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把店里最好的叫过来
天上人间会所门前，祁御将车钥匙甩给上前迎接的门童，迈进大门的漆亮牛皮鞋下带起一阵风，自信傲人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哥。
身侧还没怎么习惯人设的符元止不住心头的惊讶，但他也不甘示弱。他束了束衣襟，抬起下巴，燕临风提供的名贵西服和配饰给足了他底气。
“欢迎光临，两位少爷好面生啊，是第一次光顾本店吗？”
年轻的男服务员恭敬地放低姿态，待客笑容让祁御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海底捞”服务。
祁御瞥见服务员的名牌，“庄洲”。
“我们平时都是去深海会所的，朋友硬说这里不错，没办法，就过来看看。”
祁御把燕临风提前准备好的设定对着庄洲说了出来。
深海会所是天上人间会所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听祁御这么一说，庄洲就来劲了，恨不得把最好的服务推荐给他们。
“两位第一次来，应该不知道我们会所还有秘密包厢。小弟偷偷告诉你们……”
庄洲刻意压低声音，贴着两人的耳朵。
“秘密包厢的活动比普通包厢刺激多了，保证二位爷喜欢。不过……”
祁御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庄洲，“说吧，要多少钱。”
“哎哟，谈钱多见外啊。而且秘密包厢也不是砸钱就能进的。”
“那你说个球！”
符元摆出痞里痞气的公子哥模样，差点一脚踹上庄洲的屁股。
“不谈钱，谈身份吗？”
祁御沉着嗓音，目光下垂，冷漠的眼色落在庄洲的脸上，令庄洲心头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压迫感！
庄洲忙赔上笑脸，“这位爷看上去身份不一般啊……”
“呵。”
祁御轻哼一声，神秘感又倍增了不少，搞得庄洲摸不清楚他的来路。
在会所里见过形形色色的大人物，庄洲自然能看出祁御非同一般的气质，他定是不敢得罪这两位公子哥的，反而还想讨好他们，以此来提高自己的业绩。
“见我与两位爷投缘，我就破例告诉你们吧。”
庄洲再次凑到他们耳边。
“秘密包厢在我们会所最顶层，需要特殊的卡才能进入。”
说着，庄洲掏出一张镀金卡片。
“就是这张。”
“我看看。”
符元伸手想拿，被庄洲躲开了。
庄洲面露奸笑，祁御掏出张支票，“要多少？”
庄洲见过大方的，没见过一上来就直接给支票，还问他要多少的。
符元也惊了，他没想到祁御这么上道。
庄洲嘿嘿直笑，双手奉上一只水性笔，“不多不多，五万够了。”
呵，五万还不多？不知道一般干员的半年薪也就差不多这个数吗。
祁御拿过笔，唰唰唰地写好支票，把支票甩到庄洲面前。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金卡落到了祁御手里。
卡面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祁御注意到了上面一个用艺术字刻画的“w”。
“这是什么意思？”祁御指着“w”问。
“这是我们老板的名字。”
“你们老板是……？”
潘岩？他的名字和“w”一点都不沾边。
“我们老板很神秘的，我这种低级别的打工仔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呢。”
和警察搜集到的信息不符。
看来潘岩只是个代理，或者可以说是放在明面上的棋子。
庄洲将两人带进一个单独的包厢，见符元想要把金卡揣进兜里，他忙阻止。
“这位小爷，这卡……该还我了。”
符元不情不愿地交出金卡，心里狠狠吐槽：看一眼就要五万块，黑店！
“两位爷有想指名的小姐吗？”庄洲点头哈腰地询问。
祁御二郎腿一搭，“把店里最好的叫过来。”
两个着装暴露的年轻女人贴着祁御和符元的大腿坐下，隆起的部位都快怼到两个男人眼前了。
符元显然是不适应这样的肢体接触的，他的身体一直往后靠。
祁御虽然也不喜欢和风骚的女人们靠太近，但出于任务，他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搂着其中一个穿着银色紧身连衣短裙的女人的腰肢，让她靠在他肌肉结实的胸膛上。
祁御啊祁御，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借着出任务的机会开了趟超跑……
现在还在会所里玩起了女人！
符元直接露出一个没眼看的表情。
“这位小少爷怎么不敢碰我呀？”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粘着符元的耳朵，符元更受不了了。
