱得到一个葬身的坟墓。得到的却是宥野毫不在乎地语气,他说:“我的每一个补习老师我都睡过,你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
“玩玩而已,哥哥,你不会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每个字都不偏不倚地变成刀尖扎进他心脏,他不停流血,不停流血。
宥野最后一次来找他,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满脑子只有那几个字,他要出国了,到妈妈在的城市。远离他。他要远离他。撞破之后,一切都变得难堪,处境尴尬,难以言喻。
他说着说着红了眼,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抓着他的手臂,又拿出那副骗了他无数次的委屈嘴脸,眼里写满恶意的童真。
他说,对不起。施闻哥哥,他回去以后想了好多,好后悔。他说,他是被那个人骗上床的。他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施闻冷漠地抽回手。“还像以前那样。”
“我专心爱你,你专心玩我。是吗?”
宥野被噎住了话,撕破了脸皮,索性不装了。“你别不知好歹。”
他吐完最后一口烟,看着宥野讲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在他细长的脖颈里窜,他想把他那里烫出一个烟疤,看他被烫疼的瘫倒在地上,捂着被烙出的一个洞,血水从指缝里往外溢,染红整个手背。
他掐灭烟,移开目光,低头看烟头狠狠砸在地上,见证他被迫熄灭。
宥野气鼓鼓转身要走,被施闻猛地拽回来,他撞在他的胸膛。
还没有站稳,唇就被他吻住。从没有过的暴烈,急促,索取,他不是在吻,是在报复和撕咬。宥野的的感受极其糟
糕。
“疼吗?”
施闻看着他被咬破的唇角,舌尖藏在里面,往外一点点渗血。
宥野抬手去擦嘴脸,目瞪他的恶劣。
“宥宥,走吧。记住有多疼,别忘了我。”
这是宥野的记忆里,他最后对他说过的话。
后来是冗长的空白与不再晒人的日光,记忆被切割,留住了少年拘谨的笑和诚恳的吻,只剩下了漫漫的孤单苦涩。
风从背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来不及回头,就被迫蒙住了眼睛。
他在这个甚至闻不见雨水气味的夏天里发了场久久不退热的高烧,从额头一直烧到心脏,在停滞的煎熬里摸到了一种叫做后悔的东西。他模糊的开始怀缅,想要祈求原谅。从那之后长途跋涉几百公里,才后知后觉的尝到几年前病态的迷恋和勾引的源头,原来真的叫做爱。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悲哀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