“你……坐下去。”
符元把坐在她腿上的蓝裙子女人赶到了一边，女人显然不高兴
了，她嘟起了红唇。
“我兄弟今天刚被女朋友甩了，你多担待啊。”
祁御喝了口银衣女人送到嘴边的香槟，替符元圆了个场。
符元瞥了祁御一眼，祁御还给他一个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给爷好好演”！
两人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目的，祁御开始向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套话。
“你们店里有什么好玩的，拿出来哄哄我兄弟，他今天暴躁着呢。”
“就是啊，光你们两个陪喝酒，真没意思！有什么刺激点的游戏没有！”
符元翘着双腿搭上桌，总算演得像样一点了。
“小爷想要玩什么刺激的游戏呀？”
女人眉眼含笑，纤细的指尖在祁御的胸膛上缓缓画圈圈。
能陪这么帅气的公子哥，对她们来说撩到就是赚到。
祁御握住女人画圈的手腕，轻轻往自己身上一拉，女人整个柔软的身体倒靠在了他身上。
他低下头，唇与唇即将相触的距离下，他轻动薄唇：“你就是这家店的头牌，银霜？”
女人的双颊染上了红晕。
即使见过不少达官显贵和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但很显然，祁御是她的菜。
银霜红唇上扬，想要贴上那双具有诱惑性的薄唇。
祁御伸出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低语：“不够刺激。”
磁沉的嗓音低绕，银霜立刻就明白了祁御的意思。
“两位少爷第一次来可能还不太懂规矩，秘密包厢只接待常客。”
“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呢。”
祁御那邪魅的笑容迷乱人心，掺杂着些荤味的话惹来银霜银铃般的笑声。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进去。”
银霜站起了身，妩媚的眼角闪过一道冷光，“不过我可先提醒二位爷，秘密包厢进去了，想出来可就难了。”
“是会爽到出不来的那种吗？”
祁御打哈哈的技术让符元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牛啊，兄弟！
银霜莞尔一笑，为他们带路了。
银霜戴上兔子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也给了祁御和符元两个男款黑狼面具。
戴好面具，他们穿过回廊坐上电梯，电梯直上到了十八楼。
电梯门一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守在门前。
“银姐。”
他们朝银霜打了个招呼，抬手将祁御和符元拦下了。
银霜冷傲地抬起下巴，“他们是我的客户，第一次来，送卡。”
收到命令，其中一个保镖离开去取金卡了。
银霜回过头，又弯下精致的眉眼，“两位爷，我们家都是实名制的，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无妨。”
祁御才不在意呢，燕临风安排给他们的身份都是假的。
拿到金卡，银霜带着他们往会场方向走。
两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前又是两个彪形大汉在守卫。
祁御和符元出示了一下金卡，两个保镖给他们做了个全面搜身，就放他们进去了。
高耸的大门开启，一到白光射入眼瞳，随之而来的是沸腾的欢呼。
掌声、起哄声，男人的声音居多，都是冲着舞台上的“表演”去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少女穿着美人鱼的衣服，被放进一个精心制作的透明方形大水槽里。
她若是像美人鱼那样游得自在就不说了，事实是，她是在水里挣扎。
金色的人鱼衣服裹着她在水中熠熠发光，她只有手是自由的，那两条纤细的手臂在水里不停拍打，白唇里吐出了泡泡，眼看着就要溺水了。
符元没有注意到自己逐渐握紧的拳头，只听身旁的祁御用愉悦的语调说了句“还挺有意思的”，他才立刻松缓了眉心。
“小爷这会儿还会嫌不够刺激吗？”银霜笑着问。
祁御指了指舞台上被铁链拴住手脚的裸体女孩们，“那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都是用来表演的。谁出价高，就可以指名谁去表演。”
“哦？那水槽里的那个也是有人指名了？”
祁御的目光依旧盯着水槽里的女孩，她在快要窒息时被工作人员拎了出来。
“两位爷也想指名？”
“要多少钱，才可以指名你？”
不带感情的沉冷嗓音如雷贯耳，银霜瞪大了桃花眼。
“……”
“逗你玩的。”
祁御一把搂过她的蛮腰，薄唇贴在她耳边，“我怎么舍得把你放进水槽里呢。”
祁御和符元找了个视野良好的观众席坐下，祁御看到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摄影。
这么高调，也不怕视频外泄。
看来这家店的幕后老板要不是胆子很大不怕死，要不就是靠山很硬不怕倒。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担心了。
祁御掏出手
机，直接给燕临风录了一段视频。
回到局里，祁御向燕临风汇报完天上人间会所的情况，就回家了。
客厅里，姜晚正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刷剧，见到祁御回来，她蹙了蹙眉。
祁御身上沾染上的女人的香水味太浓了。
姜晚小脸嫌弃，招呼都不打一句，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一下关上了房门。
祁御站在原地揣摩了一下她这番行动下的心理变化。
没几秒种，他恍然大悟。
他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上轻轻一敲：噢，她吃醋了。
虽说是去执行任务，但毕竟是从会所回来的。
会所是什么地方啊，是漂亮女人热情服务男人的地方啊。
祁御快步走到姜晚的房门外，敲了敲门，“晚姐姐。”
屋里的女人似乎不想回应他，祁御久久听不见里头的动静。
我不相信你是秒睡的人。
祁御又在门外扬声：“姐姐别忘了，我会撬锁哦。”
“威胁”的话倒是很有用。
“干嘛。”
姜晚没个好声好气地打开了房门，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她立刻捏起了鼻子。
这不是明摆着嫌弃我吗……
祁御心里想着，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快，反而扬起一抹清爽的笑。
“明天周六，我休假，我带你去吃法式大餐吧。”
魅惑人心的笑容搭配上贵公子的装束，女人们大多都抵抗不了这种年轻小帅哥，但姜晚看上去是个例外。
她依旧眉间微蹙，捏着小鼻子，“无事献殷勤，打什么坏主意呢……”
搜查令没下来，又撞上周末双休，想约美女吃个饭不过分吧？
“有一家餐厅，我自己一个人去显得不自然。反正你也要吃午饭，就陪陪我嘛。”
真假参半的话在姜晚听上去就是为真。
“法式……好像有很多甜点吧。”她喃喃。
“嗯，马卡龙、蝴蝶酥、奶油泡芙、草莓慕斯、巧克力蒙布朗、柠檬挞……”
“到点叫我。”
姜晚刚要关上门，祁御一手撑在门上，阻止了想要合起的门。
姜晚惊讶地抬起杏眼，祁御伸出修长的双指捏了捏她的鼻尖，姜晚嗅到了他手腕上淡而清冽的男士香。
“姐姐晚安。”
磁性的嗓音配上帅气脸庞上一抹温柔的笑，姜晚的心一下子跳错了频率。
房门还是关了起来，祁御看不到门后姜晚面颊泛红的样子。
第二天午后，祁御带着姜晚来到商圈一家法式餐馆门前，还没进门，姜晚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姐姐，你别想那天晚上的事，就当是来吃美食的。”祁御哄骗着她。
怎么可能不想！隔壁的巷子至今还被封条封锁着呢。
姜晚快步走进店里，不想再多看案发现场一眼。
大概是受前几天案件的影响，餐馆里的顾客很少，只有一两桌人在用餐。
听见门上挂着的铃铛响动，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回过头，“欢迎光……临。”
祁御抬手朝呆愣住的肖泉打了个招呼。
肖泉缩着身子走过去，只听祁御说“别紧张，我是带我女朋友来吃饭的，她喜欢法式。”
肖泉秒懂了，招待式的笑容浮上面颊，“欢迎欢迎，两位请随意坐。”
姜晚虽然惊讶祁御说出“女朋友”三个字，但她还是配合着祁御。
她的目的只是吃而已。
姜晚点了几样想吃的，没多久菜品就上来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她只是默默吃着午餐，听着祁御和肖泉唠嗑。
“肖泉，这道法国鹅肝酱煎鲜贝很地道啊。”
“祁哥你还挺懂行啊，这是我的拿手好菜。”
肖泉一开始是叫祁御“祁警官”，但经祁御提醒，他改口叫了他“祁哥”。
“行啊，前途无量。”
在法国米其林三星餐厅后厨待过一段时间的祁御，能品尝出肖泉的手艺的确不错。
肖泉嘿嘿笑着，害羞地挠了挠头。
又是几声铃铛声响起，肖泉望向门边，看清进门那人，他匆匆往后厨走了。
祁御没有放过肖泉不自然的动作，他回过头，同样是在看清进门那个男人时，他忙转回头，背向他。
巧合？
祁御的眉间锁了起来。
进门那个年轻男人是昨夜在天上人间会所为祁御他们引路的服务生，庄洲。
姜晚注意到了祁御严肃的神情，她放下手中的叉子，用白餐巾擦了擦小嘴。
祁御低声问停下用餐的姜晚：“后面那个男人是正对着我，还是背对？”
姜晚同样下沉的音调回答他：“背对着。”
那就好办了。
“要走吗？”姜晚问。
“不急，甜点还没上呢。”祁御又弯起唇角笑了。
庄洲坐在进门不远的座位上，店里只有两个负责招待的服务员，肖泉进后厨了，另一个就得上。
祁御听见庄洲对另一个服务员说“叫肖泉过来”。
庄洲的语气很平和，听上去也没什么威胁性，服务员只当他认识肖泉，就去后厨叫人了。
过了一会儿，祁御又听见从后厨出来的服务员对庄洲说“抱歉先生，肖泉现在在厨房帮忙，腾不出手。”
“那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庄洲没有再要求肖泉出来见他。
祁御又问姜晚：“他给了服务员什么？”
“应该是一张纸条。”
门上的门铃叮铃作响，是庄洲起身走了。
祁御从口袋里掏出一本随身小笔记本，撕下一页白纸对折了一下。
随着脚步声接近，祁御起身撞上了路过的那名服务员。
服务员手上捏着的折成方形的纸条掉落到了地面，祁御迅速弯腰捡起。
“不好意思啊。”祁御将纸条递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抱歉地微鞠了个躬就往后厨走了。
祁御那行云流水，堪称完美的掉包动作，姜晚有些看呆了。
祁御笑她：“我有甜食好看吗，吃甜食啊。”
在姜晚低头品尝甜食的时候，祁御悄悄打开了手上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w”，和金卡上刻的“w”的形状一模一样。
“w”旁边是一个“x”。
是人名吗？
祁御快速折好纸条，把它揣进了兜里。
把姜晚送回家，祁御拿着意外的收获去了趟市公安局。
就算是周六，燕临风也待在警局里。
祁御忍不住问他：“燕队，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燕临风放下卷宗，“我休息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干脆就来查案了。”
“你就没几个可以约会的人？”
祁御觉得像燕临风这么帅气，条件又好的优质男人，身边应该不缺女人。
燕临风垂眸一笑，祁御灵敏的双眼捕捉到了他一瞬间温柔的下来的样子。
燕队大概是想起某个女人了。
“你还不是一样，周末跑到肖泉打工的餐厅，就没有去约会？”
面对燕临风的反击，祁御扬唇一笑：“我就是去那里约会的。你说巧不巧，被我发现了新线索。”
燕临风忽略他的后半句话，笑问：“和你的房东？”
祁御想起开心吃着甜品，一脸满足的姜晚。他傲娇地答道：“不告诉你。”
“行，先处理案子吧。”
燕临风从办公椅上坐了起来。
“我看到你发来的纸条图片了，纸条送检需要一些时间。”
“还有，刚刚接到上级电话，搜查令下来了，你今晚负责带队搜查。”
刑侦大队里有不少能人，燕临风偏偏任命祁御这个新人做队长。
“我？”
“你熟悉‘天上人间’的地形，这个案子也是你掌握了最多证据。别告诉我，你不能胜任。”
燕临风笔直的目光落在祁御身上，祁御唇角一勾，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积极的下属燕临风很喜欢，只是他还有一点担心。
“庇护‘天上人间’的人应该是接到了风声，我想他们是等会所做足准备后，才把搜查令送到我手上的。这次我们去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
燕临风说出了自己猜测。
祁御疑惑：“你知道‘天上人间’的靠山是谁？”
“知不知道不重要，要想把这个会所一锅端，就要做好将一波大人物连根拔起的准备。”
“燕队，我听你这么说，怎么没觉得你在怕啊？”
一般想要清除比自己级别高，官位重的人，都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而且大多数的正义之士最终都会被迫屈服在强大的压力之下。
但在燕临风身上，祁御感觉不到他赌上前程的样子，反而表现得挺轻松。
“因为有更大的人物会保护我。”
浅浅的笑意挂在燕临风的脸上。
“祁御，有一点你要记住。在我手下做事，只需要想着怎样去消灭邪恶。剩下的，我来担。”
警二代这么硬气的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最后闹成什么样子，你上头的人可都得给我抗住啊。
祁御点头应承了。